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稳定,国泰民安。
祁崟凭借着他铁血的手腕,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度。
他的美名,是会被留在史书上的。
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吧。
「娘娘,皇上和幽妃在凉亭里喝茶,他请您过去。」
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老公公,他杵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我应了声好,披上外袍与他前去。
昨晚刚下过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刺目的白。
春日里泛着碧波的湖面,如今也被冰冻三尺,了无生机。
我到了湖心的亭子上,朝皇上行了礼,便坐在一侧。
苏远幽见到我来,虽态度淡淡,却依旧礼仪周到,并没有恃宠而骄。
这样的女子,是适合坐后位的。
我将正在行礼的她扶起来,拍拍她的手:「妹妹以后不用如此客气,等明日来我宫里,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苏远幽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好说话,毕竟我臭名在外。
这些年皇上除了我这一位皇后,确实不曾再娶过其他人。
在他刚继位那年,他说要御驾亲征统一西方,让我想办法拒绝那些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为此我不得不扮演一个悍妇的形象,牢牢地把握住了这后宫的大门。
硬是没让一个大臣将女儿塞进来。
从此我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
不仅那些大臣想将我踢下后位,就连平头百姓也对我颇有微词。
我也实属不易啊。
「皇后的凤栖宫是整个皇宫里最素清的,幽妃宫里的玩意估计比皇后宫里的还多,朕很想知道,皇后还想送幽妃什么东西?」
5
瞧这话说的,我凤栖宫这么穷,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给幽妃一赏就黄金万两。
给我?
一把破匕首,一块烂手帕,一条细头绳!
没再多了。
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提这茬。
虽然我心里有诸多非议,可面上却只是笑着:「都是些我们女儿家的玩意,怕不便说与皇上听。」
我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冷哼一声,将幽妃的手从我手里扯走。
瞧着皇上护犊子一般地护着苏远幽,好像我摸她的手能占她便宜似的。
我无声地将自己的手搓了搓,插进袖套里。
还是袖套暖和啊!
转头看向庭外。
如柳絮般的雪又再次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忽然身上一暖,在我原本暗红色的披风之上,一件玄黑色的袍子落在我身上。
我正欲抬头看祁崟,耳边却落下他的声音:「小心着了风寒了,明天传染远幽。」
原是如此。
我慢慢笑了,将他的袍子脱下来:「臣妾不冷,皇上尽管放心,臣妾身子硬朗,已有好几年不曾受风寒。」
人呐!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
次日。
「啊啾!啊啾!」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我脑袋昏昏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我坐在书桌前,将我当皇后写的心得整理好,放进书篮中,再三叮嘱秋菊:「一定要将这些交到幽妃手中,冬梅出宫采办过两日才能回来,你可别给我出乱子。」
秋菊郑重点头,拍着胸脯告诉我绝对没问题。
瞧着她这番保证,不知为什么我眼皮直跳。
要不是我受了风寒,一定亲自面对面将这些东西交到苏远幽手里。
果然,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准。
当我在宫门口翘首以盼秋菊回来的时候,祁崟拎着一个我相当眼熟的书篮来了。
我的心顿时哽住。
只能默默祈求他没有打开书篮看里面的东西,又或者他打开书篮了,但没有翻开那些书。
「皇上,今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您怎么过来了?」
我满脸笑意,怎么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像接客的老鸨呢?
「朕和皇后一起来探讨文学。」
完了,完了……
我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但还在强撑着:「臣妾才疏学浅,只怕没办法与您的文学造诣匹配。」
我跟着他走到书桌旁,紧紧盯着那书篮。
「是吗?既如此,朕的皇后是如何写出这么多本意境深远的『 书』?」
祁崟故意拉长书这个字。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我赔笑着,伸手去捂那书篮:「粗鄙之言,不堪入目,皇上还是别看了。」
很显然,祁崟不会顺我的意。
他将书篮打开,念着那几本书的书名:「《后宫通鉴壹》《后宫通鉴贰》《后宫通鉴叁》《后宫通鉴肆》。」
我:「皇上,臣妾写着玩的。」
皇上:「名字起得不错。」
我:「……」
皇上:「只是这翻开一页,怎么还有一个书名?」
我就知道,没完……
他还故意吊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