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别下去，这天不对劲。”
吴柏青拉住吴桂水说道。
这么明显的异常，躲在车里都不是很安全，更别提下车。
“没事，你在车上坐着，我去看看前面到底是堵车，还是怎么回事，不然咱们俩今天都要迟到。”
吴桂水轻轻拍了拍吴柏青抓着自己的手，眼神温柔道。
“爸！
不是迟到的事！”
男人下车的身形并不快，但他的衣服吴柏青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车里，全神贯注的盯着车外吴桂水的一举一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脸颊。
车两旁的卡车司机也走了出来，他们和吴桂水交谈着什么，然后一起走向前去。
时针，分针，秒针滴滴答答的转，静谧的空间里只有雪花音的鸣叫，吴柏青细数着手表上的刻度，盼望着开门声的到来，渐渐的，他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剧烈，汗水像是代替眼泪一样从背后涌出。
眼前，卡车上的猪群张着嘴，好像在嘶鸣，涎水顺着嘴角留下，它们眼睛散着红光，忽然，其中一头猪冻倒在车上，西肢不停抽搐，没多久就不动了。
剩余的猪嗅了嗅冻死同伴的尸体，短暂的等待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头猪带的头，它们开始大快朵颐，车上其他的猪见状也纷纷加入，仿若一场饕餮盛宴，渐渐车上的猪就都满嘴鲜红。
吴柏青收回目光，眼不斜视，正襟危坐。
过了不知多久，低着头的吴柏青实在忍不住了，他拉出安全带，摁下门把手。
“噗，噗，噗”车外狂风呼啸，雪球砸在吴柏青的后脑勺上，灌了他一脖子的雪，还好雪球是散的，不是实心的，带上帽子，他双手紧紧插在口袋里，把身体缩成一团。
饱吸汗水的里衣和皮肤密不可分，吴柏青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是车没有一个人。
周边的卡车也被染上了一抹白，红绿灯下高大的树木显得张牙舞爪，黑绿色的树叶点在粗壮的枝上，好像是这雪白中唯一的颜色。
耳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狗叫，猪叫，鸡叫，混杂着不知名的声音，仿佛他一脚踏入了地狱，恐惧如影随形，吴柏青双腿灌了铅，再剧烈的心跳也无法供血到腿上。
“喂？
孩子，你怎么了？”
浑厚的男音从身后传来，吴柏青失焦的眼神渐渐凝聚，转过身去，是一个矮壮矮壮的男人，黝黑的皮肤秃顶的头，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
他身上穿着褐色羽绒服，两腿埋在雪里正艰难的走着。
“你是天正一中的新生吧？”
“车上的猪在吃同伴的尸体！”
“啊，正常正常，猪这种牲畜就是这样的，别怕。”
男人笑着安慰他。
“你快回车里吧，外面太冷，还要好一会儿呢。”
“我爸去前面看堵车了，我想过去看看他。”
见到活人，吴柏青明显松了口气，他从大雪中拔出双腿向男人走去。
“去前面看堵车了？”
男人很是诧异。
“奇怪，前面没堵车啊，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你快坐回车里等着吧。”
吴柏青瞳孔猛地一缩。
“没堵车！？”
“嗯可是路走不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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