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到家,沐深离奇的害了一场大病,一直昏迷不醒,嘴里还不时说着糊话。
爷爷请来了大夫,开了很多药可都不管用。
一直到深秋,才有所好转。
清醒后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小妮吗?”
爷爷告诉他,已经被接走了。
看了日子才知道,距那天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沐深下了床,走了几步,就有些气虚。
家门口的黄花树下,有几个老人在议论着什么。
原来,在他生病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警察,说是后山夏震河的坟前发现了一具烧死的女尸。
这样的新闻,简直引爆偏僻的石田村。
沐深听后,也是震惊不已,刚要问个仔细,却是传来一道声音。
“请问,这里是沐深家吗?”
回头望去,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大概三十不到,面容刚毅,长的很正派。
“这个警察又来了。”
警察径直的来到沐深跟前:“你是沐深?”
沐深点了点头。
“我叫林叶,这是我的证件……”警察把自己的证件举起给沐深过目,然后说:“有件案子想要你配合调查。”
“好。”
沐深心里茫然,警察怎么会找上自己,但还是很配合,跟着林叶来到了一边,只听他问道:“你跟已故的盛夏集团董事长夏震河是什么关系?”
夏震河!
沐深闻言发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他想起了那晚撞邪的事。
“没关系。”
夏震河是石田村走出去的大富豪,也是石田村人的骄傲,据说有上百亿的资产。可很年轻就离开了石田村,他爷爷那个岁数的人倒都认识,但像沐深这个年纪的,见都没见过一面,更别提关系了。
林叶严肃的说:“不对吧,如果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把资产都留给了你。”
什么?
沐深满脸错愕,“你说夏震河把资产都留给了我……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弄错了。”
“弄错了?”
林叶没想到,沐深竟然池口否认。
沐深说:“我都不认识他。”
其实林叶也奇怪,夏震河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石田村,直到死后才落叶归根的葬在家乡,而沐深才十几岁,两人全无交集,从时间线上是完全错开的。
林叶说:“可据我所掌握的证据,你祭拜过夏震河。”
沐深看到夏震河的坟时,坟前的祭品都是新鲜的,可见的确是有人拜祭过的,只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人,“我没有去祭拜过夏震河,林警官,你弄错了。”
“真的不是你?”
“不是!”
林叶说:“沐深,我们在夏震河的坟边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你是个老实孩子,不要跟警官撒谎,这个案子是人命案。”
沐深郑重的点了下头,他没有隐瞒,如果有线索他会提供的。
而事实上,他真的不知情。
至于撞邪的事,沐深觉得不适合说,像林叶这样城里来的警察怎么会相信这些事。
林叶见问不出什么来,留下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娃娃,警察找你什么事?”
林叶一走,爷爷就急忙忙的过来了。
“没事。”
沐深心里认定林叶弄错了,夏震河的坟,不是他扫的,夏震河更加不会把遗产都留给他这个陌生人。
至于真相,这是警察的工作。
“没事就好。”
爷爷也不认为自己的孙子会跟命案有什么关联,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沐深,“娃娃,这个袋子是你的吗?你生病的时候就放在咱家的桌子上。”
沐深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问:“不是我的,里面是什么?”
爷爷说:“好像是课本。”
沐深好奇的打开了袋子,里面哪里是课本,爷爷不识字,里面的是一堆合同跟资证。
“就放在咱家吗?”
“嗯。”
沐深心里奇怪,自己家里不应该有这些东西啊,就拿起其中的一份合同翻看了起来,这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娃娃,咋了?”
沐深慌忙又拿起另外一份,看完又迅速的拿起另外一份,越看越心惊。
合同内容,全都是继承协议以及公证。
其中包括盛夏集团%的股份。
兰林药业所有。
锡兰红酒所有。
大江连锁酒店所有。
还有各种股票,期货,房产,保险……
馈赠人都是夏震河。
而继承人……全都是沐深!
林叶说的竟然是真的,夏震河居然真把他的资产都留给了他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怎么会这样?”
夏震河子孙兴旺,并非没有继承人。
何况,自己跟他也没有交集啊。
非要说有,那就是自己到过夏震河的坟。
难道……难道跟那次撞邪有关?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一件人命案。
“娃娃,到底咋了嘛?”
爷爷见沐深半天不说话,急的直皱眉。
“爷爷。”
沐深的心智远超同龄人,可遇到这么大的事,还是有点慌了,“这些是夏震河的东西……”
夏震河?
“夏震河的东西怎么会到你手里?”爷爷一听也慌了,“夏震河的坟前发现一具烧焦的女尸,现在夏震河的东西到你手里……娃娃,你能说得清楚吗?”
沐深摇头,这怎么解释,他自己也是一头懵。
说撞邪了?
警察会信吗?
见孙子摇头,爷爷脸色变的很难看,用力的吸了几口旱烟。
“娃娃,咱摊上事了。”
是啊,摊上事了啊。
这事是撞了邪的,只怕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搞不好会拿自己背锅。
“没事,没事……”
“要不……给你爸去个电话,去省城避避风头。”
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也没遇上过大事。
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
“去省城?”
“避祸?”
沐深慢慢的低下了头,那个人已经有了新的家了,自己对他而言,完全是多余的,甚至是个负担。
他……不会同意的!
“我也不想他难做。”
爷爷生气的说:“他有什么难做的,你是他的娃……”
沐深沉默的走开了。
爷爷心里一阵刺痛。
他对这个孙子可谓倾尽所有,是掏心窝子的对他好。
可有些感情,不是他这个当爷爷的可以给予的。
每次过年,别人合家团聚。
小沐深就巴巴的望着村口。
看着别家的小孩被父母高高抱起。
小沐深满脸的失落跟羡慕。
可小沐深从来不说自己要爸爸妈妈,也从来不哭。
只是偷偷躲起来。
当天晚上,爷爷终是给十几年没联系的沐云松去了电话。
“娃娃苦。”
“娃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