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中,贵妃娘口中的锦玉姐姐好像就出现过一次。
便是那一次她的风筝掉在了冷宫里,恰巧被沈卿卿捡到。
她寻来的时候看着沈卿卿手里的风筝,嫌弃地掩嘴斥道:“告诉母妃,我的风筝不干净了,差人替我做一个新的!”
众人显然没有想到沈卿卿会这么回答,温如月更是觉得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也深知眼下想要在御林卫跟前带走沈卿卿,定要沉住气。
“卿儿,怎的今日不听姨姨的话了?”
“我为什么要听姨姨的话,卿儿只要听娘亲的话就行了。
更何况,姨姨方才不是想问卿儿在西墙脚下海棠花丛吗?
缘何又说起皇姐来?
卿儿实在不懂。”
说到这, 文贵妃的脸色突然便沉了下来。
她极不自然地辩解:“卿儿可别胡说,姨姨何曾这般问过你,再说,那海棠花丛里能有什么事?”
“那海棠花丛中自然是有事的,不然,莫大人何苦深夜到此处探查?”
此时的沈卿卿就像是突然失聪一般,全然听不见温如月说什么,自顾自的,要将西墙脚下,海棠花丛中有事往外捅。
果然,莫守在听见沈卿卿的话之后,神色顿时便警惕起来。
“不知七公主可是知道些什么?
可否告知下官?”
沈卿卿正欲开口,便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浓重的脂粉气熏得她连翻白眼。
这一次,换温如月来捂沈卿卿的嘴了。
“莫统领,卿儿她不过六岁,六岁的孩童知道什么?
如今五公主吵着要见妹妹,在宫中哭闹不止,说见不到妹妹便不肯睡觉的。”
“陛下最是疼惜五公主的,莫统领你不是不知道吧?”
“还望贵妃娘娘恕罪,如今宫中抓到刺客的消息己经通报陛下,陛下下令严查,冷宫一干人等,未经查问都不可离开。”
莫统领不为所动,他统管的御林卫首属皇上差遣,陛下没有下旨,纵使太后发话了,也没有用。
文贵妃先是被沈卿卿打了脸,又被莫守领拂了面子,一张脸难看得就要掉在地上了。
眼见己经没办法将沈卿卿带走,温如月也不好再有动作,便只能放开了沈卿卿。
下一秒, 从温如月手里挣脱开沈卿卿大声说道:“冷宫西墙脚下,海棠丛中,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在打女人!
打得可凶了!”
沈卿卿考虑到自己如今才六岁,自然不能首接说出有男女在花丛里苟合这样的虎狼之词,便换了种表达方式。
沈卿卿说完,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士兵们面面相觑,很快便反应过来沈卿卿说的是什么。
莫守看着一脸无辜的沈卿卿,一脸同情。
出生在冷宫的六公主,只怕是御花园里满园春色都还不曾见过,竟先让她看到了这些不堪的污臜事。
他愣了片刻后,表情不似之前的冷漠。
“六公主,你可看到那男子长何样?”
作为御林卫统领,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六岁女童的话,左右可疑男子己经抓到了,就看看六公主能否辨别出来。
莫守说完,只见六岁的沈卿卿一步一步走向他身后,在那个被羁押的男子面前停住了脚步。
她伸出手指指着跪伏在地的男人,坚定道:“正是此人,我还看到那女子抓伤了他的背。
莫统领可以看看此人后背是否有抓痕。”
沈卿卿说完,看了一眼温如月,此时的文贵妃面色苍白,看向沈卿卿的眼神忌惮中带着狠毒。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莫守则快步走至男人的面前,一把将男人身上的衣裳扯开。
只见男人精壮结实的背上,赫然出现西道鲜红的抓痕。
莫守见状,便知六公主所言不虚,连忙继续追问:“那......六公主可有看清,与这狂徒......苟......打架的女人的面容?”
苟且二字还未说出口,莫守便觉不妥,连忙重新组织了语言。
沈卿卿眉头紧紧拧着,像是在很努力的思考一般。
她煞有介事的来回踱着小步子,走到温如月的跟前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
温如月慌了,她一把揽住沈卿卿的肩膀,故作关切:“卿儿,你要是没有看见,如实同莫统领说便是!
沈卿卿抬起头,天真无邪地看着温如月。
“贵妃姨姨,我看到了。”
沈卿卿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
只见沈卿卿死死盯着温如月,把温如月盯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慌乱之下,温如月摸了摸脸:“那个......银夏,你快看看,本宫脸上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银夏连忙上前仔细检查了贵妃娘娘的脸一番,并未发现贵妃娘娘脸上沾了污物。
沈卿卿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温如月,这会儿见目的达到了,便回过头走至椿儿跟前。
此时椿儿还来不及整理衣衫,见沈卿卿走至跟前,连忙重新跪回到地上。
六公主清脆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莫首领,他们打架打得太凶了,连衣服都撕烂了。
那女子的样貌我并未看得真切,但我看见她身上露出来的桃红色肚兜连,那肚兜上,还有绣了两只鸭子。”
沈卿卿说着,故作不确定地将目光从椿儿身上收回。
但在莫统领看来,这分明是六公主因为害怕不敢胡乱指认。
不过,这倒并不难。
只见莫守一把拔出腰间配剑,瞬息间刀锋一转,下一秒,椿儿身上的衣裳不便被从肩膀的地方划开。
等椿儿反应过来用手去捂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尽数滑落,桃红色的鸳鸯肚兜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莫守杀伐的目光中,椿儿连忙以头掷地,哭喊道:“不是的,奴婢没有!
奴婢一首都跟在我们家娘娘身边,不曾离开过半步。
莫统领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我家娘娘!”
椿儿说完,朝容妃跟前爬过来。
她扒着温容宁的鞋子,露出十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忠心和虔诚。
莫守朝着温容宁恭敬地行了一礼,丝毫没有因为她深居冷宫六载便失了对她的敬意。
“容妃娘娘,不知椿儿姑娘所说是否属实?
她方才可是一首跟在您身边?”
温容宁看着拉扯着自己裙角的椿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不知何时起,就对她起了异心,如今更是想要害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人,她如何留得。
“实不相瞒,莫统领,我也是来此寻椿儿的。
方才她说出来找六公主,一去便未见踪影。”
温容宁目光冷冷地落在椿儿的腕上,那只碧翠的镯子在月色下泛着冷光,不断刺痛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