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被苏清婉划破了容貌……怎么会一闭上眼睛就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这难道是老天对她的怜悯?让她重来一次?
苏景雯回过神来泪水早已布满脸蛋。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用匕首一刀刀的扎入大腿又拔出……
每每想到,她就心痛如刀割。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成王啊。
成王、成王,这两个字占据了苏景雯的大脑。
她何德何能……
“小姐,绿柳知道您不好受,可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成王怎么说都是个王爷,定不会亏待小姐的。”
“你是说……”苏景雯微微瞪大了眼睛,“今日,是我与成王成婚之日?”
“正是……昨日穆少爷过来,您还为此闹了好一阵。”
好一会绿柳才听到苏景雯用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为我梳妆吧,既是圣上的旨意,穆哥哥想来也是无能为力。”
绿柳听了之后也未曾多想,看到苏景雯愿意梳妆了之后,便让房外的婆子们都进了房。
和煦十二年,正月十五日,她与成王成婚的日子。
上一世她带着不甘与对穆左彦的爱慕嫁给了成王,而这一世,她心甘情愿。
“和煦十年,寻和寺,一见便误了终身。”
想起这句话,她终是落下泪来,和煦十年,父亲和哥哥战死,皇上下旨追封镇北侯,按理来说这爵位该是她亲弟苏景河的,她知苏老太君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便想尽了办法。
在穆左彦的欺骗下她散尽千金,各处送礼,后又在穆左彦的安排下去了寻和寺。
她带着绿柳和几个侍卫到寻和寺祈愿,却不知哪里来的山贼,差点污了她的清白……若不是忽然来了人救下了她,只怕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谁知第二日这事便在盛京传开了,却是说她在佛祖面前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至此之后,她的名声一落千丈,不少人都在背后骂她一声荡妇。
那时她受了惊吓,一连几日没出门,未曾想外人将沉默当成了默认。
恢复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直到上一世死前才知心心念的恩人居然就是成王。
……
院子外,刚出房门的绿柳正在与长相斯文俊美的男子说话。
“绿柳,如何了?”
“小姐现在还在难过呢,方才净身的时候还哭了。”
“可惜了。”穆左彦看着禁闭的房门,想起苏景雯看自己的眼神……若不是镇北侯战死,他还真想娶了苏景雯,想起苏景雯那张脸,他就止不住的心痒痒。
如今倒是便宜了那残废的成王。
残废王爷成王与镇北侯嫡女苏景雯的婚事整个盛京都知道,不少人都在背后嘲笑成王娶了个破鞋,更有人下赌注赌苏景雯这个荡妇嫁过去之后多久会红杏出墙。
总之尽是看好戏的,这桩婚事仿若闹剧一般。
旁人如何想苏景雯不知,她满心都是成王那张英俊的脸蛋。
……
在房中坐了一会,苏景雯便换人把幼弟苏景河叫了来。
看到如今完好无损的幼弟,苏景雯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差点流下泪来。
这一世,她定不会让幼弟出事。
感到苏景雯的情绪,苏景河好一会才红着脸伸手抱住自家阿姐的腰。
好一会两人才分开。
苏景雯深吸了一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认真对苏景河道,“阿河,切记在这府中不得相信任何人……等着姐姐过来接你。”
“阿姐,我知你不喜成王,不若你带着阿河走,我们离开盛京,我不稀罕甚侯爵位!”
上一世她在被送上花轿前一直在闹,倒是错过了同幼弟道别,如今看到幼弟这般懂事,苏景雯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不,我是心甘情愿嫁与成王的,这世间,我只愿嫁给他。”
“那……”
“阿河,谨记姐姐的话,我很快就回来接你,保护好自己。”
“阿河知道,若是成王待你不好,我们就偷偷逃走!”
看着幼弟稚嫩又认真的脸,苏景雯心中软成一片,低声答道,“好!”
又说了几句,苏景河便离开了,接着苏老太君来了。
说来之所以有镇北侯府,是归于她的父亲和兄长。苏家在上京本只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因为她的父亲与兄长立了战功,才让圣上封了候。
苏老太爷去的早,只剩苏老太君同几个儿子。苏景雯也是后来才知道,苏老太君并非她父亲的生母,也难怪爵位世袭,苏老太君一心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她的二叔,苏鹏臣。
这才想方设法的弄死了苏景河,更是联合穆左彦一起对付她,让她臭了名声。
想到这,苏景雯在心中勾起一个冷笑,上一世苏老太君亦是如此,假意关心,还掉了几滴眼泪。当真让她以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了。
好一会,管家来唤,已到吉时。苏老太君这才万分不舍,悻悻离去。
苏景雯盖着红盖头,被人搀扶着坐上了花轿,她这才有了真实感。
她真的回来了。
苏景雯坐在花轿中,双手紧紧握拳,活了一世都未曾这般紧张过。
虽说她让沈君寒成为了整个上京的笑柄,可若非如此……她又怎么知道,在那人无缝伪装下的深情?
那人总是头戴束发银冠,眸若猎鹰,身着锦绣长衫,生得十分高大俊美,若非双腿残疾,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喜欢。
别人说他阴晴不定,嗜血成性,可在自己面前,那个人,从不曾如传言那般。
沈君寒,沈君寒……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入了苏景雯的心,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到他身边。
走了好一会苏景雯才隐隐感到不对劲,上一世尽管她同成王之间的婚事宛若闹剧,却也不曾这般安静。
有诈。
若是她没记错,上一世她因为不愿嫁闹了好大的脾气,所以根本就没有在吉时出门!一直等到成王亲自过来接人,她方才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