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刘剑是号虎人,在整个县城都响当当的。
年轻时,他有一次喝高了,顺着大街走,见人就打,从街头打到街尾,到最后把派出所所长的儿子也给打了,就被请进去吃了两年皇粮。
从里面出来后,刘剑的性格收敛了不少。
把他妹嫁给我的时候,刘剑晃着拳头说,在他眼里,我是那种欺软怕硬又没什么本事的窝囊废,所以把他妹嫁给我,放心。
不可否认,我的确窝窝囊囊的,没啥本事。
所以我时时刻刻担忧刘剑会揍我。
这天中午的时候,我和往常一样,把车停人民广场揽客,迷瞪的功夫,就有人敲拍车窗玻璃。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大舅哥刘剑。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要糟!
于是,我拔掉安全带,打开车门拔腿就跑。
气喘吁吁的跑了好几条街,回头一看,艹,大舅哥压根就没追上来。
我没敢立即回去。
在县城里晃悠到下午,我才偷偷的摸回人民广场。
车完好无损地在原地停着。
我长吁了口气,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后面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王八崽子,继续跑啊。”
刘剑坐在副驾驶上,我开着车,出了县城。
他没说去哪,一路上低头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到岔路口的时候,才会告诉我往那边转。
天越来越黑,路越走越偏。
我心里怕的直打颤,想着他会不会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弄死我。
越想越怕,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我先一点一点的把车速降下来,然后又尽量靠着路边走。
当车灯晃过一片玉米地时,我拔掉安全带,推开车门,学着电视里跳车的动作扑进玉米地。
夏天衣服单薄,擦挂在玉米秸秆上,磨的皮肤生疼。
但我顾不上那么多,落地后,立即一瘸一拐的往玉米林伸出钻去。
身后,我听到车冲下路基,扎进了玉米林的声音。
跑路的时候,我有些担忧。
但愿没撞到什么水泥墩子之类的玩意,否则要把车撞坏,光是赔偿就能把我赔哭……
跑出老远,确信身后没人追,我才停下来。
刚才逃命的时候只顾着跑,现在停下来,才觉得浑身上下,没不疼的地方。
就连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估计被玉米叶子擦破皮了。
田埂上蹲了小半夜,我心底还是放心不下车,就兜绕了一大圈,回到撞车的地方。
车只是扎进玉米林熄火了,没啥大碍。
观察好一阵子,发现大舅哥的确没在边上蹲我后,我才悄咪咪的试着把车倒出玉米地,趁着没被发现,火速离开。
在外面躲了两天,我又回到县城。
一回来,我就听街头的人议论,大舅哥刘剑受伤了。
据说,是和某个大混子对刀,大战三百回合后被刺穿掌心,血从城南街头流到县医院急救室,缝了好几十针。
我听着一阵好笑。
什么和大混子对刀,分明是在副驶上玩刀玩的自己把自己扎了。
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说出去的。
找到小鱼,我把这件事给她说了下。
结果,小鱼抬手就掐了我一把,说:“乐哥,你咋不懂一点礼数?甭说是大舅哥了,就算是普通朋友受伤,你也该买点东西去看望下的。”
我说,我要是去了,刘剑还不得把我弄死?
小鱼附耳对我说了几句。
听她一说,我突然觉得,这的确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