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雷劈在身上一样,温雪瓷呆滞的看着薄言叙。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薄言叙说:“嗯,特地选的。”
温雪瓷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薄言叙和白雪瑶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薄言叙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温雪瓷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薄言叙和白雪瑶的订婚照。
“薄总,您和白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温雪瓷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薄言叙,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温雪瓷庆生,薄言叙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温雪瓷喜欢上了薄言叙。
但现在,薄言叙将这份殊荣给了白雪瑶,并延续一生。
温雪瓷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薄言叙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温雪瓷——
“说起来,温雪瓷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薄哥和雪瑶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温雪瓷坐在离薄言叙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薄言叙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白雪瑶……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薄言叙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温雪瓷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薄家的车上,薄言叙的助理打来电话:“薄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温雪瓷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薄言叙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薄言叙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薄言叙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薄言叙到达了滨城机场。
温雪瓷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薄言叙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薄言叙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温雪瓷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薄言叙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温雪瓷扭头看向薄言叙,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温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薄言叙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薄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雪瓷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温阿姨很想她。”
薄言叙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薄言叙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