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瑶沈柠的其他类型小说《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徐瑶沈柠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长岛茶与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本一脸好奇地在前院四处打量着的小不点,听到沈柠这话后,连忙朝着后院跑去,入了后院他才发现,这前院跟后院相比,简直正常太多了。不等他仔细打量这后院里的东西,便被沈柠与徐瑶二人拖到跟前,两三下扒光了他身上的那套衣裳。沈柠将骨瘦如柴且乌漆嘛黑的小不点直接放进了木桶里,而徐瑶,则是蹲在井边给他洗起了衣服来。乖乖.....这小孩,一搓一层泥,沈柠感慨着。乖乖.....这衣裳,一搓一层浆,徐瑶啧啧道。二人随即同时起身,在靠墙的竹架上,拿了几颗翠绿的小果子。只见沈柠将这些果子拿在手里搓了搓,然后覆在了沈招那已经结块儿的头发上,而一旁的徐瑶则是用这种果子,撮起了衣裳。没过多久,沈招脏兮兮的头发上,起了一层细腻的小泡泡,而他那被灰尘裹得漆黑的皮肤,...
《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徐瑶沈柠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原本一脸好奇地在前院四处打量着的小不点,听到沈柠这话后,连忙朝着后院跑去,入了后院他才发现,这前院跟后院相比,简直正常太多了。
不等他仔细打量这后院里的东西,便被沈柠与徐瑶二人拖到跟前,两三下扒光了他身上的那套衣裳。
沈柠将骨瘦如柴且乌漆嘛黑的小不点直接放进了木桶里,而徐瑶,则是蹲在井边给他洗起了衣服来。
乖乖.....这小孩,一搓一层泥,沈柠感慨着。
乖乖.....这衣裳,一搓一层浆,徐瑶啧啧道。
二人随即同时起身,在靠墙的竹架上,拿了几颗翠绿的小果子。
只见沈柠将这些果子拿在手里搓了搓,然后覆在了沈招那已经结块儿的头发上,而一旁的徐瑶则是用这种果子,撮起了衣裳。
没过多久,沈招脏兮兮的头发上,起了一层细腻的小泡泡,而他那被灰尘裹得漆黑的皮肤,也渐渐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母后,这什么??”到底是小孩子,原本因为一身脏兮兮而觉得有些害羞的沈招,看到自己被几个小果子撮出了满身泡泡后,按捺不住好奇,朝着沈柠开口问道。
“这东西叫无患子,纯天然的肥皂,去污清洁,效果一级好.....”
沈柠那广告词一般的话,让头顶泡泡的沈招一张小脸写满了问号。
“咳....听不懂?听不懂没关系,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之后,慢慢就懂了....”到时不仅能听懂什么是肥皂,估计还能在徐瑶的摧残下,随口背出点九九乘法表.....
徐瑶将洗干净的衣裳拧干了水,摊开放在了熊猫土窑的头顶上烘烤。
而沈柠则从土窑里,拿出了一块新的鹅卵石,重新弄了一桶热水,帮沈招冲洗干净头顶上的泡泡。
先前满身泥污没察觉,如今把泡泡与污渍冲洗干净之后,沈柠才发现,沈招的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各样紫青色的瘢痕。
有些的成块状的,像是被掐出来的。
有些是成条状的,像是用篾条抽的。
加上这孩子的身上实在是没什么肉,胸腔上,一截儿一截儿肋骨透在皮肤下,根根分明。
沈招似乎觉得有些窘迫,冲完身上的泡泡后,他连忙接过徐瑶烘干的衣裳,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穿上了衣裳,一边朝着沈柠解释道,“母后....这些都是儿臣一时顽劣,爬树摘枣时,不小心摔伤的,早就不疼了。”
沈柠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来,摸了摸沈招那湿漉漉的小脑袋。
徐瑶原本以为,她和沈柠会因为多养了一只人类幼崽的缘故,在冷宫的日子会变得比从前更加忙碌。
谁曾想,这小家伙在洗干净之后,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她和沈柠的身后转。
——她俩在后院摘菜做饭,他便帮忙洗菜拿筷拿碗。
——她俩坐在前院里剥笋,洗笋,他便守在一旁帮忙打扫笋壳。
——她俩用淘米水浸泡封存竹笋,他便在一旁帮忙搬拿陶罐。
让他自己一个人呆会儿的时候,小家伙便蜷缩在秋千架上望着沈柠。问他什么,便答什么,轻易绝不招人烦。
还未正式入夏,天气却渐渐燥热了起来。
沈柠在冷宫带走刘弃的消息,经过层层上报,传到了太监总管赵喜的耳朵里。
赵喜站在皇帝刘烬的身边,一边研着墨,一边往刘烬的奏折上瞟,待到刘烬翻到将军沈岳剿匪成功的奏折时,他忽然开口道,“眼下天儿,越来越热了,陛下可要来碗冰酥络,解解暑?”
“嗯。”刘烬望着折子上的捷报,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
赵喜听言,连忙朝着一旁的常三使了个眼色。
因着师傅在,故而不怎么敢摸鱼的小太监常三,在赵喜一个眼神的示意下, 朝着陛下跟前施了施礼,然后便带着一众小太监,退出了御书房。
“陛下....伺候三皇子的孔嬷嬷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这三皇子殿下被皇后娘娘接去了冷宫。”
日前,赵喜得了常三的孝敬,有幸尝过冷宫那边送来的怪味花生米。
作为这宫中当差较久的老人,赵喜自然不会因为小小一袋味道奇奇怪怪的花生米,便将冷宫那边的事,隐瞒不报。
只不过,作为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监,像什么皇后娘娘翻墙啦,身边的丫鬟拿扫帚揍人啦,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他哪记得这么清楚,故而只挑着最重要的信息,道与陛下听。
刘烬一听这话,停下笔来,这是他将沈柠关入冷宫半个月以来,头一回听到有关沈柠的消息,沉默良久,忽然才道,“你觉得,皇后此举,是为何意??”
沈皇后不待见三皇子这事儿,整个端朝后宫,人尽皆知。
只是,她不待见三皇子的缘由,除了刘烬,却鲜少有人知晓。
当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小姐,心悦于他。
苦于皇权斗争的他,哪怕并未将这位沈家小姐放在心上,也不会拒绝沈家这种送上门来的助力。
那日潜邸大婚,忙于应酬的他,醉酒醉得实在厉害,一时大意,未去沈柠房中,倒是不小心,宠幸了一个粗使女婢。
事后,他并未将那女婢纳入府上为妾,沈柠也十分得体的未将新婚夜之事声张。
只是,从那以后,他便再没能踏入沈柠房中半步。
(茶沫沫:看吧看吧,就说他俩形婚吧!实锤了吧!)
赵喜细细想了想,然后便开口道,“娘娘待在冷宫已有半月,冷宫清冷,有那孩子陪在身边,想必,日子也能过得不那么乏味。”
“她那闷葫芦一般的性子,竟也会有觉得乏味的一天。”刘烬嗤笑道。
“不过是老奴愚见罢了,此事儿,陛下以为如何,用不用老奴差人,将那三皇子从冷宫接出来?”
“罢了。”刘烬将沈岳剿匪成功的奏折,往已阅的奏折堆里一放,原就不怎么在意那孩子的他随口道,“随她去吧。”
等到麻袋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之后。
徐瑶与沈柠二人的嘴巴,直接张成了一个“O”字型。
盐,糖,面粉,大米,黄豆,辣椒......甚至连生活用的火折子都有。
每一种东西都用小麻袋整齐捆好,分量虽然不算多,种类却十分齐全。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头,居然还有一大块用油纸包裹着的五花肉!!
“瑶瑶,你确定帮忙的只是一个小太监吗??什么来头啊,说话这么好使.....”幸福来得太突然,沈柠扶着徐瑶,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啊....我连名字都没问....”
“瑶瑶啊,你回头若是再见着那位深宫活雷锋,记得一定要邀请他来咱们家吃顿便饭,这也替咱们想得太周到了.....”即使落魄到了冷宫,沈柠依旧保留着上一世,动不动就下厨请客吃饭的优良传统。
“那必须的。”徐瑶望着那块五花肉,吞着口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得了这么一堆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院子里,沈柠与徐瑶二人,午饭只囫囵地吃了两口冷馒头,便热火朝天地撸起袖子,收拾起了主卧隔壁的柴房。
她俩先是将主卧旁那柴房里的木垛全都堆到前院围墙处,紧接着从后院提了桶井水,把房间里那积厚的尘埃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后来又在后院离蒲公英较远的地方,圈出了一小块儿空地,堆了一圈木柴,做了个极为简陋的鸡舍。
最后兵分两路,徐瑶提着从柴垛堆里找到的生锈柴刀,翻墙去了旁的冷宫寻竹子,而沈柠,则是继续蹲在后院和泥巴,借着洛行川一行人修缮屋顶时,剩下的砖瓦,在后院靠墙的屋檐下,把早上没做好的土窑,重新用泥瓦糊好。
——整个土窑约莫寻常两个烤箱的大小,拱门入口,内部中空,因着最后土窑做完还剩了一点儿泥,为避免浪费,沈柠索性给这土窑,捏了两个圆圆的耳朵,又用树枝在入口两旁,画了一对眼睛,乍一眼看去,像是做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
随着时间的流逝,蔚蓝的天空逐渐被暮色掩藏。
御花园里巡逻的侍卫,早已交接着换了一批新的。
原本已经出了宫门的近卫大统领裴行川,此刻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夜行服,带了一个往日在花灯节上随便买的半脸狐狸面具,施着轻功,熟门熟路地绕过重重侍卫,朝着冷宫的方向跃去。
白日里,他便看出来了,沈柠如今缺衣少粮。
否则也不至于一见面,就管自己开口要老母鸡。
母鸡这种活物,裴小爷自然不可能揣在怀里带进宫来。
不过,这玉坊楼的糕点嘛,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裴行川摸着衣兜里揣着的糕点和冷宫地图,一想到沈柠一会儿看到这些东西后,一脸感动的模样,不免有些得意。
你沈岳当年不是左看我不顺眼,右看我不顺眼么?
自己妹妹出了事儿,还不是得让小爷我帮你罩着?
等你回京后,我看你要怎么感谢我。
行至冷宫墙头处。
裴行川抽了抽鼻尖。
什么味儿,这么香.....
一个旋身,脚尖轻轻落地,他寻着香味儿,朝着冷宫后院的方向悄悄走去。
后院里,白日用来修缮屋顶的瓦片,斜斜地架在了三块砖头上,瓦片下方的木柴已经被烧成了炭,瓦片上的五花肉,滋滋滋地冒着油泡泡,多余的油汁,沿着倾斜着的瓦片凹槽处,滴落在地上的粗竹筒内,瓦片周围,砖块上头,整整齐齐地排着三排大小相似的鹅卵石。
炭火旁,一左一右,蹲着两位正在撸串的姑娘。
“阿柠,你这蜂蛹烤得简直嘎嘣脆啊....一个字,绝!”
徐瑶手里拿着好几串儿用竹签串好烤得焦黄的蜂蛹,一边望着瓦片上的烤肉,一边一脸满足地感慨道。
“其实蜂蛹这玩意儿,油炸之后,撒点辣椒面儿在上头,味道更绝....”沈柠一边用细细的竹条把瓦片儿上烤好的五花肉堆在洗干净的木板上,一边在瓦片上,放上了提前切好的馒头片儿,朝徐瑶感慨道,“油炼完了,我觉得我差不多可以做鹅卵石煎蛋了。”
“温度够了吗??”徐瑶朝着沈柠问道。
“完全够了。”沈柠抬手隔着一定的距离,感受了一下那三排鹅卵石的温度。
“那你等着,我回屋拿两个碗过来。”徐瑶说着,便要起身回屋。
刚一回头,半张狐狸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哎哟卧槽,吓老娘一跳。”
条件反射便给了对方一个直勾拳。
裴行川侧身一让,避开了徐瑶的攻击。
二人的动静,引起了沈柠的注意,她回过头来,瞅着裴行川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刺客??”
裴行川,“......”
他说他是近卫大统领有人信?
沈柠朝着政德殿的方向一指,“亲,刺杀建议走那边呢。”
这两口子的感情是有多不和睦......
也对,和睦的话,堂堂皇后就不会住在这种鬼地方了。
裴行川叹了口气,随即摘下脸上的狐狸面具,“是我。”
“深更半夜,裴大统领一身夜行衣,来这冷宫做什么??”沈柠有些心虚地把手里的烤蜂蛹往身后藏了藏,然后凑到徐瑶耳旁,悄咪咪地跟自家姐妹道出了裴行川的身份。
“来...蹭饭的。”毕竟跟烤得噗呲噗呲冒油光的焦黄五花肉相比,怀里揣着的糕点还香个屁。
然而令裴行川万万没想到的是,白日里,夸他热情,有爱心,长得好看,武功极厉害的沈皇后,此刻却十分干脆利索地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这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白天他还帮忙补屋顶来着,而且她偷偷拿了蜂巢,他都没有拆穿她。
“只有一个鸡蛋,我和瑶瑶都不够吃,没多的分你。”热情好客是一码事,不够吃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不白吃你们的....我拿糕点和冷宫地图,给你们换??”裴行川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原本就是给沈柠准备的糕点和地图。
“换吗?”饭量较大的徐瑶,有些舍不得手里的食物,于是凑到沈柠身边悄悄咪咪地询问道。
“换吧。”糕点倒是其次,最主要那冷宫地图可是好东西,沈柠十分干脆地接过裴行川手里的糕点,并将那叠薄纸揣进了怀里,“瑶瑶,拿碗去。”
倒掉.....
这些东西,光是装在坛子里,就已经臭味熏得整个冷宫都是。
若是将它们全部开坛,倒掉....
怕是整个皇宫都要被这股味道笼罩.....
常三露出了为难之色,“娘娘,这东西,往哪儿倒啊??”
往哪?
冲马桶啊。
好吧,冷宫没有马桶可以冲。
直接倒茅厕的话,估摸着,这冷宫的侍卫们,大半个月都没办法上厕所了。
“冷宫空置的宅院这么多,你寻一宽敞无人处,安排几个小太监挖个大一点的坑,把这些东西倒进入埋了吧,哦,对了,顺便再在上头洒点菜种。”正好可以用来做肥料。
“好的,娘娘。”常三点了点头。
还好,他聪明,找了娘娘来,若是等这坛里的东西再坚持两日,只怕这味道更上头,“来人啊....”
“常公公,什么事儿??”先前蹲在门口yue的那群小太监,捂着鼻子探出了头。
“多找几个人,寻一个空旷点的院落,把土坑挖深一点,将坛子里的东西倒进土坑里,再用土掩上,对了,你,去找内务府的宽公公,让他拿些菜种过来,回头把菜种洒土坑上头。”常三沉声闷气的吩咐道。
“是.....”那群小太监,见沈柠身处恶臭之中,依旧神色如常,不由心头暗自感慨。
要不怎么人是皇后娘娘呢??看看,看看,这面对恶臭气息,面色不改的气度.....
优雅极了。
“你这院儿里还有笋吗??”沈柠问道。
“有的。”常三点点头。
“走,再做一坛给我看看。”这坛酸笋之所以会翻车,肯定是中间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啊?还做啊.....”其中一个负责搬陶土坛子的小太监,一听沈柠还要做酸笋,露出了深恶痛绝的惊恐神情。
“放心,这东西不翻车的话,没那么臭的。”沈柠朝着这些个小太监安慰道。
“娘娘,这边请。”常三说着,便领着沈柠,去了存放酸笋的院落,独独留下一群yue来yue去的小太监,苦大仇深地搬运着一坛坛生化武器。
旁院儿。
一听皇后娘娘亲自前来参观深宫食品加工厂,负责一道道工序的小太监,挺直腰杆认真了起来,就连给怪味花生打包的蝴蝶结,都比平日系得更漂亮些。
在常三的吩咐下,很快,前些日子负责酸笋制作工序的小太监们,便拿着陶土罐,笋子,和淘米水,蹲在了院子里。
第一道工序,所有负责制作酸笋的小太监们,全都用肥皂果,认认真真的把手洗干净。
还挺有那么回事儿的,沈柠在心头暗道。
第二道工序,剥笋衣......这活有手就行,没什么翻车的余地。
第三道工序。
负责切笋的小太监刚刚提起菜刀。
沈柠便开口道,“等会儿。”
“怎么了吗?娘娘??”跟在沈柠身后认真学习的常三,一手拿着纸,一手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
“这刀,之前有用来切过什么吗??”
“回娘娘的话,方便面的蔬菜包中的牛肉粒,就是用这刀切的。”此刀刀刃极为锋利,切肉切笋,都很利索的。
“烧一锅干净的开水,把这刀和这木板烫一烫,再用干净的麻布把水渍擦拭干净。”沈柠站在一旁吩咐道。
“是....”负责切菜的那个小太监,连忙起身应道。
一旁忙完了手上活计的小太监们,不知不觉的围了上来,有不少好奇的小太监,见沈柠说话温温柔柔,并没有寻常贵人那种身在高位拿鼻孔看人的距离感,于是鼓着勇气,朝沈柠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用开水将这刀与木板烫一烫??”
黄昏时分,天空被暮色晕染。
冷宫,老榕树下。
“啊!成了!成了!!”
伴随着沈柠激动的叫声。
院子里,木桌前,六份拳头直径大小的竹筒旁,围了六个脑袋。
“这便是皇后娘娘您此前说的,新产品??”阿宽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不容易啊,他等这玩意儿,已经等了好些天了。
“母后,这什么??”沈招指着竹筒里,被油炸过后,梆硬的面条,一脸好奇地同沈柠问道。
“方!便!面!”沈柠单手拿起其中一个竹筒,高高举过头顶,一脸骄傲得样子,仿佛握了个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奖杯。
不同于怪味花生这种上一世拍过美食视频,对配方倒背如流的食物。
这方便面,是沈柠这些日子,凭感觉,自己一步一步翻车摸索出来的!
“看起来丑不拉几的,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好吃??”见惯了精美食物的裴行川对这放在竹筒里,卷卷的面条,有些嗤之以鼻,面条而已,能有多好吃??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这次一共准备了六种口味。”沈柠说罢,从怀里摸出了十二个油纸包,每两包一组,分给了木桌前的所有人。
“这是什么??”裴行川拿起其中一个较轻一些的油纸包,举在眼前看了看。
“脱水蔬菜包。”这东西,是把蔬菜切碎之后,用后院那个熊猫土窑烤的。
光是研究这个脱水蔬菜,沈柠便琢磨了整整两天,蔬菜切的大小,土窑的温度,以及烘烤的时间,一步步翻车,一步步试错.....
脱水蔬菜?什么鬼?裴行川一脸问号。
“那这个呢??”常三拿起一个较重的油纸包,朝着沈柠问道。
“这是调料包。”由于油纸包裹没有密封,为了避免调料粉洒出来,沈柠直接将不同口味的调料粉用猪油混合在了一起。
一旁铁锅里的水,已经被烧得咕噜咕噜了.....
徐瑶拿起蔬菜包放进了竹筒里,又用筷子,把调料猪油也一同放进了竹筒里,紧接着她拿起铁锅旁的木勺,往竹筒里,舀了一勺热水,再起一个小碗,倒扣在了竹筒上,待到她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这院里,除了沈柠以外,其余四个人全都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干嘛?”徐瑶被盯得莫名其妙。
“小瑶姑娘这是在??”阿宽道。
“泡面啊。”徐瑶道。
“这东西要用水泡过之后才可以吃吗??”常三拿着竹筒,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十分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要想干吃也行。”眼瞅着能吃上泡面的徐瑶,心情愉快,一脸的笑眯眯。
一旁的沈柠已经帮沈招把油纸包里的东西放进了竹筒里,然后又从锅里舀了水。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很快,竹筒里的方便面就泡好了。
随着倒扣在竹筒上的碗被揭开。
一股股.....红烧猪肉,豚骨拉面,香菇炖鸡,上汤排骨,鲜虾鸡蛋....的香味,齐齐的在院里散开。
滋溜.....
裴行川吃了一大口泡面,用手背往嘴角一擦,瞪大了双眼,满脸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东西,看起来怪怪的,闻起来味儿贼大,吃起来筋道极了。
关键,这该死的美味,跟他平日里吃的软塌塌的面条,完全不像是同一种东西。
阿宽吃过一口自己竹筒里的泡面之后,又朝常三的竹筒里夹了一筷子。
味道完全不一样!!
他望着桌上这六筒泡面,觉得自己吃的不是方便面。
是商机,是钱银啊,有木有!!!
“还可以么??”沈柠朝着一众好友问道。
“什么??”饶是干惯了坏事儿的翟雀,在听到这动辄杀皇后灭口的话,也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娘娘可知,此事一旦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等待万家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难道先前我假孕栽赃之事被查出,万家便不会承受灭顶之灾了??”万贵妃轻哼一声。
“娘娘,这不一样的。”
沈柠被贬冷宫,沈岳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妹妹从冷宫里接出来,可沈柠若是死在了冷宫,沈岳他......
“沈岳如今手握重兵三十万,为端朝守疆阔土,想要在沈柠活着的前提下拿到皇后之位,单凭恩宠,远远不够,除非,万家能给陛下带来比沈家还大的利益。”万贵妃凝眸道,“你将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传回万家,具体如何行事,全凭我爹做主。”
“是。”翟雀听言,连忙应道。
暮时,万家的消息,从宫外传了进来。
万家家主之意,此事,依着万贵妃之言行事。
翟雀在接到万家家主的命令之后,立刻去了太医院,找到了万家安插在太医院的人.....
没过多久,在万家精心的布置下。
一场谋害沈柠性命的阴谋,正式启动。
翌日黄昏。
离御花园不远的小巷道,小太监季羽,提着一食篮有毒的饭菜,哆哆嗦嗦地朝着冷宫的方向走。
“诶??”季小兄,你不是在朝露殿打杂吗??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冷宫送饭?”由于负责深宫美食加工的缘故,这些日子常三一得空,便会来这冷宫附近,督促加工厂里的太监们,好好工作。
季羽本就心头有鬼,被常三这么一招呼,直接被吓了个激灵,他捂着心口,回头道,“我说常小哥,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啊。”
“没声儿吗??”常三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还好吧,对了,你怎么跑这冷宫送饭来了,是得罪了贵妃娘娘,所以换差事了吗??”
他哪里是得罪了贵妃娘娘,他分明是被贵妃娘娘“重用”了。
季羽有口难言,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托词,朝着常三苦笑道,“日常负责帮皇后娘娘送吃食的小兄弟今天吃坏了肚子,正巧被我碰上,便帮他把这差事儿揽了下来。”
“这样啊,正好我也要去冷宫,要不然,一起??”常三说罢,便与季羽并肩而行。
常三并非是个对谁都十分热络的人,之所以对季羽如此热情,主要因为,“季小兄,近日有没有吃方便面呀??”
“方便面?这是何物。”朝露殿大丫鬟翟雀驭下甚严。在这朝露殿当差的奴才,大多是些正经太监,平日里伺候主子战战兢兢,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关注这宫中的时兴玩意儿。
“方便面你都不知道??”常三分分钟从袖中掏出一份油纸封好的竹筒,递给了季羽,“呐,就是这玩意儿,此物在宫中,甚是时兴,便宜点卖你尝尝鲜??”
该说不说,这台词,完全就是照着阿宽现抄的。
日前,负责在宫内销售的阿宽同他道,“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想要这方便面卖得好,咱就得随时随地逮着机会,好好营销。”
眼下,各个宫殿的太监丫鬟,全都时兴夜班饿了来碗方便面,唯有这朝露殿,愣是半点都没被这方便面渗透,让阿宽很是挫败.....
为了套近乎,常三甚至还将手搭在了季羽的肩上。
这招数也是阿宽教他的。
想要把“产品”卖出去,便要用最亲切的话语,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
御膳房。
“常公公来了?陛下今日,想吃些什么?”
每日清晨,师傅赵喜都会伺候陛下去明正殿上早朝,而这个时候,常三便会亲自去御膳房,提前吩咐好御膳房的人,帮陛下准备好早朝后,午膳前的甜汤。
“一碗清桂莲花汤。”常三双手负在身后,朝着御膳房的厨子们,轻声吩咐道。
“还请常公公稍等片刻。”陛下的膳食,样样精细,做起来自是要费些功夫的。
常三入宫时间不长,虽有赵喜日日在一旁点拨,性子倒也还没被磨到稳重老成,事事周全的地步,他知做这甜汤需要不少时辰,便照例像往常那般,背着双手,围着这御膳房院外,四处闲逛了起来。
行至院深偏僻处。
一个身穿宫女服的女子,单手撑着墙院,一跃便从上头跳了下来。
“有刺....”
客字还没来得及说,只见那女子,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
徐瑶拿出了体校军训时学的那套女子防身术,单脚抵住常三的脚,双手薅起常三的胳膊,肩上一扛,地上一摔。
等常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用胳膊肘卡住脖颈,牢牢地钳制在了地上。
“你可以试试,是你叫人来得快些,还是我弄死你来得快些。”咳,说来惭愧,这套动作之所以行云流水看起来十分厉害的样子,主要是军训那会儿想偷懒,伙同几个女同学借口大姨妈躲在树下偷偷吃雪糕。后来被教官发现之后,罚她和那几个同学,相互将这套动作,练了整整一百遍。
最后一个动作做完,黔驴技穷的徐瑶,秉承着能唬一个算一个的原则,板着张小脸,强行装出一副武林高手,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样子。
两人挨得极近,常三总算是看清了徐瑶的脸。
“阿瑶??”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贴身宫婢么,平日里远远看着斯斯文文一姑娘,这私底下,竟是个练家子。
徐瑶本来就是唬人的,如今见常三一副认识自己的模样,连忙将手肘一松,将常三从地上拉了起来。
常三揉了揉被摔痛的背,倒也没有同徐瑶计较,只好奇道,“阿瑶姑娘一大清早便来这御膳房,可是想找里头的厨子,给皇后娘娘单独做些点心??”
冷宫那地儿伙食差,管你是贵妃还是皇后,只要进了那地方,想要伙食好,便得使钱银,这在宫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钱银:银钱的意思,端朝流通货币,单位:刀,100刀铜=1刀银,100刀银=1刀金)
徐瑶此行,原就是想向御膳房里的宫人,打听打听用玉镯换食材的方法,如今见常三主动问起,便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递到常三跟前,“娘娘如今手里头,便只有这一件儿值钱的物件了,不换那些中看不中吃的糕点,只想要些便宜的盐,米,面粉和鸡蛋.....公公可否帮忙想想办法?”
若是遇着皇后娘娘跟前的差事,人前,公事公办,人后,能帮衬些,便帮衬些。
常三的耳旁,响起了师傅昨日的叮嘱。
“这好办呀,你且在此处等着。” 常三瞥了那玉镯一眼,也不伸手去接,只折身便朝着御膳房的院子返去,不多时,便把一麻袋沉甸甸的东西和一只用稻草捆了脚的老母鸡,放在了徐瑶的跟前。
“这些都是给我的??”徐瑶望着沉甸甸的麻袋,有些受宠若惊,不是说,宫里的人,大多拜高踩低,贪得无厌吗?这小太监办事儿怎会如此实诚?
“嗯,我是陛下跟前的人,这御膳房总管也需得卖我两分薄面,这里头东西多,你回去之后,好好清点清点。时候不早了,我该给陛下端甜汤去了,就此别过吧。”
“诶,你还没拿镯子.....”徐瑶举着帝王绿的玉镯,朝着常三道。
“算啦,替皇后娘娘办差事,要什么镯子。”常三摆了摆手,留下一个摔得脏兮兮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徐瑶见状,也懒得同他客套,把镯子往手腕上一套,单手拉着沉甸甸的麻袋,倒提着一只胖乎乎的老母鸡,朝着冷宫的方向拖去。
晌午,日头渐毒,冷宫门前,清晨的泥泞,已被炙烤得焦干。
裴行川率领一众侍卫,在帮沈柠修缮完屋顶之后,便重新给冷宫的院门上了锁,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此地。
咯咯咯.....
一只被捆了脚的老母鸡,从冷宫墙外,扑腾着翅膀被人抛了进来。
“阿柠,我回来啦~”
“阿柠?”
整个前院,空无一人。
诶,她家姐妹呢??
徐瑶连一直抱在怀里的麻袋都懒得管了,赶紧推开了房门。
屋顶被修缮过了,屋内,空无一人。
她心头一慌,赶紧朝后院跑去。
后院,井边。
身为皇后的沈柠,此刻正十分“优雅”地薅着袖子,蹲在地上,非常认真的.....
和泥巴。
“阿柠.....”听见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沈柠一回身,只见徐瑶跟个猴似地,径直地扑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吓死,我刚才在前院没找到你,还以为是这后宫的哪个妖艳贱货,把你拖去跪小黑屋了。”
“不至于不至于。”沈柠刚想抬手摸一摸徐瑶的头发,看到满手的泥浆后,便将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和泥做什么??”徐瑶松开沈柠,朝着她问道。
“这地不是没烤箱么,我寻思和点泥巴,借着修屋顶时剩下的砖瓦,砌个土窑。”沈柠从水桶里,舀了点水,把手上的泥洗了洗,“瑶瑶,我跟你讲,我今天.....”
沈柠拉着徐瑶往前院走,将这一大早,搜集蒲公英叶,捅蜂窝,裴行川带着一众侍卫小哥哥前来帮忙修缮屋顶,以及这宫里有六十多处冷宫羊毛可以薅的重要信息,一股脑儿,全告诉给了徐瑶。
“什么??你用一个蜂窝,吓跑了一个嫔妃??”徐瑶朝着沈柠举起了大拇指,“阿柠,不愧是你啊!”
“碰巧罢了,你呢?顺.....”利字还没说出口,沈柠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咯咯直叫的老母鸡,“母鸡??活的??”
徐瑶一脸骄傲地点点头,“运气好,御膳房那边遇到了一个小太监,还挺仗义的,帮我弄了一麻袋的东西,不仅如此,还没收咱手镯。”
“瑶瑶,可以啊你,所以,这一麻袋都装了些什么??”沈柠好奇道。
“一起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母后,革命的曙光是什么??”已经习惯徐瑶与沈柠二人三不五时便会冒出一两句自己听不懂的话,沈招拿起桌上留给他的鸡蛋灌饼,一边啃着饼,一边走到沈柠的身边,歪着小脑袋瓜子,一脸好奇地朝着沈柠问道。
经过一日的相处,小家伙的性子,比起最初遇见时,活跃了不止一丢丢。
沈柠用木铲轻轻地翻了翻锅底的花生米,然后一本正经地骗小孩儿,“这是一种薯片的名字,你看,曙光,薯片,是不是很搭?”
“噗....”正在负重跑的徐瑶,听到沈柠这话后,差点崴了脚。
“母后,薯片又是什么??”
“薯片啊,这是一种食物的名字,简单来说呢,就是你小瑶姐姐肚子饿了,但是又不得不跑完才能吃饭,于是,她就用食物诱惑自己,加油呀,跑完就有薯片吃啦......”
徐瑶:好家伙,这话忽悠得,差点我本人都信了。
裹上各种调料的怪味花生米在油锅里愉快地冒着泡泡,很快,上头那层面皮便被炸成了金黄色,沈柠将炸好的一大锅花生米沥干了油,放在竹条编的簸箕里晾晒,抬眸间看到已经吃完早餐的沈招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守着她,于是这位忙碌的皇后娘娘,忽然关心起了眼前这便宜儿砸的早教问题来,“招招呀....你今年已经四岁了,想不想跟着母后学习一下功课呀??”
“母后这是要亲自教导儿臣吗??”一听沈柠要亲自教导他功课,小萝卜头很是受宠若惊。
对他而言,能跟在沈柠身边,有一口饱饭吃,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那你愿意学吗??” 沈柠抬手摸了摸沈招的小脑袋。
“自然是愿意的,母后准备教儿臣什么??”
“嗯....”常规一点,教点三字经?百家姓?沈柠单手摸着下巴,还没来得及开口。
一旁原本已经累成狗的徐瑶,一听沈柠要开始对大宝贝进行早教,连忙叫嚣道,“阿柠....九九乘法表考虑下!!!”
救命,这个梗是过不去了还是怎样,她姐妹这是对九九乘法表有什么迷之执念吗??
“母后,什么是九九乘法表??”沈招小小的脑袋,露出了大大的问号。
“一种算数口诀,想学吗??”沈柠叹了口气,反正,即便她现在不教,估摸着徐瑶也会偷偷教。
“只要是母后教的,儿臣什么都愿意学。”
沈柠带着沈招,坐在了前院榕树下的木桌前,她先是把这些怪味花生米,按照个数,分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然后给沈招讲解了乘法的意义。
待到沈招通过数花生米,了解了乘法的含义之后,沈柠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在一张张原本用来打包怪味花生米的包装纸上,将九九乘法表默写了出来。
很快,清晨冷宫院儿里,开始回荡起了沈招那朗朗的背诵声: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
冷宫门口,原本就热爱摸鱼的守卫们,在听到这一声声九九乘法表后,哈欠连天,“兄弟,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教三皇子背童谣。”
“这童谣你听过没?”
“没听过,听着让人觉得怪想睡觉的.....”
“就是....”
说罢,两人靠着门框,打起了盹儿来。
一个时辰过后,负重跑完三十圈的徐瑶,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沈柠与沈招的身边。
她双手趴在桌上,侧着脸,望着一旁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帮沈柠打包怪味花生米的沈招,抱着逗一逗这小不点的心态,朝着沈招打趣地说道,“小家伙,你的九九乘法表背得怎么样了呀?”
沈招一边打包着花生米,一边有些腼腆地朝着徐瑶道,“已经全部背下来了。”
“什么?不可能!这不科学!!”沈招的话,让徐瑶感觉受到了暴击伤害。
正在一旁打包怪味花生米的沈柠,听到沈招这话之后,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招招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全背下来了??”
“母后如果不相信,可以考考儿臣的。” 沈招从竹凳上站起身来,将他的手背在了身后,格外认真地对沈柠道。
徐瑶才不相信这小家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下九九乘法表,于是拿起四包已经打包好的怪味花生米,朝着沈招问道,“假设一包花生米能卖三刀铜,把这些都卖光的话....”
“十二刀铜 。”
啊这....这.....
徐瑶不信邪,于是又数了九包怪味花生米,“假设一包花生米能卖五刀铜,这些能卖多少??”
“四十五刀铜。”沈招偏着小脑袋,“母后为了这些东西,一大早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小瑶姐姐,一包如果只卖五刀铜的话,会不会太便宜了??”
这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吗??
身体与心灵受到了双重伤害的徐瑶,重新瘫在木桌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她撺掇沈柠教沈招九九乘法表,就是为了让这大宝贝体会一下,那些年,她被数学支配的恐惧。
要知道,这玩意儿她当年可是整整背了两天都没背下来!最后还到教室后排罚站来着!
结果这小家伙居然一个时辰就把九九乘法表给背下来了。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理科生与体育生之间的差距??
“阿柠,我怀疑你捡了个变态回来,并且证据确凿。”身心俱疲的徐瑶软绵绵地吐槽道。
“母后,变态是什么?”沈招一脸好奇。
“变态就是聪明厉害的意思.....”沈柠一边打包着花生米,一边十分正经地朝着自家儿砸忽悠道。
“母后会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母后真变态!”聪明如沈招立刻举一反三道。
“噗哈哈哈哈,对,没错,这词儿就是这么用的,招招干得漂亮.....”徐瑶一听这话,一扫先前的郁闷,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
“我看看....”常三捏着纸上的配方研究了片刻,然后道,“我明白了,咱们可以先将盐,辣椒,糖按照这张纸上说的比例提前混合好。”
“然后找一个人负责将混合好的配料,鸡蛋液,花生米,以及面粉,按纸上顺序搅拌,再选一个人,守在锅旁,负责控制油温和复炸。最后多找几个人,称重,打包.....”
“原来如此,那找人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阿宽拍了拍常三的肩膀道。
“等会儿?为什么是我??”
“你师傅赵喜是这宫中的太监总管,日常除了伺候陛下饮食起居,还负责宫中太监的岗位调配,你作为他徒弟,找他讨几个人使唤不简单??”
“你确定这事儿我能找我师傅商量??”
“问题不大,实不相瞒,这主意一开始,还是我师傅帮我出的。”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有师傅了??”
“昨天。”
好家伙,昨天有的师傅,今天就到他跟前来显摆。
“你师傅谁啊??”
“内务府总管海公公啊.....”
既然海公公也掺和进这事儿里,那他去找师傅开口要几个人使唤的话....师傅看在海公公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一边骂他蠢,一边给他脑瓜崩了吧,“那行,我明儿当完差,便去找我师傅问问看。”
“明儿什么明儿,现在就去。”阿宽朝着常三催促道。
“现在就去?这么着急的么??”
“赚钱这种事情,不积极点儿能合适么??”被预定的单子压得喘不过气的阿宽,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变出一堆怪味花生米来。
“那.....你陪我一起去??”说不定,师傅当着外人的面,就不会骂他笨了。
“行,走。”
铜雀烛台下,黄花梨木上,摆放着一小碟怪味花生米,内务府总管海福生,笑眯眯地提着白瓷酒壶,往赵喜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琼玉酒。
“大福耗子,你这是又贪着什么宝贝了吗?瞧瞧你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一朵花儿来了。”赵喜端起酒杯,朝着海福生吐槽道。
“我说,咱俩都已经是半截儿身子埋黄土的人了,你怎么还改不了叫人绰号这老毛病??”海福生气哼哼道,堂堂内务府总管,私底下有个“大福耗子”的绰号,这事儿若是传到下头年轻辈儿的太监堆里,他不要面子的么?
“咳~私下叫叫怎么了?我这屋里又没旁人。”赵喜轻咳一声,“说说吧,究竟遇着什么宝贝儿了,能把你乐成这样。”
“我收徒弟了。”海福生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看到没,我徒弟孝敬我买茶喝的。”
“哟,哪个宫里当差,叫什么名字??”赵喜一听海福生这么怕麻烦的人,居然也有了徒弟,顿时来了兴趣,连忙朝着海福生问道。
砰砰砰.....
海福生正欲开口炫耀,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师傅,您睡了吗??”敲门声过后,常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吧。”赵喜一听是自家徒弟敲门,立刻应声道。
吱呀...
门开了,常三带着阿宽,朝着房里走了进来。
“诶,师傅,您怎么也在这儿.....”阿宽见海福生也在这屋里,连忙朝着自家师傅打了招呼。
师傅??
原来,耗子口中的徒弟,便是这小子啊。
这个阿宽,赵喜是有印象的,和他的弟子常三,同一批入宫,因着擅长与人打交道,做事儿圆滑机灵的缘故,入宫后没多久,便被分去了内务府。
看到阿宽陪常三来他这屋里,求他差几个人使使时。
不知为何,赵喜隐隐从这二人的身上,看到了当年,他和福耗子的影子。
“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沈柠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刘弃的背,帮他顺了顺气,看这小家伙一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模样,沈柠不免有些好奇,“你一直都被饿肚子吗?”
刘弃摇摇头,“以前是能吃饱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吃不饱的?”凭着一块披萨的交情,沈柠继续套话道。
刘弃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奇怪,他盯着沈柠看了半晌,随后才低声喃喃道,“半年前,您下令不准我去中宫请安后。”
纳尼???
难怪这小孩从一开始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合着,从小就不被原主待见啊.....
诶,不对啊......
好歹是个皇子,就算不被皇后待见,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吧。
“你娘亲呢?”自家小孩儿被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管管。
“死了。”
啊这.....
“那,狗.....咳,那你爹呢??”
“听孔嬷嬷说,他早就已经把我给忘了。”
emmmm.....这死渣男,只管生不管养的么。
刘弃吃着油纸包裹着的披萨,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不断地打量着眼前的沈柠。
太久没去中宫给她请安,所以产生错觉了吗?
为什么感觉,眼前这位母后,似乎没有从前那般厌恶他了。
趁着沈柠与刘弃聊天的功夫,手脚麻利且还惦记着螺蛳粉的徐瑶,用竹篓里放的芭蕉叶卷吧卷吧,将树上熟透的樱桃包进了芭蕉叶里,她背着竹篓,来到沈柠的身边,同她商量道,“樱桃捡得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去挖竹笋了么??”
她虽然十分同情小萝卜头这爹不疼,娘已死的悲惨遭遇,然而....作为一个冷宫弃后,才刚刚脱离贫困线的她,委实不想再给自己宁静的冷宫生活徒增麻烦。
故而她硬起心肠站起身来,朝着小萝卜头告别道,“我该走了,拜拜啦,小家伙儿。”
说罢,她拉着徐瑶,转身便走。
刘弃望着沈柠即将远去的背影....
脑海里闪过了半年前,大雪纷飞的夜晚,他跪在中宫门口,恳求母后收回成命时,她那凉薄的话语。
“母后,您为什么不要我了,是儿臣做错什么了吗?”
“你做错什么? 你可知你从一出生起,便是个错。他把你交给我来抚养,错上加错。还不快滚,是想让我亲手掐死你吗?”
这半年间,母后在那雪夜里的话,成了他夜不能寐的梦魇。
半年未见,如今的母后,似乎变得亲善了许多。
站在酸枣树下的刘弃,望着沈柠即将远去的背影,忽然鼓起勇气道,“母后。”
“嗯?还有什么事吗??”天地良心,她唯一的披萨都给他了呢,还找她要的话,就只能去薅徐瑶的了。
刘弃用稚嫩地童声,一字一顿地问道,“当初,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
当初?
天地良心,半年前她还没穿过来,她哪知道当初他犯了什么错?
回答不出来的沈柠一边尴尬地用脚在院子里的地板上试图抠出个三室一厅,一边垂眸思量了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你小小年纪,能犯什么错?”
你从一出生起,便是个错。
你小小年纪,能犯什么错?
时过境迁,同样的问题,却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这半年来,在这宫中无论过得怎样狼狈,都始终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的刘弃,忽然就委屈了,“那您,当初究竟为何不要我了??”
沈柠刚想随便编点什么话糊弄过去,然而一抬眼皮,却远远瞧见这小萝卜头站在樱桃树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小肩膀一颤一颤的,明明只是个小不点,明明都已经那么难过了,却愣是没发出半点哭声。
这小家伙,连哭,都没声儿的么??
原本硬起的心肠,在这人类幼崽无声地抽泣中,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糊弄的话,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愣是说不出口了。
沈柠的童年....过得其实并不算幸福。
年幼时,爸爸妈妈日日都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有时吵到情绪激烈处,还会动手打架砸东西。
十岁那年,这两人终于选择用离婚来放过彼此。
没过多久,各自便迫不及待的组建了新的家庭。
他们未经过她的允许,便擅自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而后,又像踢皮球似的,全都想要将她一脚踢开。
最后还是生活在农村的奶奶见她实在可怜,把她养在身边,靠着地里种的那点粮食,学校申请的奖学金,贫困补助,以及假期兼职零工,慢慢长大.....
或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才想替别人撑把伞。
“瑶瑶.....”沈柠朝着徐瑶望去。
“你想养的话,就养吧。”身为沈柠的闺蜜,徐瑶当然知道眼前这孩子,对于沈柠而言意味着什么。
只见徐瑶按在沈柠的肩膀上,难得的一本正经,“只是你要考虑清楚,养小孩跟养闺蜜是不一样的,你对他,绝不仅仅是给一口饭吃这么简单,确定要带他回家之后,就得对他今后的人生负责,不仅要教会他读书,识字,明理......还得教会他九九乘法表。”
“等会儿??为什么要教他九九乘法表?”徐瑶一开口,沈柠好不容易破的防,顿时又防上了。
“自然是为了让他承受一遍,咱俩当年读书时,被数学支配的恐惧。”为了让自家闺蜜心情轻松一些,徐瑶故意将话题往不靠谱上聊。
“那你怎么不让我教他英语?”果然....先前还因为这小萝卜想起自己的童年从而变得有些伤感的沈柠,分分钟就被自家这闺蜜给带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教育小朋友呢,要懂得因材施教,这端朝,连个外国人都没有,学习英语有毛线意义?”
“难道学习九九乘法表就有意义了?”
“九九乘法表咱至少能默写出来,英语,你能默写出多少单词,心里没点数吗?”
原本已经走远的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重新朝着站在樱桃树下哭鼻子的小萝卜头折返了回来。
“季小兄,你这究竟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一旁的常三拍了拍季羽的肩膀,“这已经是我今日第三次问你了,要不要考虑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帮不了我的。”万贵妃是何许人?弄死个太监,跟弄死只蚂蚁似的,跟常三说就有用了??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帮客户解决的问题,拉近与客户之间的关系,从而卖出更多的商品,没错,这也是沈柠教的,谁让这季羽吃完泡面后,一直唉声叹气,迟迟不肯提拿钱银回购的事儿。
季羽听到这话,五味杂陈地望着常三。
要把万贵妃打算弄死皇后娘娘这事儿,告诉他么??
提着食盒回朝露殿,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皇后娘娘看上去人这么好,说不定.....向她坦白之后,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呢?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季羽提起饭盒朝着常三神色复杂道,“你知道今日为何是我来送饭吗??”
“因为送饭的那位兄弟闹肚子呗??”简单如常三,都到这时候了,还没察觉出季羽的不对劲。
季羽摇了摇头,坦白道,“这食盒里下了毒,我今日,是奉命前来毒杀皇后娘娘的。”
季羽话音一落,站在门口摸鱼的两侍卫,分分钟抽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毒杀皇后!!!
皇后娘娘要是没了,他俩肯定会调到别处当差,到时候,摸鱼摸不成,伙食也将大打折扣!!
“哈??毒杀皇后。”前院正收拾着碗筷的徐瑶,提起从裴行川身上顺来的长刀,刀鞘一摘,风风火火地探出了头来。
季羽连忙将有毒的食盒往地上一扔,双手举过头顶,朝着众人笑得勉强,“我是被迫的....”
一炷香后。
季羽被五花大绑,卷起jiojio,蹲坐回了先前吃饭的竹凳上,脖子上架着三把刀。
“说吧,咋回事儿啊?”众人将他围在中央,居高临下的模样,颇有审判那味儿了。
“我日前得了万贵妃身旁的大丫鬟翟雀的吩咐,让我提着这有毒的食盒前来送饭,回头将娘娘毒死之后,再一口咬定,是因为此前当差时,曾在皇后娘娘跟前受过委屈,为此怀恨在心,然后用藏在袖里的匕首,自戕谢罪.....”季羽老老实实。
“万贵妃?谁啊??”由于脑子里记了太多美食的配方,以至于,沈柠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记得不大清楚。
“阿柠,你忘了,咱就是因为戕害万贵妃腹中子嗣的缘故,才被贬冷宫思过的....”徐瑶小声提醒道。
“哦哦哦....是她啊.....”沈柠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吧,我对这人实在没什么印象。”
能有什么印象,她在这冷宫活得过于滋润,连这宫中有个陛下这事儿都给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万贵妃。
“她让你来投毒,你便来投毒?”这人是不是蠢啊。
“奴才若是不接下这个任务,不仅奴才会死,连带着宫外的老母亲,也会死无全尸。”三把刀架在脖子上,季羽都快哭了。
啊这.....那位万贵妃做事儿这么豪横的么??
“话说,投毒就投毒,为什么要找他这么一个小菜鸡啊?”徐瑶望着唯唯诺诺的季羽,很是不解,“ 讲道理,就不能花点钱银找个专业点的杀手么??”
“她或许觉得,毒死一个食不果腹的冷宫废后,根本用不着动用专业的杀手吧.....”
“再说了,专业杀手向来是奉命行事。回头沈将军顺着杀手组织一查,万家能把自己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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