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是那个王府,青红板,朱红柱,雕花栏杆刻着繁复的海棠花纹。
刚下过一夜的雨,雨珠从芭蕉叶上滚着掉进地下的土里。
一个女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搀扶着一个醉意熏熏、容颜如玉的翩翩公子,只见这个公子一身精致白袍,面目清朗俊秀,不过眼神迷离,似乎已然醉倒。
细看之下,竟然是李念安,不过眉眼间却少了往日的那份沉重,多了几分年少轻狂。
女人看着他心爱之人,满目的欣喜与羞涩,她给李念安倒了一杯清茶,轻声说道:“王爷,喝了这杯醒酒茶吧,会好一点的。”
李念安迷糊之间,接过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忽然李念安只觉得茶水中似乎有浓郁的香味传来,他只觉得身上燥热难耐,看着眼前的美人,心中竟然生了一股邪念,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将娇媚动人的女人强行压在了身下。
男人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怒气冲冲的问她,“你,这茶里你下了药?”
女人贝齿轻咬朱唇,笑意盈盈地说道:“慌什么?念安,如今皇上已经赐婚你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下个月,你我便是夫妻了,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苏幼荷!你怎么能这样!”
女人感受到男人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暧昧的吐息不断呼向她的耳廓,她的脸不禁微微热了起来,随后更是大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颈,身子如蛇一般缠绕住了她心爱的男人,她舌尖凑到了男人的耳旁,轻吐爱意,“念安,你会一直爱我的,对么?”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嘴唇寻找着苏幼荷的脖子和耳朵,随即终于找到了女人的红唇,男人欺身而上,内室传来阵阵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呜咽,帷帐徐徐落下,红被翻浪,满室旖旎,直至东方既白.......
这个房间临门便是一块屏风,是由白玉和翠玉嵌成的百鸟锦屏,华丽精致,依靠着放了一个景泰蓝的缠枝莲梅瓶,里面插着几只半开的梅花。
屏风背面一张祥云大床,旁边还放着一个瑞兽香炉,床的上面却是互相赤裸,身体缠绕在一起的男女,正是王爷李念安与首富苏家嫡女苏幼荷。
倏地,苏幼荷猛地坐起,她下意识地抚着胸口,但之前那种火辣辣的阵痛却消失不见,她正纳闷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竟然是她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正是王爷的内室。
突然,她注意到自己浑身赤裸,同时床上还有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心中登时一怒,‘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挥了出去,呵斥道:“好你个登徒子!”
李念安正在熟睡之际,挨了一巴掌,他皱着眉头醒了过来,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玩味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女人,“呵呵,苏幼荷,你现在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呢?”
苏幼荷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赫然发现竟然是她爱了半生的李念安,她忍不住捏紧了手心,一时怔住了,难道她不是死了么?为何却又出现在了李念安的内室?
难道是李念安心中愧疚,命人将她送回了内室医治?可自己的胸口为何无了病痛,竟似好了一样?难道是上天念她半生困苦,又送她回来看看?
苏幼荷怔怔说道:“王爷,你为何在这里?”
苏幼荷环视四周,只见她身下就是雕玉兰麒麟祥云的红木千工床,挂着缠枝莲纹的绸帐,左手旁还能看得见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临窗钱还有两把高高的红漆圆凳,上面摆放着几盆常青松的盆景。
与王爷的内室相同,却又有所不同,并且王爷不知为何眉眼间少了几丝沉稳,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少年轻狂。
“苏幼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念安心中有些不满,毕竟他昨天是被女人下了药,“我们都已经被陛下赐了婚,昨夜又是你主动诱惑的我,难不成还能怪我不成?”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重新回来了?
苏幼荷坐起了身子,因为昨夜一夜疯狂的缘故,她的腰身酸痛的紧,她四处看着所在的房间。脸上全是茫然。
李念安看着女人白皙的皮肤,胸前的那一抹圆润,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虽然昨天醉酒加上被女人下了药,但他却忘不了女人那泛着馨香的身子骨主动贴了上来的媚态。
苏幼荷紧锁眉头,口中低喃,“被陛下赐婚?不会吧....”
苏幼荷心中大骇,难道真的回到了还未与李念安结亲的时候?
她摸着自己的脸,心中大骇,她并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又回到还未与李念安结亲的时候,为何自己又变成了几年前的模样,甚至自己的绝症又变好了。
难道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在冷院等死的王妃?
李念安眉心紧皱,一时之间竟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苏幼荷低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他的神情与前世如出一辙,还是那般的眉眼冷淡,一脸的不耐烦,没错,是他,这并不是梦。
难道真的是上天怜她一生困苦,想让她再重走一遍人生路?
苏幼荷有些动容,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诚心祈祷:上天若是真的可怜我,就让我见一见我的父母和家兄吧.......
李念安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越发阴冷,“你不会是要装毫不知情吧,昨天晚上你在床上的时候,可是热情如火呢!”
下药?苏幼荷终于望向他,几乎无意识问道:“哪一次?”声音嘶哑。
她对李念安下过两次药——
圣上赐婚那日,她只想快些成为他的女人,用了药,二人有了肌肤之亲。
洞房花烛夜,他不肯碰她,她再一次用了药,这一次封他谨慎了许多,可苏幼荷双眼含泪的递给他,他虽然疑心却还是喝下,二人顺利度过良宵。
李念安似乎也被她问的一愣,继而讥讽一笑:“哪次?看来苏姑娘还下了不止一次呢?怪不得这么熟练,陛下刚赐了婚,你就对我用了药呢。”
话落,人已经翻身坐在一旁,拿过雪白里衣,套在身上,慵懒便要走下床。
怎么可能?陛下赐婚这不是三年前地事了么?怎么可能?这难道是一场梦?
苏幼荷睫毛微颤,望着正要离去的男人背影。
“你放心,”她出声阻止了他离去的动作,“我只当是自己地问题,肯定不会要你负责的。”
李念安脚步一顿。
苏幼荷强忍着身体地不适,赤裸着身子捡起自己的衣裳,反正前世自己的身子也没被他看过,时至今日也不顾不了这许多了。
穿好衣裳后,她再不看眼前这个男人,起身走到门口。
“吱——”却不想大门却被外面地人推开,苏幼荷一不小心差点被撞到地上。
“啊,怎么会是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那人言语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与鄙夷。
苏幼荷抬头,这个人她很熟悉,正是李念安的丫鬟春宁,前世地时候屡次想要爬上李念安的床,仗着自己是王爷的贴身丫鬟,言语对她颇为不屑。
不走心的道歉后,那人已经跪在床边,“王爷,奴婢昨日不知被谁下了迷药,不仅没能帮王爷沐浴更衣,还被贼人溜进了王爷地内室,奴婢该死。”
苏幼荷心中冷笑,一个奴才竟然也敢恃宠而骄,前世地她受尽欺侮就算了,今生绝不会再让她占了便宜
“呵,这就是王府地奴才么?这么会告状的?”苏幼荷静静道着,伸手“啪”的一声打在春宁如花似玉的脸颊上,看着她的脸颊瞬间红肿,她满意的收回手。
一旁,李念安望着女人干净利落的动作,显然未曾想到这女人竟这般泼辣大胆。
“苏幼荷!你怎么敢!”春宁一手捂着脸颊,她被一巴掌打蒙了,向王爷哭诉,“王爷你看见了吗?苏姑娘竟然这般泼辣,你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李念安给她做主?
苏幼荷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李念安脸上睨了一眼,巴掌印依旧若隐若现着,讽刺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等下。”李念安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你一巴掌打了本王的丫鬟,抬脚就走了?不打算给个说法么?”
“奴婢终究是奴婢,若是不知道尊卑,那我不介意替王爷教训教训她。”苏幼荷居高临下望着春宁
话落,再未看任何人,起身离去,只是走路姿态微微诡异。
“王爷奴婢真的没有故意撞倒苏小姐的,”春宁跪着行到床侧,声音娇软,“明明就是她存心想要找事,王爷,您可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李念安最初也以为那苏幼荷存心陷害,毕竟门即便被打开,又能有多大力道,哪能将她掀倒。
可方才,瞧着她走路的诡异姿势,他似乎有些明了……昨夜许是媚香作祟,他……将她折腾了一夜,想到她万般柔媚的身姿,他喉咙不觉一紧,可转念思及她迫他娶她,甚至不惜下药,神色便又冷淡下来。
“这个女人本来还在您面前不敢作声,可前段时间圣旨一下,她已经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可一定要教训她才行!”春宁未察觉到男人气场微变,仍在抱怨。
李念安眼角微眯,他反倒觉得刚才女人的表现貌似确实不想要这场赐婚,这就奇怪了。
“王爷……”春宁还欲说些什么。
“滚出去。”李念安不耐的说道。
丫鬟愣在了原地,不明白为何主人态度变化如此明显。
李念安微微垂眸。
春宁被王爷看的害怕了,连忙叩首后退,转身出了房门。
此间唯余李念安一人,他静默片刻,似听见门外雨声,转眼,瞧着夏雨越发的大,微微蹙眉:“杨朋。”他低声命令。“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