这时，林飞把烟点着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烟草奇香入肺循环的舒畅这惬意。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周局都上不去，别人就不用提了，我估计这次谁也动不了的，但市局这块儿不可能一日无主，新的局长有可能在副市长们中间产生，”
“呃？”
于惠微微一怔，也反应过来，思维也发散开来，“没可能从法检两院产生？”
林飞目光缩了缩，也有些愕然，别说，这个可能性还真有，法检两院的一把手都是副厅级，要兼副市长的话，也就是人大常委会补个程序的事。
要说副市长们跟法检两院的一把手争市局长的位置，还真有点先天不足。
毕竟是涉及到司法专业的，当然，主要看市委领导们怎么定？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得行，领导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政法委李记书的意见相对来说比较重要，最终要看市里一二把手怎么想的，基本上局里面几个副局长都是没有指望的，分析这个对我们汇报工作是个指向，比如周局真能上去，那咱们不得向人家汇报最新案情？他上不去，那就算了……”
“你还挺猾头的啊？”
“于处，我这是挟缝里求存，自保而已，我芝麻大一个小副科，就算想给领导们溜沟子舔尻眼儿，人家都可能嫌弃你舌头涩呢……”
“呸，你舌头。”于惠狠狠瞪了他一眼，俏脸染上大红，心里忽然想到陈局隐晦的暗示，道貌岸然的陈卫东骨子里也藏着渣。
“哦哦，我舌头，不过，于处，你这个六处副长也不好当，上面要是没人给你撑着腰子，许多事你都施展不开，罗副局是比陈局资历高，但他兼的是交警支队长，手伸不到六处来，除非他是常务副。”
说到最后，林飞的声音压的很低了。
于惠眸子一闪，也低声道：“你是说周局连常务位子也保不住吗？”
“那要看刘吉的表现了。”
“……”
于惠深深吸了一口气，听明白了林飞在指什么，如果刘吉肯咬周局一口，那周庆华的常务副极大可能不保。
“我去见见刘吉。”
“我叫袁姐陪你去吧，”于惠这话出口，见林飞露出一丝疑惑，朝他勾勾手指，林飞赶紧把耳朵送上去，就听于惠又道：“你有胆子对刘吉动刑，袁姐能做到极致的完美程度，除非法医解剖了去验。”
听到这话，林飞眼睛直接瞪大，但他反问：“袁姐，靠得住吧？”
“你信我，就可以信她，我跟袁姐，甚至三室的几个人，都是生死同盟，懂了？”
“嗯，最新的情况，也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对，ＤＮＡ检验都是袁姐亲手做的，除了我们和她，没第四个人知道。”
“好，我先见见刘吉，咱们再议。”
二十分钟后，林飞和袁真单独提审了刘吉。
……
刘吉已经失去往日的儒雅，关了几天更是胡子拉茬的，但神情还算镇定。
但今天的单独见面，只有林飞和三室副主任袁真。
这种见面不是提审。
刘吉却警惕的看了一眼袁真，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非常恐怖，但凡被她提出来单独谈话过的，基本上能把祖宗十八代的腌臜事全交代出来。
至于袁真用的什么手段，没人知道，哦，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于惠。
刘吉还专门查过被她提去交代了的犯人，身上没一点伤，人家自己也不说被袁警官动过刑之类的，就咬住我乐意配合，交代全部以赎罪立功，争取个从宽处理。
看到袁真身后的林飞时，刘吉没有掩饰对他刻骨的恨。
门关严实了，这个谈话间是高科技超隔音的，也没有任何监控器在房里。
袁真不说话，抱臂环胸而立。
林飞点了支烟，然后塞到了刘吉嘴里。
刘吉被固定到皮包铁座里，手腕脚腕都箍扣着厚牛皮套里，根本动不了丝毫。
“我们无仇无怨，甚至之前都不认识，你用不着恨我，不存在意义，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今天过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呵呵，”
刘吉笑了，把脸扭到一边去，意思是拒绝。
但是林飞没说废话，从兜里掏出进来前袁真给他的ＤＮＡ检测报告。
展开放在了刘吉面前，“自己看吧。”
“……”
刘吉脸色一变，盯着报告看完，已经是浑身发抖，面容惨白。
手里嘴里叼着的烟也掉了下去。
林飞要做的就是把烟捡起来又塞到他嘴里去。
刘吉含住烟，狠狠吸了两口，但仍制止不了浑身的哆嗦。
好象恶寒从自己骨髓中弥散出来的。
“再问你一次，机会要吗？”
“要，要。”
刘吉的眼泪都出来了，此刻再望向林飞的目光再找不到一丁点恨和怨。
林飞将ＤＮＡ检测报告拿起来递给了袁真。
“机会一：四个人中除了你、张自强、陶靖，还有一个是谁？说出来算你立功的表现，知道吗？机会只给你，张自强嘛，不会问他的，他想说都不给他机会，但你要是放弃的话，就只好给张自强机会了，他打我一枪，你说我要不要记恨他？”
林飞用最直白的人之常情去撬开刘吉的嘴。
刘吉果然还在犹豫，眼里存在一丝侥幸悄悄的闪过。
“你要放过机会，接下来我就交给袁姐了，我想你听闻过袁姐的厉害吧？到那时候你说出来也没功的，毕竟除了你还有陶靖、张自强他们。”
“我、我说，”刘吉崩溃了，不无畏惧的瞅了一眼满脸无害的袁真，他又道：“那个人是、是李山。”
“李山？”
林飞愕然，没听说过，他不由望向袁真。
袁真上前两步对刘吉问道：“政法委李书法的侄子李山？”
“是的。”
刘吉颓丧的低下了头。
卧槽，又一条大鱼啊，居然是政法委书记的侄子？
林飞沉声道：“袁姐，你去跟于处说，立即把李山拘捕，如果不在本市就申请通缉令吧……”
“好，”
袁真转身就走，一刻没留。
砰！
门关上后，林飞才道：“机会二：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只要你肯下口，嗯？”
“咬谁都行，能给我从轻处罚？”
他果然精明，知道林飞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