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哥,是我一时疏忽,是我害的天天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傅年年蹙眉,终于被身旁焦急的道歉声吵醒,入目是医院标志性的白色天花板,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微微偏过头,不悦地看向声音来源:隔壁,清洗干净的漂亮小男孩在邻床安静的睡着,一个打扮休闲化的男子头低得很低,不断跟身前的冷傲男子道歉,“哥,对不起,我不该带天天出去玩的……”
傅年年本想开口责怪两人太吵,可看到那男人一张宛如地狱阎罗的臭脸,不知道为何,忽然就不想开口,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孩子身上:这么小的年纪,就遭遇了车祸,险些丢了性命……
傅年年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
此时,一对夫妇紧张地推开房门,直接冲进来病房,段母对低头的男子一顿臭骂,“段飞瑜你是怎么回事儿?让你看着天天,你怎么能带着他出去乱跑?”
两人到底年龄大了一些,得知血源供给不足之后,段母担心地昏过去,段父只好先把她送去休息,结果她一醒来,就吵着要过来看孙子。
段父叹气,紧张询问段瑾寒,“天天的情况怎么样?”
段瑾寒点点头,声音总算是缓和下来,解释道:“天天道手术很成功,已经没问题了。”顿了顿,他蹙眉,似乎朝着傅年年那边瞥了一眼,又冲抬不起头的段飞瑜道,“你不用担心,先回去休息吧。”
这话没有什么情绪,听不出是责怪还是愤怒,段飞瑜脸色苍白,被父母又骂了一顿,只好再次道歉,转身离开。
段父段母匆忙去看段天天,看着他苍白小脸,顿时心疼极了,尤其是段母,眼泪掉个没完。
傅年年有些尴尬,这种气氛,她都不好意思动一下身子,为什么要让她和病人住在一起?她明明有自己的休息室……
段瑾寒忽然阔步而来,挡住了傅年年凝视段天天的眼神,声音冷漠,“傅医生,既然醒了,就不要躺着了。”
傅年年睁开眼睛,慢慢转过头,仰头看着段瑾年好看的过分的脸,只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种目中无人的语气……
傅年年分分钟忽视了他的美貌,暗自腹诽段瑾寒:竟然这样对自己的恩人,真是没有礼貌。
她明面上扯出一个疏离笑容,装作没有听到段瑾寒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
段瑾寒抿唇,眸中掠过一抹幽光,“失血过多,晕倒在手术室了。”
傅年年撇唇:答非所问。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二老的注意力,段母也看着傅年年,认出了她是主治医生,连忙道谢道,“傅医生,真的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救了天天。”
段父回来的早一点,知道是傅年年救了天天,并且危机时刻为天天输血,感激不已,“傅医生,要不是你及时给天天输血,一时我们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血源,你可是天天道救命恩人。”
段母闻言,更是感激地握住她的手,“难怪傅医生的脸色这么苍白,原来是输血过多……谢谢你啊傅医生。”
段瑾寒冷着脸站在一边,似乎眼里就没有傅年年这个人似的,只是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几不可见地复杂。
傅年年不好意思得抽出自己的手,主动下床,“两位不用这样,救助病人是我的职业要求。”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力气却恢复了不少,段家二老依旧感激不已,见傅年年叫来了护士,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天天的身体,顿时紧张起来,“傅医生,天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傅年年笑笑,安抚道,“两位别担心,手术很成功,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今天就能醒来。”
二老脸色一喜,又是一番感谢,倒是段瑾年紧绷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正要走过来看看儿子,却听到了天天熟悉的呓语,“妈妈……”
傅年年正准备收回手,没有想到却被天天的小手紧紧攥住,昏迷之中的天天呓语不断,口中喊着妈妈,一股强烈的电流似乎从手心窜起,一路钻进了心脏深处。
傅年年震惊不已,说不出的心软悸动,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天天的小手,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忽然有些哽咽。
站在傅年年身后的段瑾寒目露震惊:四年前天天还在襁褓之中,就被人送到他手中,他着手查了很久,却没有得到那女人的消息。
天天到底是他的儿子,血浓于水的牵绊让两父子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可除此之外,生性冷漠的天天不喜欢碰别人,即使是喜欢逗弄他的段飞瑜,他也是拒之千里。
除了段瑾寒自己,段天天几乎不会主动和别人接触,睡着的时候也不可以。段飞瑜有一次趁着他睡着想抱他回去自己房间,结果刚刚碰到天天,小家伙就又哭又闹又嫌弃。
可现在,他居然会主动拉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