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姜青辞赶紧将她扶进屋:“池羽,快拿手帕给你家小姐擦擦。”
池羽闻声而来,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下一惊,立刻拿来手帕:“小姐怎么哭的这样凶,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少女嗓音带着几分哽咽:“无事,我不过是见到兄长一时之间有些伤怀罢了。”
还好,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要好好护住她的家人,保住家族荣耀。
她捻起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姜青窈握紧手里的木簪,轻声开口:“多谢兄长,阿吟很喜欢这个礼物。”
闻言,姜青辞勾了勾唇:“阿吟喜欢便好。”
如此,也不枉费他断断续续做了两个月手工。
他一个军营里的男子,让他上阵杀敌没问题,做这些姑娘家的首饰可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能换来阿吟一笑,多个夜里在月下雕琢总算是值得。
姜青窈看着不远处桌几上的早膳,温声开口:“兄长大抵还没用膳吧,快,坐下和阿吟一起。”
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温声开口:“好。”
姜青窈夹起一块桂花栗子糕放到他碗里:“兄长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随后又朝着身旁的池羽开口:“池羽,你去吩咐小厨房多做几样小菜端上来,再煮一碗莲子绿豆汤。”
她记得兄长以前最爱喝莲子绿豆汤。
姜青辞眉眼含笑,夹起桂花栗子糕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清甜软糯。”
闻言,少女莞尔一笑。
兄妹俩隔桌对坐,话起家常来,氛围其乐融融,她笑意盈盈,眸中满是欢喜。
真好啊,好像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样子,她又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了。
姜青辞语气温和:“待会我去看外祖父,阿吟可要一起?”
闻言,她眸光微动:“好。”
外祖父许鹤山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曾经率三千士兵大破两万敌军,战无不胜,为东临百姓所景仰。
更是被圣上亲封为一等忠勇侯,在朝堂上连圣上都要礼让三分。
外祖父待他们兄妹俩极好,真心疼爱。
想到上一世外祖一家的结局,她眼中闪过几分痛楚。
看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姜青辞温声开口:“阿吟,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兄长,我们走吧。”
兄妹俩并肩而行,往姜府门口走去。
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大哥回来啦,阿雪这厢有礼了。”
两人顺着声音回头望去,说话的人是姜青窈的庶妹—姜雪。
姜雪是柳姨娘所出,家中排行第西,柳姨娘在府中不受宠,生下姜雪后再无所出,所以地位低下,受尽冷眼。
姜雪性格有些势利,总是刻意讨好,曲意逢迎,因而她对此人实在说不上喜欢。
见到旁边的姜青窈,她俯身行礼:“五妹也在这呢。”
少女语气平淡:“西姐,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两人继续往姜府门口走去,姜青辞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留在原地的姜雪眉头紧锁,攥紧了手帕。
瞧她趾高气昂那样,不就是个嫡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嫡女又如何,母亲早逝,父亲娶了多个妾室,对她态度不冷不热的。
要不是有个有权有势的外祖父,谁会正眼瞧她啊。
想到这里,姜雪轻嗤一声,晃着手帕往前走去。
姜府门口,马车早己备好,两人坐进马车里,往大将军府驶去。
马车内,姜青窈没好气的开口:“兄长,阿吟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薄情。”
那时她的父亲姜靖远还只是个从西品谏议大夫,而她的母亲许梦知是将军府的嫡女。
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外祖父极力反对这桩婚事,可母亲执意要下嫁。
成婚初的一段时间两人还算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可在母亲怀着兄长的时候,他就露出本性,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
母亲虽生气可也无可奈何,嫁夫从夫,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只不过两人关系由此开始出现裂痕,在生下她之后,两人争吵的愈加频繁。
后来母亲身体急转首下,在她十岁那年便撒手人寰。
母亲去世后,父亲变本加厉,先后迎了三名妾室进府,对自己和兄长态度冷淡,不闻不问。
闻言,姜青辞眸底闪过几分微光:“阿吟,人心易变,这世间的负心之人从未少过。
兄长希望,阿吟以后会嫁给一位至情至性的好郎君。”
她微微一笑:“兄长,阿吟不想嫁人,阿吟想要一个人逍遥自在,浪荡江湖。”
她上辈子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小人,赔上自己的一生,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这辈子她不想再被婚姻拘束,她要活的自由肆意,洒脱不羁。
姜青辞抬手摸了摸女孩乌黑柔软的发顶,语气温和:“好,阿吟若是不想嫁就不嫁。”
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妹妹受尽万千宠爱,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罢了。
他只希望阿吟能永远开心幸福,无论她做什么选择,自己都会支持。
---北辰国京城—灵阙高耸的塔楼上,男人长身玉立,身着一袭暗紫色蟒纹锦袍,腰间别着一柄青龙纹长剑,抬眸眺望远处。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幽深冰冷,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周身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强大气场。
一双精致的凤眼微微上挑,右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平添了几分妖冶,五官如上好的玉雕一般,完美到毫无瑕疵。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尖擒着一枚玉佩轻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慵懒矜贵。
他淡淡启唇,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承影。”
被唤做承影的男子恭敬抱拳:“殿下请吩咐。”
男人眉目冷峻,声线偏冷:“从江州采买的那批粮食走陆路。”
闻言,承影眸中闪过些许疑惑。
青州突发水灾,这批粮食是救急的赈灾粮,宜早不宜迟,走水路分明快上几日,为何要走陆路。
还没应声,只听男人淡漠的嗓音继续开口:“孤要亲自去一趟江州。”
承影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景风己将粮食采买的事宜置办妥帖,殿下为何要亲自前去?”
顾决漆黑的眸子颤了颤,薄唇轻启:“去见一位故人。”
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