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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安起身散步,不想却恍惚中走到了苏幼荷居住的小院,自苏幼荷走后,这个院子再没人来过。忽然他看到了院中那株腊梅,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眸色渐暗,掌心微颤。他伸手摸了摸腊梅树枝,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李念安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又去看了看柳如烟,然后在她的小院里一起吃饭。柳如烟挽着袖子为他夹着菜,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更宛若凝脂般白皙。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主角:苏幼荷李念安 更新:2022-11-15 13: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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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幼荷李念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妾身薄命,难遇良人》,由网络作家“李念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念安起身散步,不想却恍惚中走到了苏幼荷居住的小院,自苏幼荷走后,这个院子再没人来过。忽然他看到了院中那株腊梅,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眸色渐暗,掌心微颤。他伸手摸了摸腊梅树枝,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李念安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又去看了看柳如烟,然后在她的小院里一起吃饭。柳如烟挽着袖子为他夹着菜,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更宛若凝脂般白皙。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时至隆冬,京城外刚下过一场大雪。
空气一片薄凉,漫天纷飞的雪花,如扯破了的棉絮一般,四处飘零。
雪下的越来越紧了,连呼啸的北风也跟着横行起来。
王府内,一处破败的小院里,枯枝败叶上覆盖着白雪皑皑,尽显凄凉。
在这座小院的偏房内,半扇木窗被风刮的铮铮作响。
苏幼荷身上的衣裳还是前些年的旧样式。许是洗的次数多了,就连上面绣的海棠花都褪色不少,她将头倚在窗边,淡看着风雪满院,心中无怨也无恨,只是她两颊消瘦,眼窝也有些下陷,精神明显已是不济。
当年京城首富苏家的嫡长女,容色名动满京华,只可惜如今重病缠身,人也渐渐衰老,再加上长期郁郁不欢,已经再难看到昔日风采了。
梅香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就看到小姐一直看着窗外,她走过去屈了屈身,低声道:“小姐,您别累着了,您现在身子骨越来越弱了,得好好养着,要不,奴婢替您把窗户关了吧。”
“小姐?”梅香见她没有出声,又迟疑的问了一句,然后梅香也抬头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株腊梅,叶子落了,淡青泛黄的骨朵缀满了枝头,开的并不多。
在远处就是一些柳树、榕树,不过因为刚下过雪的原因,一切都白的那么刺眼。
梅香心中私下想着,这没什么好看的呀,为什么小姐看的那么认真。
苏幼荷虚弱的拾起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了盖,她失望的看着窗户外面,春天还很远呢,她大概是等不到了吧。
梅香忽然心中一动,她看着窗外的那株腊梅,瞬间就红了眼眶,那株腊梅是她陪着主子嫁到王府后,王爷亲手所植。
算起来,如今也已经有六年了。
梅香鼻头一酸,“夫人可是在等王爷来么?”
苏幼荷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不会了,早已等的心累了,我自是晓得的,王爷他不喜欢我。”
梅香素来不会说话,不如桃香那么细致入微,招人喜欢。
不过梅香却是忠心耿耿,桃香见她被打入了冷院,早就去了王爷侧妃柳如烟的院内侍奉了,只有梅香还一直默默守着自己。
苏幼荷抬头看着旁边低着头的梅香,忍着深入骨髓的痛伸手抚摸着梅香的额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微微颤抖,她眼中泛着泪光,“梅香,这些年,辛苦你了。”
梅香心有所感,知道主子可能大限将至,她跪下使劲摇头,脸上泪流不止,“小姐,梅香不苦的,您快歇着吧,我去给您把药端过来,您服下之后就会好的。”
梅香快速跑了出去,掀开门帘的一瞬间,冷气注满了屋子,苏幼荷只觉得一番风寒彻骨,还没等躺好,她就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苏幼荷拿起旁边的白色粗麻绢帕,捂着嘴,秀丽的小脸痩骨嶙峋,凌乱长发散在枕头上,一头青丝衬的她的面容越发没有血色。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痛了,拿起绢帕一看,上面竟然有一团猩红,触目惊心。
苏幼荷轻叹一声,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萧索的味道,她抬头看着窗外,外面雪已经停了,却仍然寒风凛冽,透着自己的这座小院显得萧瑟凄苦。
她本是京城首富的嫡女,自小富贵荣华,长大之后,更是艳压京城,她自小便喜欢梅花,嫁到王府的那天,就央求王爷给她在王府植上满院梅花,没过多久,王府便已成了梅林。
她欣喜之余自然觉得那人也会喜欢,可痴痴想了那么多年,却明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过多久,王爷就掘了满院梅花,换成了王府侧妃柳如烟最喜欢的桃花,只给她留下了这处小院的一株腊梅......
苏幼荷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抬头望着风雪,忽然想起多年前,她第一次看见那个落魄王爷的情景。
那还是在她哥哥的书房中,他一身暗竹叶纹软轻袍,挺拔端秀,静静坐在圈椅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书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苏家嫡女若是觉得在下是登徒子,尽管喊人便是了。”
苏幼荷当时又羞又恼,竟然咬了他的手扬长而去。
她当时咬的很用力,李念安的左手上自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李念安知道若是有旁边人听到声音会来查看,于是连疼都没喊一声。
苏幼荷离去的时候只记住了他微皱的眉头和那只温热有力的左手。
那是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那次初遇而对他动心不已。
她求着父亲,要嫁给他,甚至拗着父亲的意愿,宁可绝食表心志,也要自己能天天见到他。
可她嫁过来成了王妃后的不久,他却纳了侧妃柳如烟。
每次见到李念安与柳如烟的亲密,她心中都蚀骨剧痛。
她见不得他们俩人的亲密,见不得夕阳下他挽着她手轻轻低头的模样,她更见不得女人娇柔做作的媚态。
因为嫉妒,她便苛待侧妃柳如烟,那次柳如烟出了差错,她便命她大冬天跪在冰冷的王府祠堂手抄佛经。
她当时也不知柳如烟已是待孕之人,最后柳如烟倒地不起,生生流了产。
也就是那次之后,她被大怒的王爷罚入冷院。
如今已一年有余,她从未再见过王爷,也有可能,王爷已经不再愿意见她。
她本来以为此生可与他厮守终生,举案齐眉,可与李念安在一起之后方才得知: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那次之后,她便郁郁难解,伤心彻骨,从此更是染上了大病,就像是失去了生机,身形迅速消瘦。
后来王爷听说她得了病,想是为了王府颜面,倒也派人送来了些汤药,勉强吊着自己的命,可她却不愿再治了,在这冰冷的王府之中,死了跟没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忽然她心中一疼,之后她意识突然涣散,尽管这房间寒冷,她却觉得身上暖暖的,那种从骨头里泛出的寒意竟然慢慢消散,苏幼荷眯着眼睛,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显然要去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心舒展开来。
她从没想过要怪谁,也没有想过要恨李念安。
怨他无情?怨他心机深沉?说起来总是有些痴望,她只是怨自己看不穿罢了。
只是如今,又有什么要紧呢,且睡过去吧,慢慢地,她就会了此残生。
苏幼荷,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你跟他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
没过多久,梅香取了汤药回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啪’的一声,梅香呆也似的愣在原地,手中的粗瓷碗摔到了地上,浓浓的药汤浸入了地上的青石砖里,碎片四散开,像极了这世间万般情爱。
梅香泪流满面,此刻那片木窗再次被北风撞开,原来有些放晴的天色再次阴沉,像是配合着榻上瞳孔已经扩散的秀丽女子,风声渐渐呜咽起来。
梅香哑着嗓子,泪流满面,“小姐,小姐......”
只是苏幼荷,却再也听不见了。
.......
她头七那天,王府一切照旧,门口仍然是那两只大红灯笼。
毕竟本来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或许伤心的人只有她的丫鬟梅香吧。
李念安当初被父皇早早封了王,断了皇位后路,谁曾想过,如今父皇年岁已大,皇兄又是废物,而今他却又被封为监国。
李念安起身散步,不想却恍惚中走到了苏幼荷居住的小院,自苏幼荷走后,这个院子再没人来过。
忽然他看到了院中那株腊梅,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眸色渐暗,掌心微颤。
他伸手摸了摸腊梅树枝,没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李念安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又去看了看柳如烟,然后在她的小院里一起吃饭。
柳如烟挽着袖子为他夹着菜,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更宛若凝脂般白皙。
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王爷轻轻说道:“今天你格外好看。”
柳如烟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扬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没想到王爷紧接着却放下了筷子,面色深沉如水,“但是我不喜欢。”
留下了一脸愕然的侧妃,李念安拂袖回了书房。
忽然,有丫鬟进来禀报,“禀王爷,外面有人敲门,似是王妃院中下人梅香,不知您.....”
“让她进来。”
一道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李念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梅香的,自从女人还在苏家的时候,梅香就在侍奉她了。
“给王爷请安。”梅香屈身行礼。
“本王知道你,你是.....她身边服侍的人。”李念安沉声说道。
“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奴婢。”梅香笑了笑,“奴婢这次斗胆前来见王爷,是想着给王爷一些东西的,小姐原来想亲手给您的,只是没想到......唉。”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红漆桐木的盒子,嵌金丝掐花,非常精致。
一向讨厌王妃及其身边所有人的王爷,这次却颤抖的从梅香手中接过了那个盒子,慢慢地打开,他低头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是一个绢帕,上面隐约能看到有着她亲笔写就的字迹。
梅香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小姐想说给您的话吧。”
王爷点了点头,她让丫鬟拿了一袋银子过来,想让梅香拿着出府。
梅香却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不劳王爷费心,梅香手里还有些银钱,谢王爷准许奴婢归乡,小姐凄苦半生,还望王爷莫要忘了小姐,奴婢告退了。”
李念安看着梅香离去的背影,他打开那张绢帕之后,久久坐在书房中,不知道为什么悲伤的哭着,再也止不住....
透过李念安的指间缝隙,隐约能看见绢帕上写着两行凌乱小字:
远赴人间惊鸿宴,谈笑风生不动情。
此时,还是那个王府,青红板,朱红柱,雕花栏杆刻着繁复的海棠花纹。
刚下过一夜的雨,雨珠从芭蕉叶上滚着掉进地下的土里。
一个女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搀扶着一个醉意熏熏、容颜如玉的翩翩公子,只见这个公子一身精致白袍,面目清朗俊秀,不过眼神迷离,似乎已然醉倒。
细看之下,竟然是李念安,不过眉眼间却少了往日的那份沉重,多了几分年少轻狂。
女人看着他心爱之人,满目的欣喜与羞涩,她给李念安倒了一杯清茶,轻声说道:“王爷,喝了这杯醒酒茶吧,会好一点的。”
李念安迷糊之间,接过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忽然李念安只觉得茶水中似乎有浓郁的香味传来,他只觉得身上燥热难耐,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竟然生了一股邪念,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将娇媚动人的女人强行压在了身下。
男人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怒气冲冲的问她,“你,这茶里你下了药?”
女人贝齿轻咬朱唇,笑意盈盈地说道:“慌什么?念安,如今皇上已经赐婚你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下个月,你我便是夫妻了,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苏幼荷!你怎么能这样!”
女人感受到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暧昧的吐息不断呼向她的耳廓,她的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随后更是大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颈,身子如蛇一般缠绕住了她心爱的男人,她舌尖凑到了男人的耳旁,轻吐爱意,“念安,你会一直爱我的,对么?”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嘴唇寻找着苏幼荷的脖子和耳朵,随即终于找到了女人的红唇,男人欺身而上,内室传来阵阵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呜咽,帷帐徐徐落下,红被翻浪,满室旖旎,直至东方既白.......
这个房间临门便是一块屏风,是由白玉和翠玉嵌成的百鸟锦屏,华丽精致,依靠着放了一个景泰蓝的缠枝莲梅瓶,里面插着几只半开的梅花。
屏风背面一张祥云大床,旁边还放着一个瑞兽香炉,床的上面却是互相赤裸,身体缠绕在一起的男女,正是王爷李念安与首富苏家嫡女苏幼荷。
倏地,苏幼荷猛地坐起,她下意识地抚着胸口,但之前那种火辣辣的阵痛却消失不见,她正纳闷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竟然是她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正是王爷的内室。
突然,她注意到自己浑身赤裸,同时床上还有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心中登时一怒,‘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挥了出去,呵斥道:“好你个登徒子!”
李念安正在熟睡之际,挨了一巴掌,他皱着眉头醒了过来,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玩味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女人,“呵呵,苏幼荷,你现在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呢?”
苏幼荷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赫然发现竟然是她爱了半生的李念安,她忍不住捏紧了手心,一时怔住了,难道她不是死了么?为何却又出现在了李念安的内室?
难道是李念安心中愧疚,命人将她送回了内室医治?可自己的胸口为何无了病痛,竟似好了一样?难道是上天念她半生困苦,又送她回来看看?
苏幼荷怔怔说道:“王爷,你为何在这里?”
苏幼荷环视四周,只见她身下就是雕玉兰麒麟祥云的红木千工床,挂着缠枝莲纹的绸帐,左手旁还能看得见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临窗钱还有两把高高的红漆圆凳,上面摆放着几盆常青松的盆景。
与王爷的内室相同,却又有所不同,并且王爷不知为何眉眼间少了几丝沉稳,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少年轻狂。
“苏幼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念安心中有些不满,毕竟他昨天是被女人下了药,“我们都已经被陛下赐了婚,昨夜又是你主动诱惑的我,难不成还能怪我不成?”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重新回来了?
苏幼荷坐起了身子,因为昨夜一夜疯狂的缘故,她的腰身酸痛的紧,她四处看着所在的房间。脸上全是茫然。
李念安看着女人白皙的皮肤,胸前的那一抹圆润,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虽然昨天醉酒加上被女人下了药,但他却忘不了女人那泛着馨香的身子骨主动贴了上来的媚态。
苏幼荷紧锁眉头,口中低喃,“被陛下赐婚?不会吧....”
苏幼荷心中大骇,难道真的回到了还未与李念安结亲的时候?
她摸着自己的脸,心中大骇,她并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又回到还未与李念安结亲的时候,为何自己又变成了几年前的模样,甚至自己的绝症又变好了。
难道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在冷院等死的王妃?
李念安眉心紧皱,一时之间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苏幼荷低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他的神情与前世如出一辙,还是那般的眉眼冷淡,一脸的不耐烦,没错,是他,这并不是梦。
难道真的是上天怜她一生困苦,想让她再重走一遍人生路?
苏幼荷有些动容,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诚心祈祷:上天若是真的可怜我,就让我见一见我的父母和家兄吧.......
李念安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越发阴冷,“你不会是要装毫不知情吧,昨天晚上你在床上的时候,可是热情如火呢!”
下药?苏幼荷终于望向他,几乎无意识问道:“哪一次?”声音嘶哑。
她对李念安下过两次药——
圣上赐婚那日,她只想快些成为他的女人,用了药,二人有了肌肤之亲。
洞房花烛夜,他不肯碰她,她再一次用了药,这一次封他谨慎了许多,可苏幼荷双眼含泪的递给他,他虽然疑心却还是喝下,二人顺利度过良宵。
李念安似乎也被她问的一愣,继而讥讽一笑:“哪次?看来苏姑娘还下了不止一次呢?怪不得这么熟练,陛下刚赐了婚,你就对我用了药呢。”
话落,人已经翻身坐在一旁,拿过雪白里衣,套在身上,慵懒便要走下床。
怎么可能?陛下赐婚这不是三年前地事了么?怎么可能?这难道是一场梦?
苏幼荷睫毛微颤,望着正要离去的男人背影。
“你放心,”她出声阻止了他离去的动作,“我只当是自己地问题,肯定不会要你负责的。”
李念安脚步一顿。
苏幼荷强忍着身体地不适,赤裸着身子捡起自己的衣裳,反正前世自己的身子也没被他看过,时至今日也不顾不了这许多了。
穿好衣裳后,她再不看眼前这个男人,起身走到门口。
“吱——”却不想大门却被外面地人推开,苏幼荷一不小心差点被撞到地上。
“啊,怎么会是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那人言语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与鄙夷。
苏幼荷抬头,这个人她很熟悉,正是李念安的丫鬟春宁,前世地时候屡次想要爬上李念安的床,仗着自己是王爷的贴身丫鬟,言语对她颇为不屑。
不走心的道歉后,那人已经跪在床边,“王爷,奴婢昨日不知被谁下了迷药,不仅没能帮王爷沐浴更衣,还被贼人溜进了王爷地内室,奴婢该死。”
苏幼荷心中冷笑,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恃宠而骄,前世地她受尽欺侮就算了,今生绝不会再让她占了便宜
“呵,这就是王府地奴才么?这么会告状的?”苏幼荷静静道着,伸手“啪”的一声打在春宁如花似玉的脸颊上,看着她的脸颊瞬间红肿,她满意的收回手。
一旁,李念安望着女人干净利落的动作,显然未曾想到这女人竟这般泼辣大胆。
“苏幼荷!你怎么敢!”春宁一手捂着脸颊,她被一巴掌打蒙了,向王爷哭诉,“王爷你看见了吗?苏姑娘竟然这般泼辣,你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李念安给她做主?
苏幼荷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李念安脸上睨了一眼,巴掌印依旧若隐若现着,讽刺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等下。”李念安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你一巴掌打了本王的丫鬟,抬脚就走了?不打算给个说法么?”
“奴婢终究是奴婢,若是不知道尊卑,那我不介意替王爷教训教训她。”苏幼荷居高临下望着春宁
话落,再未看任何人,起身离去,只是走路姿态微微诡异。
“王爷奴婢真的没有故意撞倒苏小姐的,”春宁跪着行到床侧,声音娇软,“明明就是她存心想要找事,王爷,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李念安最初也以为那苏幼荷存心陷害,毕竟门即便被打开,又能有多大力道,哪能将她掀倒。
可方才,瞧着她走路的诡异姿势,他似乎有些明了……昨夜许是媚香作祟,他……将她折腾了一夜,想到她万般柔媚的身姿,他喉咙不觉一紧,可转念思及她迫他娶她,甚至不惜下药,神色便又冷淡下来。
“这个女人本来还在您面前不敢作声,可前段时间圣旨一下,她已经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可一定要教训她才行!”春宁未察觉到男人气场微变,仍在抱怨。
李念安眼角微眯,他反倒觉得刚才女人的表现貌似确实不想要这场赐婚,这就奇怪了。
“王爷……”春宁还欲说些什么。
“滚出去。”李念安不耐的说道。
丫鬟愣在了原地,不明白为何主人态度变化如此明显。
李念安微微垂眸。
春宁被王爷看的害怕了,连忙叩首后退,转身出了房门。
此间唯余李念安一人,他静默片刻,似听见门外雨声,转眼,瞧着夏雨越发的大,微微蹙眉:“杨朋。”他低声命令。“你进来。”
雨虽然不大,但是也湿了鞋袜。
从王府走到家的这段距离,她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算起来,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走过了,因为下了雨的缘故,两边的摊贩逐渐稀少。
苏幼荷走在雨中,越走越觉得熟悉,心中泛起丝丝酸楚。
不知道是因为刚破身的原因,还是因为重生之后身子有些不适,反正是每走一步都格外的难受,雨水打在身上,溅起阵阵凉意。
很快,她身上的锦裳都湿透了,贴在了白皙的皮肤之上。
可她却置若罔闻,只叹世事无常,上天虽然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却仍然将她和李念安连在了一起。
她不懂为何偏偏重生在了这一日,哪怕在早一些,她都不会和李念安在今生再发生任何交集。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平稳清亮的男声,还夹杂了一些惊喜,“幼荷,怎么是你?”
随即自己的头顶还多了一把油纸伞,苏幼荷抬起头,看见身边多了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温文尔雅,或许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原因,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苏幼荷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他,温庭,她自然是认识的。
前世的时候温庭因为家中贫困,还有一个小弟要照料,于是便投身在她苏家做了一个账房先生,不过自己的父亲倒是很赏识他,认为温庭才学人品俱是绝佳,于是鼓励资助他参加科举,后来她便嫁入了王府,不过却听说过他也高中了状元,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
苏幼荷见到熟识的人,心中自是轻松,嘴角微微扬起“温先生,你好。”
“我刚才从苏府上出来,看见门口你的两个丫鬟在等着,问了一番才知道你昨夜去了王府未归,闲来无事,便顺路来寻你。”温庭细声的向她解释着。
苏幼荷心中有事,无意应答,“嗯嗯”
温庭眉头一皱,还以为她是因为淋了雨身子有些发冷,于是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苏小姐,可是受了凉?”
苏幼荷心中有些惊愕,想要躲开,但是他的手刚贴上去便拿开了:“还好,苏小姐额头并没有发热,回到府上去进一碗热姜汤可以驱寒。”
苏幼荷心中一暖,顿时想起来,前世的他对自己就甚是关心,“谢谢温先生。”
温庭听后莞尔一笑,眼底里浮现出隐隐笑意,接着他把油纸伞向女人的那边伸了过去,遮住了女人的大半个身体,自己这边却被雨水轻易打湿,风雨之中,二人并肩前行向着苏府走去。
二人都未注意,身后雨幕中有个黑衣人默默地打着伞,手上却还拿着一把伞,他见女人身边跟上了一个青衣男子,驻足不再向前,反而转身回了王府,快步进了王爷内室。
“王爷。”
李念安看了看来人手中没送出去的伞,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回王爷,苏府有人来接苏小姐回去了。”杨朋恭敬道着。
“是谁?”
杨朋沉吟道:“是苏家的账房先生,温庭。”
李念安挑了挑眉,“哦?便是前段时间苏幼荷想要让我吃醋,故意撩拨的那个穷酸书生?”
“是。”
“毕竟小女孩性子”李念安轻笑一声,“想的手段一眼就让人看破,真是幼稚的可笑。”
……
苏幼荷走到苏府宅子门前,心中一阵唏嘘,她没想到竟然还能此生还能再回到苏府。
京都首富苏家,府邸自然也是格外奢华,御赐牌匾上御笔亲书“忠义”二字,顿显尊贵万分,细看之下,便是连大门,都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制。
“好了,幼荷你进去吧,我家里还有事情就不陪你进去了。”其实刚才只是温庭的说辞罢了,他并非顺路去接她,而是听说了她一夜未归,心中一急就拿着伞去找她了,“对了,温旭最近也吵着闹着想要见你一面,不知道苏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舍弟?”
温旭是温庭的弟弟,小脸长得精致,煞是可爱。
苏幼荷前世与李念安并无子嗣,此时想起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心里顿时一阵怜爱。
“当然可以。”苏幼荷颔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那就多谢苏小姐了,在下告辞。”温庭薄唇微微上扬,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去。
苏幼荷跟温庭告别后,转身也准备进这阔别已久的家,谁知此时门口等候的两个丫鬟中,一个看似颇为机灵的丫鬟率先冲了上来,嘴上嘘寒问暖:“小姐啊,您昨日都去哪了?可让桃香我担心死了,要不是梅香拦着我都想出去找您了!”
接着,她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暖手炉,笑着说道:“小姐您拿着这个,去去寒也好暖下身子。”
后面的那个丫鬟垂眸低头,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想上去关心小姐,却不知道怎么说。
谁知道苏幼荷并没有接桃香递来的暖手炉,而是伸手招呼着身后的那个丫鬟,“梅香,来扶我回去吧,这一路上确实有些累了。”
梅香惊讶地抬了抬头,她似乎也没想到小姐竟然会招呼自己,她跟桃香比不了,从小嘴就笨,不会说话,每次都是跟在桃香的后面一言不发。
苏幼荷心中冷笑着看着一脸错愕的桃香,哼,前世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鬼,可过了一世当我还是什么都不知么?
前世的时候,苏幼荷刚被王爷打入冷院,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似的,桃香马上就借机跳出了自己的身边,立刻勾搭上了王爷的侧妃柳如烟,去了她的院里服侍,当时她还伤心了好久,还认为是自己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个丫鬟就是个从不懂知恩图报,狼心狗肺之人。
梅香愣了半晌,才缓过劲来,她赶紧上前搭住了小姐的手,“好的,小姐您慢点”
虽然梅香之前被小姐冷落,但是她并不怨恨小姐,她知道桃香嘴甜,谁都喜欢会说话的,可是她也知道小姐是个好人。
梅香当年在大街上卖身葬父,是小姐看到她后给了她银钱让她安葬自己的父亲,并且还让自己能进苏府做事,她心里很是感激小姐的,她想报答,只是之前小姐一直看不到自己,如果小姐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她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梅香搀扶着小姐慢慢向她的房间里走去,留下桃香一个人黑着脸愣在原地。
进门之后,却发现她的父亲苏水星和苏一名竟然都在房间里,梅香见他们许是有正事要说,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苏水星看见女儿回来了,顿时眉头一皱,低声问道:“幼荷,你昨日去哪了?”。
迎着父亲询问的目光,苏幼荷不觉得眼眶微热,登时便要哭出来,前世李念安监国之后,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将苏府一家老小全部贬谪了江南老家,一直到自己父亲去世,她才被王爷允许去见了一面。
过了那如一场噩梦般的前世后,她方才知道这世间对自己最好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她红倒是把苏水星弄了个不知所措,他的心登时被女儿哭软了,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幼荷,怎么回事啊?你昨日不是说去了李念安的王府上了?难道那个落魄王爷还敢欺负你不成?”
苏幼荷忽然红了脸,他是欺负了自己,不过自己却不是因为这个哭的,她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嘴角含笑,“没事呢爹,女儿只是有些想您了。”
一句玩笑话还未说完,看着爹爹鬓间的白发,一时没忍住,嘴巴一撇又哭了起来。
前世自己一心扑在了李念安的身上,非要嫁给他,却忽略了父亲已是年近半百之人,从未在他身前尽孝过,现在内心真是愧疚万分。
苏水星见刚哄好的女儿转眼又大哭起来,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他,转头看向儿子。
苏一名会意,赶紧上前劝着妹妹:“好啦妹妹,到底什么事,你好好说嘛,不要哭了。”
苏水星索性瞪了一眼苏一名,“你就这么劝你妹妹的?我怎么看你妹妹一天不回府上,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呢?”
“怎么可能?那我是最着急了!”苏一名连连摆手,不忘调侃,“哎,爹,要是我一日不回府上,你会不会这么着急呢?!”
“你!你能跟你妹妹比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没正经的!”苏水星作势便要敲打他。
“好了好了,妹妹的心事我再清楚不过了,”苏一名笑了笑随意躲开,“不过就是那个李念安嘛,回头我去他府上送些精致吃食,再送几瓶他爱的酒,就说是咱妹子送的,哈哈。”
“不可以!”谁能料到刚才还哭红了双眼的苏幼荷,竟然猛地站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说道,“哥,你别给他送东西了,更不能说是我的,我们苏家以后跟他半点关系也无!”
苏幼荷心中大急,前世她便是如此,不顾女儿家清誉,有什么好东西就往王府里送,生怕满京城的人不知道她喜欢李念安一样。
“咦,幼荷,你这是怎么回事?淋了场雨烧糊涂了?”苏一名一时没转过弯,怎么平时喜欢李念安喜欢的不行的妹子,今日怎么尽说胡话。
“哥你别闹,我说的是真的。”苏幼荷将苏一名的手拂落,扭头严肃望着苏水星,“爹,我想退婚,我不想嫁给李念安了!”
苏水星听完也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女儿喜欢李念安的缘故,他其实细细调查过李念安。
这个人从小便起波折,他的母亲乃是前相国的千金,嫁给当今陛下之后,虽然得宠还早早地生了个儿子,但是皇帝却担心外戚势大,一发狠便将相国流放至南疆,家也被抄了,相国千金听闻后更是郁郁而终,随后,皇帝封了李念安做了靖元王,也算是断了他夺嫡的念头,如今就是个落魄的闲散王爷罢了。
可谁知道自从李念安那次来到苏府巧遇了自家女儿之后,苏幼荷竟然对这个王爷一见倾心,恨不得当时就要嫁给他,苏水星想起旧日相国的下场,当即反对她嫁给帝王家。
谁料苏幼荷竟然心志坚定,绝食抗拒,更是使出了女生天生就会的那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苏水星没了办法,只好私下面见皇帝请求圣上赐婚,好不容易求得了圣旨,没想到今日女儿竟然又说要退婚,唉,这婚又哪是这么好退的。
苏水星瞧着一脸决心的女儿,倒不像是发热烧了心,他皱着眉头说道:“幼荷啊,不可胡闹,你前段时间还绝食抗议,说着非要嫁给李念安,怎么现在却又换了模样?”
额,苏幼荷一愣,她想起来自己前世的那些荒唐行径,顿时脸上一红,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可是爹,我现在又想通了,我并不爱李念安,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苏水星先不管女儿所说是不是真的,他现在长吁短叹的,是因为圣上已然赐了婚,现在再说退婚,那岂不是忤逆圣上,这可是抄家问斩的罪过啊。
苏水星叹道:“那你为何不早两日提,现在天子婚约已赐,你让为父......唉。”
这时苏幼荷脑海中却是一震,没错,这时皇帝亲赐婚约,怎能说退就退。
苏幼荷心中无限感慨,老天啊你要是真的对自己好,为什么不把自己重生回尚未认识李念安的时候,现在自己岂不是又要嫁给李念安了........
苏水星有些郁闷,不过还是盘算着既然女儿不想嫁了,那要怎么拒绝皇帝呢。
苏幼荷心中一阵苦笑,她看着父亲愁着眉头还在想着事情,赶紧上前劝阻,“爹,算了,我刚才开玩笑罢了,我并没有想退婚。”
纵然父亲身为京城首富,可抗旨不尊也不是那么好抗的,若是得罪了皇帝,休说商贾人家,就是那前相国,不是也落得一个抄家流放之罪。
前世父亲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今生再也不能如此了
“幼荷?你真的是开玩笑?”
“是的爹,”苏幼荷重重点头,“我刚才是说气话呢!”
苏水星没好气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以后想好了再说,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有什么事你跟你哥哥说”。
苏水星又交代了几句,转身出了房间,目送着父亲离开,苏一名看着妹妹闪躲的眼神,心中顿时起了怀疑,他看着妹妹沉声说道:“幼荷,你跟李念安到底怎么了?”
苏幼荷心口一颤:“啊?我能跟他有什么事嘛?”
“幼荷,爹不知道就算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往日一提起李念安,你不是脸色变红便是被他气个半死”苏一名绕着自家小妹转了一遭,“怎么今日话语之间,哥哥竟然听出了一丝怨恨?”
苏幼荷登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后退几步:“啊?没有的事,哪来的怨,哪来的恨,哥哥可不要胡说。”
“呵呵,哥哥是胡说么?那你害怕什么?”苏一名故作风雅的挥了挥折扇,这般公子作态,再配上他丰神如玉的面容定能吸引京城万千少女,可作为妹妹的自己却只有翻白眼的冲动。
“哥哥我并不害怕,我对李念安也没有怨恨,你不要在胡乱猜测了。”此话,苏幼荷说的极为认真。
她前世临死之前也不恨李念安。
苏幼荷只是看透了李念安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他又有什么错?他给了自己很多,一切王妃应该有的东西她都有,除了他的心。
苏一名眯着眼又看了良久,轻声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哥就放心了,”说完,一拢折扇,“哈哈,倒显得我有些婆婆妈妈了,好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苏一名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苏幼荷轻声叫住。
“哥。”苏幼荷唤住他,“我觉得你该收收心了,多留意身边人,少做些无用事。”
苏幼荷经历过一世,自然知道大嫂是谁,正是大哥的贴身丫鬟玄素。
大哥情路坎坷,到处留情,却从未有过归宿,当他终于认清了人情冷暖之后,可大嫂却早已心如死灰,准备另嫁他人了,那是正值苏家被李念安贬谪到江南老家,大哥心灰意冷之际,是大嫂不计前嫌又赶到江南追上了大哥,他俩这才最终情定终生。
“哈哈,你知道什么!先管好你自己吧”苏一名没当回事,他走出门口,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头,轻声笑道,“玄素,走吧,跟小爷我京城里逛逛”
玄素躬身行礼,她正欲转身之际却回头看了看苏府小姐,她心有所感,似乎小姐所说的那句‘身边人’指的就是自己。
苏幼荷微笑着向她点头,心中早就将她当做了大嫂。
等到人都走了,苏幼荷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今世又看到了父亲和家兄,心中暖暖的,很是高兴,她只觉得衣衫还是湿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来人。”
“小姐。”
屋外进来了两个丫鬟,苏幼荷根本没看桃香,她轻声唤着:“梅香,你过来就行,桃香,你退下吧,把门关上”
桃香脸色瞬间青黑下来,关上门走了。
梅香走上前去,“小姐,您有何吩咐?”。
“没事的,你我不必这么客气,”苏幼荷上前,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梅香,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身边最贴心人的人了。”
梅香一听,眼圈都跟着热了:“是,小姐,奴婢不会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如果以后小姐若是有事交代奴婢,奴婢豁出命去也要给小姐办好。”
“不许这么说,”苏幼荷唇角微微扬起,“梅香,现在我想好好沐浴一番,你能帮我准备下吗?”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
浴桶温水备齐,不过一盏茶功夫,苏幼荷徐徐褪去外裳,只一侧头,便望见脖颈下、肩膀处还带着昨夜的欢爱痕迹。
“小姐,您这是?”梅香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小姐的身体。
梅香虽然年纪不如小姐大,但是这些印记代表了什么意思她还是懂得的,。
“梅香,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苏幼荷知道梅香的性格,只要她吩咐下去,便是再苦再难,她都会答应,“就连我父亲和我哥哥,也不能说。”
“小姐,奴婢知道了。”
前世因为身处冷院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沐浴过来,她闭上眼眸感受着热水的温暖,心中倒是盘算起了小心思。
苏家主动退婚肯定不合适,这是欺君之罪,到底该怎么办呢,她今生绝对不愿意嫁给李念安了,既然他不喜欢,又何必苦苦赖着人家不放。
忽然,苏幼荷亮眸,若是李念安主动退婚,那不就和她苏家没什么关系了嘛!
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让他退婚也是两全其美之法。
想到这,苏幼荷顿时嘴唇上扬,低低笑了一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此刻,靖元王府的正厅处,赫然坐着两个男子,同样的玉树临立,不同的是一人飘逸淡雅,另一人潇洒无拘,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刚才还在苏府,跟苏幼荷调笑的苏一名。
他挑了挑眉,沉声问道:“昨夜,你跟我妹妹出了什么事?”
李念安微微蹙眉,他想起来昨夜的欢愉,嘴唇微微有些发干,但是他心中知道苏幼荷是决计不敢将此事说给她的兄长听的,于是他开始装糊涂:“怎么?你说的是什么事?”
“你知道么?我妹妹说她不再喜欢你了?”苏一名原话道出。
李念安微勾薄唇,“你是听她第一次这么说了么?”
苏一名一时愣住,光是他听到妹妹赌气说她再也不喜欢李念安了,就不下十次,可每次说完都会再次缠上李念安,唉,苏一名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提这事了,明日我苏府约了京城的一些贵族公子,你也来吧。”
李念安心神微动:“怎么?又是苏幼荷的手段?”
“不是不是,这次不是,”苏一名连连摆手,“这次是我主动邀约,幼荷半点不知情,去的都是你我熟悉的人,怎么说,来么?”
李念安点了点头:“来。”
第二天,苏幼荷用完早饭后想要再苏府里再逛逛,她穿过抄手游廊进了后院,青石小路的两旁种了很多槐树和柳树,不过此时还都光秃秃的,没长出来枝叶。
院子里面有三间七架的宅子,堆砌着太湖石做成的假山,旁边种着好些翠竹。
迎面的正房还挂着鎏金匾额,父亲的两个小丫鬟正端着大红漆的圆盘走了进去,其中一个丫鬟看到后朝她躬身行礼:“大小姐来的真巧,老爷正在屋内用膳呢。”
苏幼荷点了点头,示意她进去侍奉,她又开始闲逛,不知不觉却又走到了苏府账房这里,忽然门内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把抱住了自己,声音欣喜。
“苏姐姐,您怎么来了?”
苏幼荷低头看见小人脸,心中生出无限欢喜,原来这个小孩正是温庭的弟弟温旭。
小孩长得很是可爱,白净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明晃晃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姐姐想着四处逛逛呢,旭旭怎么想到来你哥哥这里了?”苏幼荷摸了摸小孩的头,声音温柔。
她很喜欢小孩,不过前世的时候李念安根本很少碰自己的身子,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怀孕,这也是她前世的一大憾事。
“苏姐姐,你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跟旭旭一起玩了?”好久,温旭才闷闷在她怀里道着。
“旭旭说什么呢?”苏幼荷忍不住笑开,“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玩啦?”
“苏姐姐,我听我哥哥说,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姐姐你不要嫁人好不好,我偷偷跟你说,我哥哥他......”
“旭儿,不得无礼!”这是从门内大步走出来一个青衫男子,他将温旭从女人的怀中提了出来,一脸怒容,“你干什么?没看见苏小姐脸色不好,怎的还这般冲撞别人?”
“哥哥,我.....”温旭从未见过哥哥对他有这般生气过,顿时一阵委屈。
“没事的,温先生,再说旭旭也还是个小孩子嘛。”苏幼荷连忙出声解释。
“苏小姐,不知道昨日淋雨过后有没有好一些?没有生病吧。”温庭本来还在生气的面容抬头跟苏幼荷说话时,脸上却又温柔无限。
“没事的,昨天就没事,温先生不必担心了。”苏幼荷笑着摇摇头,她看见温旭可怜巴巴的样子,眼底里浮现出隐隐笑意,“好了旭旭,你哥哥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跟姐姐一起玩秋千去吧,好不好?”
温旭眼睛一亮,“好!”
苏家后院,自然也是大如御花园,藤架上,两个秋千并列,苏幼荷和温旭一人一个。
“哥哥,你在后面推推我嘛,我要飞得比苏姐姐高!”温旭一脸兴奋,完全没了刚才委屈巴巴的样子。
苏幼荷前世在病榻上躺了太久,而且那院中只有她和梅香两人,寂寞难堪。
如今看着旁边温旭活泼可爱,身材飞扬,她的心中也跟着活泛了起来,当即坐在了秋千上,脚尖一点,荡的高高的,就像是存心跟温旭比一比似的。
温庭看着女人玩心大起,心中也很开心,只觉得这一幕再长一些才好。
可他转念一想,苏小姐早已跟皇宫贵人定了婚,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如此玩闹了,心思复又重了起来,脸上说不出的失落,他在后面轻轻推着弟弟,自不会让她瞧见.....
此时,苏一名的聚会这才刚刚开始,苏府门口进来了四位公子哥。
最中间那人正是苏一名他穿着一身碧色绸子袍服,身材修长,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他左侧则是穿着一袭齐整玄衣的男子,玉带缠腰,剑眉人翼,目似寒星,正是李将军幼子李广陵;
而他右侧之人则穿着靛蓝色长袍,长眉人鬓,眼神温柔如水,看向任何人的眼神都有点含情脉脉的感觉,标准的一双泛滥的桃花眼,唇角挂着笑意,此人正是兵部尚书之子郑欢。
而最右边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衣带翩翩,仿若凌空而来,足不沾尘,一双眼睛亮若星辰,说不出的飘逸淡雅,此人正是李念安。
相比起其他两位客人来说,他对苏府是最不陌生的,说来也好笑,苏幼荷曾不止一次假借苏水星或苏一名之名义,邀他前来,每次他去苏府的时候,苏幼荷都会第一时间缠着他,要带他看这看那,可今天他来此,苏幼荷却始终没有前来,李念安不觉皱了皱眉。
几人一同进了苏府,只见苏府中景色极美,众人纷纷赞叹不已。
刚进入苏府便是一片湖泊,又走上湖边青石板做的小径后,但见旁边种了许多的翠竹和好些花木,整个苏府就像是在花园中建造的一样,在这花草之间不时的坐落着几间院子,奢贵中又透漏出几分自然味道,端的是一片盛景。
忽然四人听得院内有一阵女子和孩童的欢笑之声,几个人抬眸看了过去。
却见那紫藤架下,一个妙龄女子长相绝美,尤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正坐在秋千上,眉开目笑,神情粲然,声音也悦耳如铃。
院外的几人看的痴了,此时郑欢缓过神来,他看着正推着弟弟玩秋千的温庭打趣说道:“好啊,温先生,我前几日还说邀请你去府上商讨,你却推说有事,原来就是陪幼荷妹妹坐秋千呀,哈哈。”
苏幼荷见有人来了,便循声看去,却看见了那张自己最熟悉的脸,当下喉咙一紧,呼吸有些急促,不过她连忙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又看向了另外的两人。
尽管前世她在王府被困的太久,不过这些人她也有些印象,在之后的朝堂之上,李念安监国朝政,那李小将军会是李念安的左膀右臂,而这郑欢,她却没什么印象了。
温庭见有人前俩,顿时有些面红,他拱了拱手正色说道:“郑兄言笑了,前几日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做,不过今日却是因为我弟弟求着我想要幼荷陪他玩,我前几日应下了,却是不好言而无信,做一个失信之人。”
听到别的男人说起她的名字,李念安心中有些不悦,幼荷又岂是你叫的,不过他面上自然毫无表情,不会发做出来!
“郑公子却是会取笑温先生,”苏幼荷面色无恙,甚至还笑了出来,“前几日我苏府有一笔货物进账,我可以替温先生证明,他确实要记账无法出去呢。”
众人都知道温庭学识极佳,若是他能参加科举必能高中,恐怕名次也不低,所以倒也没有拿身份压人,反而纷纷与之结交,要知道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要好得多,若是等到人家高中状元,在想要交好,那时候可就晚了。
苏一名瞧了瞧面上有些深沉不说一句话的李念安,又转头看了看面色微红的温庭,心中有些好笑,不过作为主人的他,这时候也该上前打个圆场了,他立刻上前一步朗声笑道:“好了好了,就让舍妹陪温兄的弟弟先玩着,我们该一块去喝酒了,这回温先生可不能推辞了吧!”
说完,几人连说带劝,终将温庭劝走。
见人散了,苏幼荷劝说温旭也先回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要回到小院唤着梅香一起商量。
忽然,她一头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之上,她懊恼的揉了揉脑袋,正欲发作,可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却指尖微颤,心中一片惊慌失措,眼前人不是李念安又是谁?
苏幼荷退了几步,垂眸低头,“王爷有什么事吗?”
李念安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移到了她的脖颈之处,虽然她藏得极好,但他还是看到了那里有一处暧昧的印记。
苏幼荷见男人迟迟未回话,皱眉抬眸看向男人,却发现他的目光狡黠,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她心中一羞,刚才玩闹之时衣衫有些滑落,竟然露出了那里,她赶紧将脖领处的衣衫整理好,脸颊染上淡淡红晕。
“呵呵,我还以为苏小姐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呢。”李念安见她这般娇羞,不觉冷笑一声。
“哦?不知道王爷您说的大大咧咧是指何事呢?”苏幼荷反问,“难不成是给您下药?当做了床上的玩伴?”
“苏幼荷!你放肆!”
“呵呵,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苏幼荷笑开,“反正我倒是全忘了那夜发生什么事了,想必王爷也不记不太清了吧。”
“本王只记得那夜你有多无耻!”李念安声音越发冷凝。
苏幼荷喉头滚动了一下,但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要不然,王爷您也可以这么做。”
她走进了几步,凑上前去轻声说道:“王爷您何不去找陛下退婚,只要您答应下来,我这边立马就答应,绝不墨迹!”
此话,她说的分外掷地有声。
她就像是站在时光里曾经想念他的人,因为心事太多而静默,今生今世,你欣喜也好,沉默也罢,都已跟她无关!
不过李念安却还是不信,他笃定这还是女人的手段,他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苏小姐,手段还是少用一些,否则端的是让人讨厌!”
言罢,转身就走,不再看她一眼。
苏幼荷心中很是愤愤不平,他每次都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自己,就好像自己真的会害他一样,但是自己每次都生生把气咽了回去,独自生闷气。
虽然李念安只是个落魄王爷,生来便远离了皇位,而且不受皇帝待见,但毕竟他也是皇室贵胄,远不是苏家一个商贾之家能比的。
而且,她现在也确实有要事要做。
苏幼荷一转身出了大门,梅香见状赶紧跟上。
“小姐,你要去哪?”
“嗯,梅香,我问你件事,但是你不要跟别人说可以么?”
“嗯嗯,小姐所言,梅香决计半点也不向人吐露。”
“我且问你,京城之中,哪家医馆妇科最为精湛?”
苏幼荷心中所想甚多,既然今生决定再不和李念安发生纠缠,那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有孕在身!昨晚并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自己必须去找医馆服一剂避子汤才行。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梅香眉头紧锁,她疑惑的问道:“可是小姐,咱们苏府的大夫可是老爷从江南带来的名医,虽然比不上皇家御医,但比起寻常大夫却也是高明不少,您为什么不去找府医看看呢?”
苏幼荷面色一红,她赶紧回绝,“不,不可以找府医。”她回头看到梅香一脸不解的表情,嘴角扬起轻笑着说到:“不好与你细说,你就替我找一找吧,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梅香见小姐说的可怜,心里不觉一软,也不问什么缘由了,抬眸思索,不一会,苏幼荷眼前一亮,“对了小姐,我听说京城西边有家养安堂,那里面有位老先生宅心仁厚而且医术高超,人称医科圣手,想必对女子身上疾病医治也不会太差。”
苏幼荷双眸忽闪,笑如和煦春风,“走,我们就去那里。”
梅香看着小姐绝艳的容颜,神色悦然中更添几分娇媚,不觉看的痴了.......
二人走在京城大街上,现下正是桃熟杏肥的时节,沿边街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忽地,苏幼荷想起前世那萧瑟凄苦的冷院,院落里尽是枯枝败叶,就连院中唯一的腊梅,冬日都悄然落败了。
正待感伤之际,忽然身边的梅香出声提醒:“小姐,您看前面.....”
苏幼荷收起心中感伤,抬眸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医馆,高高悬挂的牌匾上书写着‘养安堂’三字龙飞凤舞,挺拔俊秀。
已近午时,医馆中病人不多,梅香让小姐在门外等着,她先上前询问如何医治。
没过多久梅香就走了出来,示意苏幼荷进里间。
苏幼荷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坐着一位老先生,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苏幼荷贝齿紧咬朱唇,纵然两世为人,可不管怎样她也是个女儿身,说到底心中还是颇感羞涩。
“先生,我是来号脉的,还有一事,不知多久能辨出喜脉?”
老先生抬了抬漆黑如墨的眼眸,眼前的女人倾国倾城,气质非凡,明显不是凡夫俗子,可此人的发髻还是少女模样,哪里像是人妇?
老先生沉吟一声,终于不再多问,“喜脉须待月余方可辨出,姑娘且将手腕放置药囊之上。”
苏幼荷将右手腕伸上前,纤细手腕似盈盈一握便能环住。
老先生从药屉中取出一白色锦帕覆再苏幼荷的手腕上,以示毫无冒犯之意,随机闭眸号脉:“嗯,姑娘你想必是昨夜受了雨淋?体内有些偏寒,不过倒也无妨,我给你开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好生调理,便可无事。”
苏幼荷见老先生挥毫写下药方,她深吸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先生,我是来求一剂避子汤的,还望先生海涵。”。
其实刚才苏幼荷问喜脉之时,老先生便心有所感,闻言先生倒也并未惊慌,他沉吟说道:“姑娘可知避子堕胎,伤天害理,有违人伦啊!”
苏幼荷知道先生医者仁心,不愿伤及无辜,她轻咬嘴唇,叹道:“可先生,若是胎儿不受父母所爱,生下来岂非受尽世间冷眼,一生孤苦?”
老先生心中大骇,深不见底的眼眸滑过一丝慈悲,他艰难颔首,接着缓缓的走向了药柜,良久,他拿来一包褐色纸袋的汤药。
老先生看着苏幼荷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将褐色纸袋递了过去。
“姑娘可以将这包药分作五份,分五日服下,一日一次。姑娘,此药对身子伤害极大,我这挑的都是些伤害小的药物,需要的时日长些。”
“切忌莫要受凉,莫要动气,茶余饭后要多多走动,以促身子冷暖平衡,调理阴阳。”
苏幼荷接过纸袋,藏于胸前,屈身拱手,“多谢老先生赐药,不胜感激。”
老先生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去吧。”
苏幼荷走出了里间,叫上了在门外候着的梅香,便向着苏府方向匆匆走去。
可她俩没注意的是,街角处缓缓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正是李念安手下的杨朋。
他今日受王爷所托出城办事,正值回来之际刚好碰见了苏幼荷带着梅香从养安堂中走了出来。
杨朋皱了皱眉,这苏姑娘放着府上的江南名医不看,为何来到这城西养安堂呢?思及此处,杨朋索性不再想了,连同任务一并汇报给主子罢了。
……
夜,靖元王府,书房中。
杨朋在台下一字一句的汇报着他此行的任务,书房内烛火摇曳,昏暗中看不清李念安的脸,只能看到他一袭白衣如雪。
“主子,镇南王处来了消息,信中并未透漏他支持哪位皇子,只是说会见机行事。”
李念安站起身,冷笑一声:“哼,见机行事?我看就是谁赢了帮谁吧,只会摇旗呐喊的老狐狸,此人不值得信任。”
“主子,那镇南王这边我们就不在联系了?”
“联系!为什么不联系,镇南王有没有说不帮,呵呵,如今父王一心寻找长生不老药,他哪还有心思顾及皇宫内斗?”
杨朋不再多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主子心中是记恨着陛下的,当年陛下发狠抄了他母亲的家,这笔帐主子肯定是要记一辈子的,他正欲退下,忽然又想到了回到京城时看到的画面,他略一沉吟,转身说道:“主子,我今日在城西养安堂看见了苏姑娘和她的丫鬟梅香。”
苏幼荷?
李念安也不知为何,今日看到她与温庭在秋千处玩耍,言笑晏晏的样子,心中便很不耐烦。苏幼荷平日里在他身边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可今日.......
一想到这,李念安便脸色一冷,他刚想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突然眉头一皱,“等等,你刚才说养安堂?!”
“是的,主子。”
李念安心中一惊,他想起来那天晚上荒唐的一夜,心中泛起波澜,难不成?
“你有没有进去问过,苏幼荷去养安堂所为何事?”
“额,我去问了养安堂的伙计,”杨朋说到此处,脑门莫名冒了一层冷汗,“那人说,苏姑娘当时去了里间,具体是什么事,只有坐堂的老先生知道,他并不清楚。”
李念安双手紧攥,旁人不知,他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不敢去苏府府医瞧病,非要一番折腾跑去城西养安堂,必是不可让父兄得知的问题。
思来想去,这个女人肯定是去检查是否有孕的,难道,她想着要用胎儿要挟自己?
哼,这个女人还说什么退婚,果真就是那欲擒故纵之术罢了。
改日,自己必须去探探口风才行。
李念安心中冷笑,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此事万不可对第二人提起。”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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