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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将军小说

李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与敌军周旋多年,九死一生,凯旋时,却见整个宫中所有人都哄着一娇滴滴的女子。那女子眉眼与我极为相似。而我的夫君,大乾的天子——李洲,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破例,为她排除众难,捧她上高位。

主角:李洲宋瑛   更新:2022-11-15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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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洲宋瑛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本将军小说》,由网络作家“李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与敌军周旋多年,九死一生,凯旋时,却见整个宫中所有人都哄着一娇滴滴的女子。那女子眉眼与我极为相似。而我的夫君,大乾的天子——李洲,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破例,为她排除众难,捧她上高位。

《我本将军小说》精彩片段

我与敌军周旋多年,九死一生,凯旋时,却见整个宫中所有人都哄着一娇滴滴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与我极为相似。

而我的夫君,大乾的天子——李洲,满心满眼都是她,为她破例,为她排除众难,捧她上高位。

不过这些,我通通不在乎。

我心中无比清楚,我想要的东西不在后宫之中,而是在北疆的战场上。

可转眼间,江鸢却死在了李洲手里。

而李洲却能笑眯眯地同我说:「我前日昨日都喜欢她,可今日不喜欢了。」

李洲尚在太子之位时,我便嫁与了他。

他初登帝位,根基不稳,周边众国对大乾虎视眈眈,我请命领兵,彻剿敌军。

而当我归来时,他却手握着一女子的手,同我道:「阿鸢,这是朕的皇后,瞧瞧,多威风呢。」

江鸢见此,行了一礼,眼中却多为不屑。

「不对!」李洲似是喝醉了,眯着眼又打量我半晌,「宋瑛是大乾的女将军,不是朕的皇后。」

我一身戎装还未卸下,冷眼瞧着李洲,以及那位和我八分相像的女子。

江鸢捂嘴一笑:「陛下昨日与我喝多了,娘娘见笑了。」

随后,便扭着身子将醉醺醺的李洲扶向她的殿中。

我听母亲同我说,江鸢是烟花之地女子,李洲与一年多前与她相识。

之后,不顾朝中众臣阻碍,哪怕是老臣卸任,他也要固执己见将江鸢带回宫中。

江鸢进宫便被封婉嫔,三个月后,连跳数级,直接封作贵妃。

「若不是有人提起了你,说不准陛下连后位都要封给那江鸢。」

母亲与我说这番话时,我心中并无多大波澜。

李洲要的是温温柔柔,听话乖巧的妻子,而我断然做不到如此。

他充盈后宫,实属在我意料中,可也着实令我作呕。

隔日后,李洲酒醒,拎着一屉糕点前来找我。

「宋瑛,快瞧瞧朕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我将手中兵书放下,瞧了过去,就在李洲要将盖子揭开时,听见外头一女子的声音。

「陛下,贵妃娘娘今日腹痛难忍。」

「陛下,您快去瞧瞧娘娘吧,娘娘满身都是汗。」

李洲拿着盖子的手放了下来,抬眸看向我,焦急毫不掩饰地浮在脸上。

「宋瑛,你看……」他装作难以抉择的样子。

「陛下即是无心留下,那便去瞧瞧贵妃。」我将桌上的兵书重新拿起。

我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李洲便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去。

「娘娘,打开吗?」小姚看向那屉糕点,朝我问道。

我点点头,只见盒子掀开后,里头躺着的是荷花酥。

我不喜荷花酥,我想李洲应是记错了。

喜爱荷花酥的或许是江鸢。

又或许是,他今日在江鸢的宫中醒来,想起还有我这号人物,便从江鸢那里随意拿了样东西前来敷衍我。

但无论是哪种,我都并不在意。

倒是小姚跳了起来:「陛下也未免太过了!」



我回宫月余日子,都未再瞧见过李洲和江鸢,可有关他二人的话一直有人源源不断地告诉我。

「娘娘,您再不治治这后宫,后宫都要成为江鸢的后宫了。」

「今日,陛下又未去早朝,想来又是被这烟柳女子缠得脱不了身。」

「婉贵妃那宫里成日都吵吵闹闹的,巴不得弄出些声响让我们知道!」

「婉贵妃夺得都是原本属于娘娘的宠,娘娘难道就不生气吗?」

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跟我抱怨着。

我抬眸望向她们。

虽然话语中带着嫌弃不屑,可脸上眼中都或多或少带着些羡慕与嫉妒。

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厌恶江鸢,却也都想成为江鸢。

这时,我忽地想起太后曾与我说的话。

「后宫允许百花齐放,可一枝独秀过了头,便该修整修整。宋瑛,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去做的。」

可我心不在此,便是知道该如何去做,也懒得多费力气。

除非,这一枝独秀摆弄到了我面前。

妃嫔谈话的声音忽地轻了许多,目光都齐齐朝着入门处。

江鸢穿着华服,手上发髻间都叮儿郎当地挂了一堆饰物。

她走到我面前,垂下眼眸,勾唇笑了笑,微微弯了下身子便当是行礼了。

「皇后娘娘万福。」江鸢再抬眸时,眼中竟带着些挑衅。

我抿了口茶,未给分毫眼色,只看了眼守在一边的小姚。

小姚随即就明了:「妃嫔拜见皇后娘娘,应行跪安礼。婉贵妃,实有些不懂礼数了。」

「呵—」江鸢捂嘴一笑,随后同我说道,「娘娘可切莫生气,陛下特许我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她话间的意思,便是她深得李洲宠爱,而刚刚那一弯身,就是给足了我面子。

李洲如今当真是色令智昏。

我不动声色地拾起桌上的一粒花生,朝着江鸢膝处击去。

花生粒击中的刹那,随着一声闷哼,江鸢应声双膝跪地,而那粒花生已经滚到了众人察觉不到的角落里。

江鸢猛地抬头看我,神色窘迫难堪。

旁边的妃嫔见此皆在偷笑,我睨了一眼,她们才收声。

「小姚,贵妃既已行礼,便将她扶起罢。」我面色如常,抿了一口茶水,转头同妃嫔说道,「今日晨礼便到此为止,各位散了吧。」

「娘娘万福。」

「娘娘万福。」

众人都退下之后,江鸢却还僵在原地,眸色阴沉。

「还有何事?」我问道。

「刚刚的事,是娘娘做的吧?」江鸢朝我走近一步。

我弯唇看向她,心中却并无任何波澜:「是又如何。」

江鸢提高嗓音:「娘娘,这是皇上的后宫,并不是您的军营。」

我笑了笑,虽然江鸢话语间冒犯意味太重,可我心中并未生气。

因为,她实是有些不自量力。

江鸢见我不说话,眼中更添几分得意:「陛下对我多有宠爱,娘娘这番作为,岂不是将陛下的面子放在脚下踩。」

「江鸢。」我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你所拥有的一切是陛下给的,但陛下的江山是我打下的。换言之,你如今有的一切亦是我给的。」

如我所料,江鸢的脸色瞬间灰败。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如江鸢这般的女子,心比天高,却毫无能力。

我懒与她们争,我志不在此,我志在更广阔的北疆,而不是被这高耸的宫墙死死禁锢住。

「后宫里有多少个江鸢,我都不在意。」我将江鸢脸上的发丝拂去,轻声说道,「我并不会在后宫中长待,因此我们能和平共处是最好。」

「如若不然……」我瞧见江鸢指尖颤了颤,才笑着继续说道,「如若不然,我会让你做回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江鸢。」



当日下午,太后便招我去见她。

大乾当朝太后赵清言坐于交椅上,便是一字不说,也威严可畏。

「宋瑛。」她朝我招了招手,让我站在她身侧,问道,「近来如何?」

「一切如常。」我恭敬地说道。

我敬重赵清言,除了这一层太后身份之外,还因她也曾经是名女将。

我还是孩童时,父亲就常常同我说,军营里来了一个女子,个子娇娇小小,却比男子还厉害,只可惜是个女子。

「为何可惜是个女子。」我那时不懂,好奇地问着父亲。

「阿瑛,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父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女子再厉害,也成为不了将领。」

可一年之后,赵清言靠着自己成为了大乾第一位女将军。

我永远都忘不了,赵清言一身红色劲装配着泛银光的铠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后跟随着一队铁骑军,从城门而入。

那时,我便想,我也要成为像赵清言那般的女将军,在战场杀敌护国。

但此后,赵清言便入了宫,接替她嫡姐的皇后之位,成为新皇后入住后宫,抚养当时还是太子的李洲。

至此,我便再也没见过穿着红色劲装的赵清言。

「宋瑛。」赵清言出声说道,语调柔和却透着威厉,「我近日有听闻,说那婉贵妃都快骑到你头上了。」

赵清言抬眸看了我一眼,又说道:「后宫治理不比军营简单。你是个聪明孩子,想来应是不需要我指点。」

她在给我施压,要我出手管治后宫,最重要的是管住李洲。

「皇上性子是顽劣了些,但他身边有你帮助,我便才放心了些。宋瑛,皇上需要你,而你兄长那边,我自会继续命人多加照顾。」赵清言伸手握住了我的双手。

赵清言果然是赵清言,最善于琢磨人心,抓住对方软肋。

「娘娘。」我望了她片刻,问道,「我何时才能重回军营。」

听到「军营」二字,赵清言眸光闪了闪,却又忽地暗了下来。

半晌过后,我才听见她说:「等到皇上能成为真正的明君贤君,我便放你回去。」

我想,赵清言大抵也是想回军营的。

只不过,她却彻彻底底地被困在这里。

前皇后大病过世,独留下不到五岁的太子李洲,赵清言母家要固权,便又哄又骗,将赵清言硬扯上皇后之位。

她定是不愿意的,但她居后位多年,朝中与后宫都被治理地极好。除了李洲,越发的不学无术。

赵清言能脱下将领的身份,成为一个百姓赞颂的好皇后。

可我做不到。

我知晓,我不如赵清言明大义。



退朝后,李洲看着堆满桌子的折子,满脸崩溃。

「宋瑛,你帮朕处理吧。」

「这宗人令的字着实难看,朕看不懂!」

「宋瑛,你就让朕再玩个两年罢。」

我不理他,任凭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趴在桌子上任命般地批着折子。

「背挺直!」我拿着兵书轻敲了下李洲。

李洲嘟囔着骂我的话,不情不愿地挺着了背:「你老拿军营那套管我!」

「陛下既是不想被我管着,那就好好学着做明君,我便也可早日回到军营。」我低声道。

李洲执笔的手一顿,望向我,问道:「你还要回军营?」

我点点头,翻过兵书上的一页纸,又听得李洲嗓音有些哽咽。

「只做朕的皇后,不好吗?」

「不好。」我放下兵书,拿起他批好的一本折子,仔细看着,「你知我心不在此。」

李洲垂着头:「赵皇后能放弃北疆的一切,为何你不能。」

「陛下明知我是何样的人,又何必要问此话。」我圈起折子中一处不妥之处,正要备上什么,却见一只手猛地盖住了折子。

「宋瑛,你也明知朕是何样的人,又凭什么逼朕成为明君!」李洲眼睛通红,力气大得出奇,「你要朕成为明君,朕偏不如你的愿!」

这番话说完,李洲跟疯了似的,将桌上的折子尽数扔到地上。

我想,朝堂上那刻的李洲大抵是我的错觉,而此刻李洲才如平时无异。

「陛下是皇上,受万民爱戴,也自应该承起责任。」我神色如常,心中平静。

「谁要做这皇帝!」李洲掐住我手腕处,气度过大,使得我的手腕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垂眸看了看我发颤地厉害的手,又微微蹙眉看向我,眸中透着疑惑:「你的手腕为何抖得如此厉害?」

我抽出手腕,不留痕迹地扯长衣袖盖住。

「宋瑛,朕命你将手伸出。」

李洲立于昏暗之处,我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被一阵蛮力扯过。

李洲望着我划开又缝合的手腕,望着我手腕上被秃鹫啄食的痕迹,极为震撼,好一会后,才哽咽着问道:「宋瑛,你于北疆的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初入笠洲城军营时,无人知我是太子妃。

我什么都不懂,就凭着一腔热血,硬熬了三个月。

军营所有人都笑我是女子。

笑我是女子,却做着带兵行军打仗的梦。


也正如此,无人愿意帮我,只等着看我溃败而逃的丑态。

「女子不好好在家服侍夫君,竟跑得军营来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怕不是因为大乾出了个宣阳女将军,她便想着成为第二个女将军。」

「实在可笑,我倒要看看她能带出个什么兵!」

那些日子,我听的最多便是这类话,除了一位叫做徐首的将领。

他常夸我,颇有宣阳将军当年的风姿。

后头,徐首知晓我从京城中来,便偷偷问我:「宋瑛,你从京城来,可有见过皇后娘娘。不是从前那位,是后头那位新皇后。」

我点点头:「见过的。」

「她……她可还好?」他又追问道。

「挺好的。」

徐首愣了片刻后笑了笑,眼中却一片落寞:「那便好。」

又过了三个月,我带出铁骑军夺得了整个操练场上的第一,营中不服的声音才渐渐消了些。

「这宋瑛倒是有两把刷子,可身为女子,知晓这些又有何用。」

「她要是男子,倒真能成为个将军。」

「可惜啊,宋瑛是个女子身。」

军营的士兵从一开始觉得我无用,渐渐变得可惜我是女儿身。

可我这辈子最听不得就是「女子不如男」。

一年后,我独自领军平定蛮族,收复十五座城池。

至此,营中再无此类声音。

可回宫前半年,我被蛮族散部埋伏,中计被俘,手脚筋皆被挑断,关于水牢之中,脚腕以下被泡发肿大腐烂。

「哟,是个女子。」蛮族散部首领贺穆罕之一手挑起我的下巴,戏谑道,「大乾竟如此缺人吗?竟叫个女子来行军打战。」

他这番话,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我不杀女子,可你嘴巴又实在是紧得很,难以撬开。若是这样就放你回去,我这些弟兄们定也不会同意。」贺穆罕之话语一顿,似乎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连眼尾都泛着趣意,「不如这样,大乾的女将军,我们来玩玩蛮族的困兽之斗。」

「困兽之斗」这四个字一提起,周围的蛮族人都在欢呼,眼中充满期待。

我常在北疆,自也听闻过这类野蛮游戏。

困兽之斗,便是将人和饿了多日的野兽放入同个斗兽场中,人兽相争,要么独剩一人走出斗兽场,要么就沦为野兽的腹中餐。

这种极其残忍的游戏,是蛮族人的人最爱。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需要完成这个游戏,才能有一线生的希望。

第二天,我被推入斗兽场,贺穆罕之和他的族人坐在高高的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片刻之后,随着震天的嘶吼声,十余只大型野兽也被投入斗兽场。

「喂!大乾的女将军,我再给你次机会。」贺穆罕之勾唇笑着,似乎料定了我会害怕投降,「只要你现在愿意画出笠洲城兵防图,我便全须全尾地放你回去。」

烈日高高悬挂在天上,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如今手脚筋皆被挑断,心中并没有全然胜算。

我看着身后滴着口水的野兽,再回首,迎着烈日,直视着台上的贺穆罕之道:「开始吧。」

贺穆罕之一愣,随后嗤笑了一声,抬起的手轻轻落下,我便听到身后野兽的嘶吼越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连烈日都被云雾遮住,整个场中都飘着血肉的腥味,随着最后一只野兽的倒下,我也几近体力不支。

我躺倒在墙柱上,望着边上喘着粗气,睁着眼的野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搬起大石砸下。

贺穆罕手指撑着脑袋,无趣地眯着眼,瞧着满身都是血的我。

「我赢了。」我撑起身子道。



「想不到大乾的将军还真厉害。」贺穆罕之起身,思虑了半晌,不顾周围人的劝说,朝着守栅门的蛮族人道:「开栅门,放她离开。」

我正要拖着毫无知觉的身子离开,却听见身后又传来贺穆罕之玩味的声音。

「我只给你一刻钟。」

「一刻钟后,所有蛮族人都会出发找你。」

「若是再被我们抓到,我可说什么都不会再放你回去。」

「大乾的女将军可要跑快些,小心再被我寻到了。」

我拼命地朝前跑去,未到一刻钟,隔着几里地,我都听见了蛮族人兴奋的声音。

现在的我怎么都跑不过他们的,而四周都是矮木丛,无任何藏身之处。

我望着眼前的悬崖,下定了决心。

顺着藤蔓,我降到悬崖中端,却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整个人猛地摔落。

昏迷不醒中,我只觉得手腕与脚腕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再醒来时,就瞧见几只秃鹫停落在我的胳膊上,正一口一口啄着我手腕处的腐肉。

「宋瑛,朕在问你话。」李洲见我在游神,面色极差。

我淡淡地看向自己的手腕,伤痕就如蜈蚣一样攀爬在我的手臂上,极其丑陋。

「不过是被人蛮族人挑断手筋,又被秃鹫啄食了而已。」我说得轻巧。

他蓦地愣住了,双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再也迈不动半步。

随着最后一声急促地呼吸落下,李洲松开了我的手腕。

他走到木桌前,低下身,一本一本拾起刚刚被他扔落的折子。

出乎我意料,李洲开始认真地批着奏折,甚至遇到不懂之处,还会询问我。

不过这样的日子就过了几日,李洲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日日与江鸢厮混,日日都需我去捉人。

又过了些日子,兄长宋长玦从极北苦寒之地回京,入宫看望我。

「婉婉。」兄长笑着喊着我的乳名。

若不是兄长提起,我都忘了,我曾有个乳名叫「婉婉」。而李洲以往都不愿连名带姓称呼我为「宋瑛」,而更喜欢弯着眉眼叫我「婉婉」。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倒了杯热茶递给兄长。

兄长年少时犯了错,本应是死罪。

父亲凭着与赵清言同在军营时说过几句话的交情,领着我前去求情。

赵清言只看了我一眼,便认出了我是曾在靶场上十箭十中的那人,于是与我父亲做了一场交易。

我嫁入太子府,兄长免除死罪,但要流放极北苦寒之地。

父亲原本以为,我入太子府,至多也就是个良娣,可赵清言力排众议,硬是将我捧上了太子正妃之位。

而这多年间,赵清言多次敲打我,乖乖听话,才能保得我兄长无忧。

「婉婉,我从宫外偷偷给你带了热栗子。」宋长玦从怀中拿出了一袋油纸,递给了我。

我接过,可油纸上传递不出一丝热意,栗子早就凉了。

而刚刚宋长玦递栗子时,我瞧见他的右腿右手都有些怪异,便问道:「兄长的腿和手怎么了?」

「没什么事。」宋长玦笑了笑,却早不似年少时那般爽朗,「那边太冷了,右腿和右手有些冻坏了。」

「他们没有给你厚衣物吗?」我浑身僵住,怒意在一瞬间全然涌上心头。

「给了,但起初不适应,就落下了毛病。」宋长玦拿出油纸中的板栗,双手不利落的剥,随后一颗完整的板栗肉递到了我面前

我接下,塞进嘴里,总觉得今儿的板栗没有往日的甜。

「你以前总怨我剥不好板栗,你瞧瞧今儿的板栗剥得好吧。」宋长玦笑道。

我点点头。

「婉婉……兄长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你。」宋长玦的声音忽地一顿,「若不是为了兄长,你本可以过你想要的人生。」

我抬手拭去了滑落下的泪水。

可兄长有什么错呢。

兄长杀了一个浪荡子,救下了小姚。

兄长无错。

我的兄长原本是名誉京城的少年才子,无论是画的画还是写的字都堪称一绝,便是国子监的先生都连连称赞。

可如今兄长本应执笔的手,满是冻疮,连板栗都剥不利索。

兄长无错,我亦无错。

若是无那事,兄长现在应该是高昂着头颅意气风发的状元郎,而我或许依旧还能在军营中。


这几日,因我日日早起去捉李洲,惹得江鸢也未睡好觉。


晨礼时,江鸢哈欠连连,难得没有与我对着干。


「娘娘,您何必要勉强陛下呢。」她枕着胳膊,昏昏欲睡。


我一手握着兵书,一手被小姚放置在腿上敷着药,并未开口理她。


江鸢自顾自地说着,或许是前段时间被我吓着了,倒也没再说过火的话。


「娘娘,我记得你同我说过,您在后宫中待不久。」她忽地想起这茬,问我道。


我点点头:「我是说过。」


江鸢瞬间睡意全无,兴奋道:「那我也替娘娘督促陛下,娘娘是不是就可以早日离宫。」


听到这话,我放下兵书,饶有兴致地看向江鸢。


江鸢心头想的,定是早日助我离开宫中,她便是后宫内位份最高的妃,同时还可一人独占李洲。


但不论她是如何想,对我有益的,自就是最好的。


这日,我照常大早起来去捉李洲时,却瞧见江鸢宫中的婢子们畏畏缩缩地聚在一处,个个都瑟瑟发抖。


瞧见我来之后,她们似乎有话对我说,却又不敢说。


我心生疑虑,推开宫门,只见一个木担盖着一块白布,而那白布微微隆起,里头躺着个人。


「是婉贵妃。」小姚挑开白布,同我说道。


我抬头望着四周,却见不到李洲的身影。


「陛下呢?」我回到宫门处,问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婢子。


「应……应是上早朝去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婢子,哆嗦地说着。


我疾步走去,果然见李洲坐在龙椅中,笑嘻嘻地望着我。


下朝后,还未等我开口,李洲便说道:「留着可是为了问我江鸢之事?」


「不过是个烟柳女子罢了。」李洲随意翻开一个折子看着,「宋瑛,你莫非是在可怜她?」


明明前段时日,李洲对江鸢还宠爱得不行。而现下他却可以冷着一张脸,说江鸢是烟柳女子。


我似乎从来都未曾真正认识过李洲。


「为何下杀手?」我问道。


「她太烦了。」李洲笑了笑,丝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蠢人还学着你的样子,叫我要好生做个明君。我一个皇帝,还轮得到她来教我如何做明君?」


「陛下不是喜欢她吗?」我沉声说问道。


「昨日和前日都是喜欢的,可今日不喜欢了。」李洲将折子放下,拉起我的手,将衣袖扯上去了些,那些丑陋至极的疤痕又浮现在眼前。


「婉婉。」


隔了多年,我又听见他叫我婉婉,可已掀不起我心头任何涟漪。


他贴近了些,又道:「婉婉,只做朕的皇后,不做怀武将军了,可好?」


「不好。」我抬眸看他,语气坚定,「陛下即便再问十次百次,我都是这个答案。」


李洲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略感遗憾地叹了口气,便松开我的手,又瞧起了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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