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心康熙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阅读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由网络作家“梁夜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心康熙,作者“梁夜白”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出神。好美的一首诗。深爱若能久长,长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山峰都没有了棱角,江河失去了水。冬雷夏雨,唯情不变。当真是羡煞世人。皇上觉着自己有些失态了,转过身向一个青瓷大笔筒里,取出一支细细的金毫。在纸上龙飞凤舞,写起了行书。笔锋游走,一气呵成。他写毕,将金毫靠在笔架上,端......
《文章精选阅读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精彩片段
马甲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梁夜白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目前已写1160686字,小说最新章节第三百九十七章 多年之后(番外篇),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这还是康熙吗,怎么觉得康熙没见过美女似的,那个女主凭啥让阅女无数的玄烨宠她如此!
我一直很着急,如果是历史,女主生的就是八阿哥呀,她自己不知道吗
我觉得还是不错的,比起那什么金手指,医妃特种兵有意思。
热门章节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光离宫
第一百七十章 风光离宫2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游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雨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吃的是药渣
作品试读
见皇上和陈文心叙完闲话,李德全上来收了纸笔。一个眼色,十几个捧食盒的太监,有条不紊地开始上菜。
两个侍膳太监分别站在了皇上和陈文心边上,连大内总管李德全都被挤到边上去了。
看来吃御膳,讲究可不少啊。
她想起了自己在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回忆录里,看到过用御膳的规矩。
想吃一道菜的时候,就使个眼色,侍膳太监会机灵地给你挟来。
一道菜只能吃三口,就不能再动了。
一桌子的菜有上百道,其中大部分都是冷的,能吃的并不多。因为御膳房一顿饭要给皇上做上百个菜,无法保证每个菜同时热着。
有时候热着送过去,等一道道摆好,也凉了。
她那时看书,只觉得清朝的皇帝真是受罪。
面子上是一袭华美锦袍,里子却尽是虱子。
她看向自己眼前满桌子的菜,没有溥仪回忆录里写得那般夸张,但也有五六十道。
菜色看起来都很好,摆盘精致,香气满满。
想来也是,康熙统治下的大清朝是洋人来朝贡的,是盛世大国。
跟溥仪时期的半殖民地国家,不能同日而语。
何况他只是名存实亡的君主罢了。
陈文心看完桌上的菜肴,又看向皇上。
皇上对她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模样十分绅士。
她也回以无声的微笑。
--她以为用御膳不能说话。
古人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么。
皇上却先开了口:
“给陈常在挟些凉拌鸡丝儿。”
皇上说话了,看来并没有不许说话的规矩。
侍膳太监眼疾手快,准确地在一桌子菜肴中,分辨出了哪道是凉拌鸡丝儿。
然后快速挟到她碗里。
紫甘蓝丝儿、雪菜丝儿和鸡丝儿,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蔬菜的丝儿,都切得细若发丝。
混在一起入口,有陈醋的酸味,蔬菜的甜味,还有鸡丝儿的微韧。
冰凉爽口。
想必这样的凉拌菜,食盒里是装着冰盒的,才能到摆上桌还有冰凉的口感。
“很爽口。”她有些拘谨地答道。
被人这样伺候着吃饭,她总觉得别扭。
皇上见她喜欢,自己也让太监挟了来,平时吃惯了的凉拌鸡丝儿,似乎更好吃了些。
陈文心看见了一盘油亮的凤尾虾,使眼色叫太监挟了一只来。
原来虾头虾尾都只是摆盘,真正挟到碗里的只有一个身子,被剥壳剥的干干净净的虾肉。
光秃秃的肉竟然做出了壳的油亮,骗过了她的眼。
陈文心一口咬住,只觉外酥里嫩,看来是被炸过的。
“再来一个。”
陈文心看着那盘虾,眨巴眨巴眼睛。
皇上也要了一个。
他怕陈文心一会儿再来句“再来一个”,那这盘菜他可就要很久吃不上了。
--老祖宗的规矩,一道菜连吃三口就要撤下,一撤就是半个月。
嗯?
味道确实不错。
陈文心已经吞下了第二只虾肉,唇角沾上了点细微的汁水。
皇上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她,不能“再来一个”了?
陈文心从衣襟上取下一方绢帕,轻轻在唇边印了印。
刚才皇上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她就猜是嘴边沾上东西了。果然白色的绢帕上留下了一点泛黄。
明眸顾盼,她的眼神落在了一道炙牛肉上。
--她怎么能因为自己喜欢吃,就害得皇上十天半个月再也吃不到呢?
太监迅速给她挟来,站在一边的李德全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位陈常在没再要油焖凤尾虾。
否则撤了盘,半个月再也上不了这菜倒是小事。只是当着万岁爷的面,未免不美。
--爷可从来没有连吃一道菜三口,被奴才撤了盘子。
这样一顿饭下来,每道菜都吃上一两口,也饱得很。
吃到后面,陈文心也不能雨露均沾了,只挑看着味美的,或是皇上推荐的来尝。
看她已经饱得吃不下了,皇上微笑着放下了玉箸。
侍膳太监端来一盅龙井茶,这是给皇上漱口的。陈文心暗叹奢侈,也跟着漱了口,跟着皇上走到了内室。
皇上走到了案前,是吃饱了就要看奏折吗?
后宫不得干政啊,她还是不要走过去比较好,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她止步,自己在边上找了个椅子坐下。
“过来。”
皇上自己在案上铺了纸,李德全在边上低着头磨墨。
她走过去,才发现桌上并没有什么奏折,只有一些字稿。
--还有她刚才随手画的那些汉服。
“怎么吃饱了就想坐下,也不怕伤着胃。”皇上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道:
“来跟朕一起练字。”
皇上惯于用膳后站着写大字,以此养身惜福。
她可不喜欢写毛笔字,没有那个耐心。
“皇上爱写些什么字儿呀?”她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左不过是想到些什么,就写些什么。”皇上看她:“瞧你这样儿,是有什么建议?”
“哪是建议,是请求。”陈文心转移话题的功力可是一流的:“皇上总归是练字,不如写句诗词也好,臣妾拿回去就挂在寝殿里。”
一个字都要写好一会儿功夫,一句诗写完,皇上也该歇晌了,她也可以回去睡大觉了。
完美!
“诗词?”皇上故意托腮,假装没看懂她偷懒的用意:“朕听听文心喜欢哪句诗词。”
让皇上写诗词给她,首先不能挑带有政治色彩的。
战争诗、边塞诗什么的,都不合适。
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难免让有心人将“楼兰”指为金兵入关。
清朝之所以盛行文字狱,是因为满人以入侵者的身份,背负的一种理亏。
--因为知道自己是非正义的,所以更加敏感别人说出来。
那就写些你侬我侬的爱情诗吧。
“妆罢低头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太过浓情蜜意,难免被视为轻浮。“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又太过悲伤壮烈,寓意不好。
她脑中浮现出许多诗词,一一挑选。
“皇上知道汉乐府的一首诗么,叫做上邪。”
她左思右想,表忠心总是没错的。
“你念给朕听听。”
皇上唇角带笑。他并未听过这首诗,好奇陈文心会念出什么来。
陈文心略清清嗓子,念道: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她明眸凝视着自己的金主,朱唇轻启道:
“乃敢与君绝。”
皇上现在就是她的衣食父母,陈文心是爱恨分明、知恩图报的人。
皇上待她好,那她也该待他好。
他听完陈文心念的最后一句,怔愣出神。
好美的一首诗。
深爱若能久长,长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山峰都没有了棱角,江河失去了水。
冬雷夏雨,唯情不变。
当真是羡煞世人。
皇上觉着自己有些失态了,转过身向一个青瓷大笔筒里,取出一支细细的金毫。
在纸上龙飞凤舞,写起了行书。
笔锋游走,一气呵成。
他写毕,将金毫靠在笔架上,端详自己的字迹。
随即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微笑。
今儿这字,写得他非常满意。
陈文心赞叹不已。
皇上竟然只听她念过一遍,就能把整首诗一字不差写下来。
八岁就能登基的康熙,果然是神童吧?
“你那处屋子太小了些,朕的字大,一首挂不下。”
皇上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把这幅字赏给陈文心了。
--他留着另有用处。
“啊?”
陈文心的表情略显得失望。
皇上不是一言九鼎嘛,怎么就反悔了。
不过他刚才,确实也没说写了就要赏给她就是了。
“朕写个大字给你,让你回去挂在寝殿里。”
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妃谋:从秀女到宠妃》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佚名的故事,看点十足。《妃谋:从秀女到宠妃》这本连载中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小说目前更新到了最新章节第三百九十七章 多年之后(番外篇),已经写了1160686字,喜欢看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 而且是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大佬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书友评价
储秀宫,这不是历史上妃子的住所吗,所以这不是架空文呢,是很真实的!
中间一段是怎么回事?不连贯,看完一脸懵
很喜欢这种轻松一点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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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凤印
第四十五章 动物
第四十六章 择宫
第四十七章 整修宫殿
第四十八章 胖子
作品试读
哪怕她一时脑子抽了,对皇上说改变御膳制度的话,皇上也没有真的生气。
她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皇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今日的陈文心显得很沉默,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时辰尚早,皇上还在批折子,果真让陈文心站在他旁边研磨。
一整块的松香方磨,被陈文心抓在手里,磨了满满一砚台。墨水好几次因为她的力道而溅出,在红褐色的桌面上留下乌黑墨点。
急得站在一旁的李德全想提醒又不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提醒她,又被皇上的眼神阻止了。
“在朕身边还胡思乱想什么?亏得朕还当着众人的面赞你勤谨。”
皇上头也没抬继续看奏折,话里的意思是怪她没认真伺候。
她怎么不勤谨了,这不一直在研磨吗?
陈文心不服气地想,低头一看,墨水好些都溢出砚台了。
额……
这真是证据确凿地被抓包了。
她泄气地放了那块磨,一屁股坐到皇上龙椅旁边的绣墩上。
“怎么了?”
皇上这才放下了折子,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神色。
只看见她的脸皱在一起,眼神有些……
歉疚。
居然是歉疚。
皇上想过她可能会有很多种想法,敬畏,害怕,爱重……只是没想到会是歉疚。
“怎么这副表情,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
皇上见她这样子,就想逗她生气。
没想到陈文心一本正经,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太对不起皇上了,皇上给我那么多赏赐,还给我家里赏赐,升了我父亲,我什么都没给皇上做。”
“我睡懒觉,皇上起身了我也不起来伺候。我还不喜欢那什么刷洗,要皇上数着安全期才能碰我。”
“我娘家不富裕,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皇上。连针线都不会做,也不能给皇上绣个小荷包什么的。”
“哦对了,我给佟贵妃送的两条帕子不是我自己绣的,是白露代工的……”
皇上哭笑不得,连忙捂住她的嘴叫停。
这丫头是不是也太不知道忌讳了,连给佟贵妃的寿礼,是宫女代绣的都说出来了……
她数的这些条里,皇上真正不满的就是安全期那条。
但这不会是长久的事儿,等过两年她长开了,能给他生阿哥了,他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不是什么大事,别想了,啊。乖。”
皇上揉揉她的头发,小两把头的发髻简简单单,摸着真是柔软。
她要是也像其他嫔妃一样,戴那么多劳什子的东西,他可不会把自己的手送上去挨扎。
被皇上这样摸着头安慰,陈文心就更愧疚了。
她自问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可是报答皇上,真的太难了。
皇上什么都有。
“你不是还叫永和宫小厨房,给朕做了拔丝雪梨糕么?朕可喜欢吃了,就是御膳的规矩拘着,一直没有吃尽兴。”
皇上这是特意安慰她,她当然知道。说到这个她其实更加愧疚,因为她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吃……
以后她要痛改前非,想办法对皇上好点,报答他!
陈文心默默在心内下定决心,给自己加油鼓劲。
皇上从来没想过要陈文心给他什么回报。
嫔妃对他而言,是妾,是奴才。
主子赏奴才,是因为奴才乖巧,办事讨主子喜欢。
所以主子打赏,来奖励他们。
但陈文心并不这样想。
她把自己和皇上当成平等的双方,皇上待她好,她就想同样待皇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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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姊妹真是有心了。”
佟贵妃的声音很是端庄严肃,面上也是不苟言笑。
“来了一位新妹妹,大家可见过了?”
新妹妹,这里最新的,也就是陈文心了。
她离座向着佟贵妃行礼道:“嫔妾陈氏,见过贵妃娘娘。”
佟贵妃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又对惠妃道:“惠姐姐瞧这孩子,生得多好。”
嘴上赞她好,然而语气并不亲热,也没有让她起身。
惠妃位分不及佟贵妃,却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又诞育大阿哥有功。佟贵妃敬她温厚公正,对她十分客气。
惠妃应声道:“是啊,就是年纪还小些,咱们要多照顾着。”
隐约感觉到惠妃的弦外之音,佟贵妃这才讪讪一笑,对还行着礼的陈文心道:“只顾说话,倒忘了你。快起身吧。”
“谢娘娘。”
她若无其事地退回到座位上,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听她们聊天。
佟贵妃先是问了荣嫔三阿哥的身体,又关心了一下大家在盛夏天气有无中暑。
说到这茬,又有人想起了陈文心。
“听说陈常在身娇肉贵,每日里用的冰山,比贵妃娘娘还多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文心。
她用冰山可以不拘时辰,是皇上的特旨。众人虽然早有听闻,如今听荣嫔一说,才知是真的。
陈文心看向荣嫔,对方好整以暇等着看她惊慌失措,她自然不能让人称心如意。
她淡淡一笑道:“说到身娇肉贵,嫔妾哪里能及得上众位娘娘贵?只是爱美之心作祟,叫荣嫔娘娘看笑话了。”
“这冰山,跟爱美有什么关系?”
说到爱美,宜贵人绝对是头一份的,她好奇地追问道。
“每日早晚,用热水洁面之后,再用些冰山融化的冰水来敷面,可保肌肤细致。”
这其实是一个热胀冷缩原理,现代的女孩子几乎都知道。热水洗脸再用冰水刺激,可以收缩毛孔。
陈文心的肌肤已经足够细腻了,这个方法她并不经常用。但是在座的这些女人,肯定十分感兴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后宫女子呢?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从陈文心的荣宠,转移到了这个护肤方法上。
连德嫔也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
陈文心把自己的脸凑上去给德嫔看,道:“嫔妾今日并未敷粉,娘娘且看是否细致?”
“果真十分细致……”
德嫔不由地说了实话,说完脸色尴尬了一回。
她这样说也太让陈氏得意了。
“其实嫔妾还在储秀宫的时候,两腮之处还有些粗糙。自从用冰水敷面以后,粗糙之处才渐渐细腻了。”
听到陈文心也有脸上粗糙的时候,众人心中既觉得平衡了。
又愈加深信不疑陈文心这个细肤的方法。
以至于往后的一个月,宫里的冰山是越发供不应求了……
而后话题又转移到了德嫔刚生的,尚未满周岁的七公主身上。
说来也巧,皇上一共有七个公主,居然只留下了两个。除了德嫔的七公主,另一个是早逝的庶妃张氏留下的五公主,如今养在惠妃的长春宫里。
皇长女,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还有六公主,都是落娘胎不久就夭折了。陈文心想,幸亏是公主,不是皇子。
如果是皇子的话,她会怀疑这宫里是不是有某些嫔妃,为了争宠而杀人。
母以子贵,皇子是能实实在在影响后宫女子地位的。据说德嫔就是在生育四阿哥后被封为嫔位的,其实乌雅氏母家地位,并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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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嫔娘娘下达“你可以滚了并且以后少来”的指令后,陈文心总算松了一口气,行了礼就迅速退了出来。
见路上没人,白露轻声道:“主子今日做得极好,一丝儿规矩也没错。”
“那就好。”
得到白露这种宫里的老人儿的赞赏,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在行礼和宫规上头,她可不敢太自信。
其实白露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
主子您今儿个见德嫔,怎么比见皇上还客气?
她自然不知,这个现在看来很是普通的德嫔,日后可是皇太后之尊。
就冲着她儿子四阿哥,陈文心也打定主意,对德嫔敬而远之,绝不得罪。
她二人边说边走,才走到影壁处,见那里站着一个穿水绿色撒花绸的小宫女。
“主子可回来了。”
原来是白霜。
白霜见着她,眉开眼笑地上来道:“皇上吩咐,今儿个午膳请小主往乾清宫用。”
吃御膳啊……
陈文心兴致勃勃。
昨儿皇上本来要和她一起用膳。只是中途又折回去见了一个什么大臣,皇上一高兴赏赐了他共用御膳。
所以她昨儿晚上本来有可能吃到的美食……
被那个什么大臣给吃了。
“主子快回去换身衣裳吧,传膳的时辰快到了,这儿到乾清宫还好一顿工夫呢。”
白露有些着急,心里想着陈文心这睡懒觉的毛病得改改了。
要是早些晨起,早些去拜见德嫔,这会子也不用怕耽误了皇上的传唤了。
“不忙。皇上传了撵轿呢。”白霜忙道。
白露双唇微张,眼里尽是惊讶之色。
只看白露的表情,陈文心就知道这个叫撵轿的东西,是比吃御膳还难得的荣耀。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她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是一件浅紫色的盘锦旗装。从尚衣局做好送出来后,又在她的示意、白露的巧手下做了改造的衣裳。
袖子做得宽大,是特意嘱咐了尚衣局的太监。裁短了几分,又镶了一圈同色的蝉翼纱,朦朦胧胧透着纤细皓腕。
腰身也收紧了三寸,既不过分勾勒曲线,也不显得肥大。
这样大袖与窄腰相衬,越发显得飘逸。
“主子这样一改,真是好看。”
她穿着衣裳转了一个圈,白雪白霏她们也都来看,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
踩了双掐金挖云的同色花盆底,陈文心扶着白露,带着白霜就出了门。
花盆底可比现代的高跟鞋难穿多了。
厚厚的一层木跟镶在鞋底中央,走路或站立的时候需要端端正正,否则就会前倾或者后仰。
还不如穿高跟鞋呢。陈文心扶紧了白露的手。
从永和宫的角门出去,外头停了一乘四人抬的撵轿。
陈文心粗略看看,和外头的轿子并不相同。原本应该是轿厢的部分,变成了一座厚重的红木靠椅,一个人能坐得很宽敞。
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登庐山,山上也有脚力抬着类似的轿子,只是更轻便粗糙些。
“陈常在快请吧,万岁爷等着您呢。”
小李子躬着腰,恭敬地请她上轿。
早有两个小太监在轿子上打起了伞,替她遮着阳光。
白露在左,白霜在右,二人跟在撵轿旁寸步不离。
要是论起位分,撵轿这东西倒是没有规定什么位分才能坐。越是如此,这宫里敢坐撵轿的嫔妃更少。
除了皇上亲自吩咐以外,也只有佟贵妃和和妃出门会坐撵轿。
位分低的嫔妃若是坐在轿子上,不留神遇见了比自己位分高的,难免惹人不痛快。
所以连德嫔和密嫔都不惯坐撵轿的。
陈文心这一轿从永和宫到乾清宫,引得道上的宫人纷纷侧目。
果然是比自己走路快多了,还很凉快。
她对这撵轿十分满意。
从乾清宫的后殿走进去,小李子引着她,进了皇上平时用膳的西间。
只见数十来个提着同样规制雕漆食盒的太监,一溜排在桌旁。
皇上坐在上首,只穿着家常的龙纹便袍。
竟是深紫色的。
“朕与文心,心有灵犀。”
皇上看到她一身浅紫色,拉着她的手,却不叫她坐下,只牵着她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
“这一身衣裳是尚衣局做的么?”
“不是。是奴才自己的小心思,叫屋里丫头改的。叫皇上见笑了。”陈文心老实回答。
皇上这才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袖口薄薄的蝉翼纱,底下的肌肤细滑,叫人爱不释手。
“如今大小也是个主子了,怎么还称自己奴才。”
皇上清晰地感觉到,陈文心自称奴才那两字的时候,语气总有些别扭。
是了,汉人不喜欢奴才这个词,觉得这个词有辱斯文。
他朝上的汉官就喜欢自称微臣,只有满官才称奴才。
皇上说怎么自称,她就怎么自称呗。陈文心从善如流道:
“是。臣妾晓得了。”
“衣裳好看,和朕甚是般配。回头多赐你些料子,随便你制什么样的衣裳,只和尚衣局说了便是。”
“那……臣妾可以制几件汉服吗?”陈文心借机道。
“汉服?”皇上剑眉微挑,有些惊讶。
宫里的汉妃都爱穿旗装,生怕别人提她们是汉人。
陈文心竟然主动想穿汉服?
“什么样儿的?”
他对汉人的文化倒是了解得多,汉人的男装他倒是知道,女人穿的就没多大印象了,不知道陈文心想穿哪一种。
见皇上口气松,陈文心趁热打铁,怂恿他同意。
“我画给皇上看!”
李德全亲自捧过纸笔来,竟是一把小号的狼毫。
毛笔她可不太会用啊……
已经夸下海口的陈文心硬着头皮接过笔,想着画简笔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和皇上解释,应该能看懂。
“这是齐胸襦裙,盛行于唐朝。”陈文心画了两扇宽宽的大袖,“里头先穿上襦,上襦最好用纱,很是透气。”
又画上襦裙的线条,还加了两横在胸前的部位,表示裙头。
“裙子又长又宽松,在胸前扎紧了也不怕掉。夏天穿这个最凉快了。”
“还有大袖衫,是魏晋时期的。”陈文心本来想说袄裙,不过袄裙是明朝盛行的,恐怕皇上听了不高兴。
清朝的文字狱可怕得很,什么“明”啊“朱”啊的,最好都不要提。
连说带画了三种样式,陈文心看皇上的反应,只见他笑而不语。
“皇上……”她试探地柔声唤道。
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放软些。
“准了,凭你喜欢什么样式就制。要是尚衣局的人制不出,朕就派人去宫外找能工巧匠。”
没想到皇上答应得这么轻巧。
“制一条,制好了必须第一个穿给朕看。”
皇上必须先看到,若是她穿起来美过了头,就只许她在自己面前穿。
省得到别人面前去,招人嫉妒。
陈文心一口答应,笑道:
“那是自然!”
以东为尊,皇上金口玉言章常在尊于定常在,谁敢不听?
进园子第一日就闹出这样的风波,迅速传遍了整个园子里。
还有好事之人把定常在那句“佟贵妃又不是皇后”传回了宫里,据说佟贵妃闻言,手中的佛珠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也有人说,并没有真的掉到了地上,传话回来的人说的是差点掉到地上。
小桌子把这些话当个笑话说给陈文心听,陈文心乐得骂他促狭鬼。
他在园子里倒是如鱼得水,从前在宫里规矩拘束着,这一到园子里宫女太监也活跃了起来。
一听说小桌子是陈常在身边伺候的,个个都赶上来叫哥哥。
小桌子谨记着小椅子的下场,不敢被这些恭维吹上天。
听说小椅子跟了德嫔以后,又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叫王义。跟着永和宫大总管乌喜手下当差,最会拍乌喜的马屁。
其他的小太监为此都看不惯他,暗地里排挤他,把他背叛旧主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到处传。
小桌子总觉得王义到最后讨不了好。
但凡其他太监跟小桌子结交时,他总是客客气气地跟人家说话。听人家谈论那些宫闱事情的时候,他就耳朵听着,回来告诉主子。
自己却一句也不说,只是在边上笑呵呵地。
他怕万一上头追究起来,他也没说话,只是听着,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这些话要悄悄告诉主子,好让主子心里有个成算。
陈文心听了佟贵妃掉佛珠这个笑话,笑完了才发觉。
佟贵妃想当皇后,这真是一个皇宫里都知道的秘密啊,一个连小太监都敢拿来取笑的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他假装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给。
皇上陪着陈文心在园子里游幸了几日,这日下午,皇上竟然没来观澜榭,也没宣她去面见。
她吩咐人把从宫里带来的玫瑰圆子煮好,便往皇上的正殿去,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白露和白霜。
进去了才发现,四阿哥也在里头,正乖乖地在皇上的书案上练字。
皇上自己穿着家常衣衫,半卧在炕上,手里捧着一本《九章算术》。炕桌上放着几张毛边纸,皇上在上头写写画画。
见着陈文心,皇上不悦道:“朕还以为不宣你,你就不肯主动来了!”
听听,皇上这话那叫一个傲娇!
分明是看见她来了高兴,却先怪她不肯主动来。
连正在练字的四阿哥都停了笔,一双圆圆的黑眼珠子看向他们这儿。
“写你的字。”
皇上毫不客气地朝他一瞪眼,唬得四阿哥这个小包子连忙低下头。
他着急地下笔,一不小心把墨水儿滴在了宣纸上。
“臣妾是带吃的来了。”
陈文心亲手打开食盒,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除了玫瑰圆子和芋头圆子,番薯圆子和牛奶圆子陈文心也带上了。原是不想带的,只怕皇上爱吃,干脆就都带上了。
然后是一碟子葡萄干,一碟子蜜豆,还有各色果丁。
最后又是两壶的牛奶,把桌子几乎都占满了。
“这又是什么稀罕物?”
皇上好奇地看着那几碟子小圆球样的东西,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闻着有些香味。
陈文心一碟一碟指过去,说了名字,又问皇上:“皇上要吃冰的还是热的?”
陈文心是打算吃冰的,但是皇上不同。皇上注重养生,虽然还未真正入秋,只怕也不愿吃冰食了。
“正是呢,皇上可别拘束了陈常在,臣妾瞧她已经算是很守规矩了。”
佟贵妃这话也不算假,就和那个并不得宠还敢生事的定常在比,陈文心这个得宠的,算得上是规规矩矩。
宜贵人原想让陈文心成为众矢之的,没想到打头的佟贵妃和惠妃都说了好话,她再想挑拨些什么,也不好说话了。
她若再说,那就是驳了这二位娘娘的面子了。
皇上看了陈文心一眼,对她在外人面前的态度,十分满意。
她的没规矩,只是在他面前罢了。
这不是她的冒犯,而是她因为亲密,产生的安全感。
他不打算打破她的这种安全感。
一眼之后他又转向宜贵人道:“陈常在侍上勤谨,朕给予嘉奖。你又有什么功劳就在这磨牙了?”
宜贵人泼辣大胆,皇上对她也常常以玩笑态度对话。
“皇上,臣妾有啊。”
宜贵人大咧咧地说了出来:“臣妾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哦?”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陈文心注意到皇上的脸色。
皇上似乎并不惊讶。
想来也是,后宫嫔妃每月都有专门的太医请平安脉,必然有太医早就知道宜贵人怀孕了。
皇上若是真的三个月了都不知道,宜贵人怀孕的消息,那只能说明皇上的威信不足,太医院敢知情不报。
最吃惊的莫过于佟贵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自己无子,怎么宫里其他女人却个个都能生?
宜贵人平素就泼辣大胆,再仗着肚子里的龙胎,还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吗?
“宜贵人的确有功,只是如今月份不足,等挑个好日子,朕再给你封赏。”
“谢皇上。”
宜贵人喜不自胜,忙福身谢恩。
封赏,既有封,又有赏。
她本就已经是贵人了,再行封赏的话,就是嫔位了。
从贵人到嫔,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她可以被称为娘娘,可以搬出承乾宫自己做一宫主位,可以和荣嫔德嫔比肩……
前提是,她要保护好腹中的龙胎。
宫里养不活的孩子太多了,有孕又流掉的孩子就更多了。她一定要小心翼翼,熬到这个嫔位到手。
再过些时日,九月九的重阳节就是好日子。再晚的话,十月二十二是皇上的圣寿,大清的万寿节。
腊月也算是好日子,到了元月初一新年,就更是好日子了。
宜贵人觉着自己这胎怀得真是时候,下半年的好日子多了去了。每一个好日子,皇上都有可能想起封赏她的事情。
“宜贵人这身子,日后贵妃多照看着些。她这是头胎没经验,又这样的性子,难免没轻没重。”
佟贵妃的脸色有些僵硬,她自己都没有怀过孩子,怎么照顾宜贵人的身子呢?
皇上是因为她掌管后宫,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她,还是借机在敲打她?
敲打她这个没有子嗣的贵妃,名不副实。
她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是。臣妾一定照顾好宜贵人腹中的龙胎。”
说是照顾,倒不是要亲自去她身边照顾着。只不过是多派太医去几趟,多差人去问问她的身体是否安然无恙就是了。
这正中宜贵人下怀。
她迟迟没有说出自己有孕的事,就是害怕前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时候,容易出事。
她住在佟贵妃的承乾宫,只要佟贵妃想,随便给她使点坏,她的胎就难保不出问题。
佟贵妃无子,虽然养着二阿哥和四阿哥,毕竟不是亲生。她当然不会愿意看到别的嫔妃有孕。
看到陈文心失望的小脸,他哪里忍心。
李德全将那只细细的金毫拿走,又取下一支有两指头粗的大笔,递给皇上。
将方才那首上邪放到一旁,重新铺了纸沾了墨,皇上提气运笔。
与小字相比,大字除了考验笔法以外,更重要的是腕力和气息。
她的脑袋往皇上身边更凑近了些,好奇皇上要写哪个字给她。
顶头是一道霸气的横,笔锋微劲,却没有穿透白纸的右边。
--看来这字还是左右结构的。
一横之上又添了两条短竖。
--这左半边是个草头?
陈文心这样想着,见大笔又将两条短竖下端添了一横。
--原来不是草头,是个廿头。
紧接着又是一竖、横折、横,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大。
皇上该不会要写那个字吧?
两横一竖一提,这分明是个……
勤字!
陈文心绝望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皇上要是嫌她好吃懒做尽可直说,何必赐个字叫人笑话她。
她不就是侍寝的时候早上没起床,没服侍皇上去上朝吗?
她不就是不想跟皇上一起练字,所以故意扯开话题吗……
她心虚地看了皇上一眼,难道皇上早就看穿她的意图了?
“爱妃勤谨侍上,朕心甚慰。特赐勤字,以示嘉奖。”
噗。
皇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赖。
皇上收了笔,一旁的李德全迅速接过。陈文心分明看见他的嘴角,掩藏着一分笑意。
“李公公笑什么呀。”
陈文心恼了,干脆把他拉下水。
“奴才见万岁爷和常在和睦,心里高兴呐。”
李德全更能睁眼说瞎话。
他冷眼瞧着,陈文心是满宫里最懒的一个嫔妃。皇上把勤字赐给谁不好,偏偏赐给了她。
反正皇上说她勤谨,那她再懒也是勤谨。
他一个奴才哪敢置喙,只是自己方才忍不住觉着好笑,竟然叫这陈常在看出来了。
“文心不喜欢这个字?”
皇上眸中尽是戏谑,有心要逗逗她。
“皇上……”
她苦着脸,拉住皇上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扯了扯。
表情仿佛在说“你明知道我好吃懒做你还特意赐我这个字你什么意思嘛!”
“傻丫头,你日后就知道朕的用心良苦了。”
皇上个子高她一个头还多些,顺手就摸摸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把陈文心的小委屈治愈了。
--她觉得这样被摸脑袋,特别有安全感。
她的发髻梳得端正,但没有编上假发,也没有戴高大的旗头。
看起来很家常,清爽素雅。
皇上摸着她的脑袋,摸到她发丝细软,触感甚好。
而微微低头像只小猫一样,任由皇上摸头的陈文心,心中暗想:
勤字就勤字呗,大不了她以后早晨再少睡半个时辰,勉强让这个字看起来不那么讽刺!
皇上命小李子捧着那副勤字送陈文心回宫,嘱咐她晚上还去她那儿。
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很,虽然有宫人打伞,还是觉得闷热。
她在撵轿上,不一会儿就头点地地犯困了。
“小李公公。”
她看见小李子用托盘捧着那幅字,便想问他,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日后就知道朕的用心良苦了?
小李子是李德全的徒弟,这些年也在御前有脸了。虽然不如他师父那样,是皇上跟前的第一人,但也能排前名头。
他心里有着猜测,只是不能说出来。
--除非皇上或者师父暗示他,送陈常在回来的路上悄悄透露给她。
可他们并没有。
那他擅自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陈常在,说小了也是个妄自揣测圣驾的罪名。
万一他猜错了,更有可能惹恼这位主子,进而惹恼皇上。
他在皇上和宫妃之间递话儿也不是头一遭了。
有时候皇上说了什么,赏了什么,叫这些主子们摸不着头脑,她们就会问小李子。
可笑那些宫妃,有的仗着自己身份贵重,以为给他塞点金银,他就会乖乖把皇上的心思透出来。
可皇上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确定的,他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是那些金银重要啊,还是脑袋重要?
这一点,小李子看得比谁都透。
伴君如伴虎啊。
所以他能透露出去的话,只会是皇上让他透露的。谁贵重,也没有皇上贵重。
小李子打个哈哈敷衍过了陈文心,陈文心也没再多问。
看来皇上暂时还没打算告诉她。
还是那幅字拿回她屋里以后,白露她们几个的话点醒了她:
“阿弥陀佛,有了皇上赐的勤字,以后奴婢就不怕有人敢说主子懒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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