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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吗喽替死鬼?做了皇后掌你嘴无删减全文

温一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的姑娘成亲之后第一次回家省亲会做啥?大概是先回自己的闺房看看,再同爹娘手足说些体己话。一大家子坐下热热闹闹吃顿饭,到点了再浩浩荡荡回婆家。到了师乐安这里,流程不太对劲,气氛有些许微妙。原主之前被师家养在庄子上,师家哪里有她的闺房?被从庄子上接回来时,她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师大人最爱的女儿挡灾,嫁给他们认为必死的谢昭。原主在师家只呆了短暂的半个月,住的是张氏随意命人收拾出来的仆从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师家新买的杂役。在师家的这段时间里,原主只见过师大人两次。第一次是刚到家时,张氏带她去给师舒达请安。就是那一次请安,原主得知,原来自己回师家不是因为父亲想念她,而是她有利用价值。那次原主站在师大人的书房廊檐下静静落泪,哭得两只眼肿...

主角:谢昭师乐安   更新:2024-12-21 1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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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师乐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蝼蚁吗喽替死鬼?做了皇后掌你嘴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温一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的姑娘成亲之后第一次回家省亲会做啥?大概是先回自己的闺房看看,再同爹娘手足说些体己话。一大家子坐下热热闹闹吃顿饭,到点了再浩浩荡荡回婆家。到了师乐安这里,流程不太对劲,气氛有些许微妙。原主之前被师家养在庄子上,师家哪里有她的闺房?被从庄子上接回来时,她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师大人最爱的女儿挡灾,嫁给他们认为必死的谢昭。原主在师家只呆了短暂的半个月,住的是张氏随意命人收拾出来的仆从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师家新买的杂役。在师家的这段时间里,原主只见过师大人两次。第一次是刚到家时,张氏带她去给师舒达请安。就是那一次请安,原主得知,原来自己回师家不是因为父亲想念她,而是她有利用价值。那次原主站在师大人的书房廊檐下静静落泪,哭得两只眼肿...

《蝼蚁吗喽替死鬼?做了皇后掌你嘴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别的姑娘成亲之后第一次回家省亲会做啥?大概是先回自己的闺房看看,再同爹娘手足说些体己话。一大家子坐下热热闹闹吃顿饭,到点了再浩浩荡荡回婆家。

到了师乐安这里,流程不太对劲,气氛有些许微妙。

原主之前被师家养在庄子上,师家哪里有她的闺房?被从庄子上接回来时,她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师大人最爱的女儿挡灾,嫁给他们认为必死的谢昭。

原主在师家只呆了短暂的半个月,住的是张氏随意命人收拾出来的仆从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师家新买的杂役。

在师家的这段时间里,原主只见过师大人两次。

第一次是刚到家时,张氏带她去给师舒达请安。就是那一次请安,原主得知,原来自己回师家不是因为父亲想念她,而是她有利用价值。那次原主站在师大人的书房廊檐下静静落泪,哭得两只眼肿成了毛桃。

第二次见师大人,是她出嫁前夜。师大人站在窗外,不冷不热告诫她:明日出阁不得有半点闪失。原主摸着粗糙的喜服泪雨连连,连一声责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鉴于师大人的表现,加上张氏的刻意引导。原主的那些弟弟妹妹们,见她都得呸一口……所谓血脉亲情,全是笑话。

原主在家过的就是缩手缩脚战战兢兢的日子,她走的那一日,师家人就没想到她会活着回来。

可现在,师乐安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全家人还得给足她面子,哪怕心里再不耐,面上也得笑嘻嘻。

同师舒达来回客套其实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不过看到师家人憋得快要扭曲的表情,师乐安心情还是不错的。

师舒达绕来绕去其实就是想探知六皇子谢昭的情况,以及圣上去诏狱到底和谢昭说了什么。关于谢昭的情况,师乐安一句话就能概括:“圣上派了太医看顾,殿下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至于圣上和谢昭说了什么,师乐安又是浅浅一笑:“天家父子谈心,外人自是要回避。”

父女俩你来我往说的全是场面话,听得师家小辈心里直骂娘,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么无聊的对话。年纪大的尚且有几分定力,勉强能坐得住。年纪小哪里有这种耐性听下去?没多久,师家最小的公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落到了小圆手中提着的食盒上。

小公子乳名为冬宝,今天在师家大门外时,他就听仆役们在讨论大姑娘第一次回家省亲会带什么礼物。

听说师乐安得了圣上的赏赐,各种宝贝装了几十台,有汤圆那么大的东珠,有一人那么高的珊瑚。仆役们猜测着,都觉得师乐安会带一部分宝贝回府。

用仆役们的话说:姑娘家出嫁了,总要希望有个娘家依靠。大姑娘因祸得福攀上了高枝儿,识相的肯定得趁机和师家打好关系。

冬宝眼巴巴地等着仆役们从马车上搬礼盒呢,可是师乐安他们都进府了,也没见礼盒的影子。他甚至去看了一眼马车,只见车厢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

既然礼物不在车上,那一定就在贴身侍女提着的食盒里面了。

小圆只觉得眼前一花,握着食盒的手被什么一拽,等她反应过来时,冬宝已经提着食盒蹿了出去。当下小圆面色一白:“小公子,不可以!”

别人不知情况也就罢了,小圆可是知道的,食盒里面装着一块饼,一块姑娘昨日从诏狱中顺来的饼,一块已经啃了两口的饼。

冬宝美滋滋的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大珍珠!!”

盖子一揭开,没有珍珠,只有残缺的饼袒露着满身的芝麻。

冬宝愣住了,一股被戏弄的感觉让这位小公子怒上心头:“没有珍珠!阿姊阿兄!父亲母亲!她戏弄我们!她回门不带礼物,只带了一块吃过的饼!”

闻言,冬宝身边的师家子女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食盒后,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奚落的笑容:“皇子妃何必折辱师家,你就算空手上门也没人说什么,何必带吃过的饼来?”

一时间前厅中师家人议论纷纷,一个个神情愤慨,不知情的还以为师乐安是将师家祖坟抛了。张氏更是欲言又止地看向师舒达,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捏起帕子捂住了胸口。

师家的嫡次女,真正和谢昭有婚约的闺秀师青曼最见不得自家母亲露出这般神情,加上先前师乐安在门口就让父亲发落了门房,她再也憋不住火气,阴阳怪气道:“大姐姐可是心里对师家有怨气?故意在今日给我们全家难堪?”

师乐安等的就是这一刻,若是师冬宝不主动揭开食盒,她都得主动向父亲献上饼了。

闻言师乐安缓缓起身,慢慢走到了食盒前,扶正被师冬宝弄歪了的饼,那神情虔诚得像是在擦拭佛祖身上的灰一般。

将饼扶正后,师乐安对着师青曼微微一笑:“妹妹可知这块饼的来历?”

师青曼眉头一皱:“我怎会知晓?”

师乐安笑容更深:“皇子府如今的情况,大家也都知晓。殿下交代,他情况特殊,不能陪我一同回门省亲,因而礼数一定要周全。这是殿下托我带给父亲的饼,代表着他的心意。”

闻言不少人露出一副“你骗鬼”的表情,谁家殿下走亲戚只让带一块饼的?

但是师舒达却有不一样的猜测,师大人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了食盒边,打量一阵后急声问师乐安:“这是殿下交给你的饼?交给你时就是这般模样?”

师乐安笑着点点头:“是的。”

师大人双眼更亮:“你说,你在诏狱中见过圣上,这块饼可是圣上走后,殿下给你的?”

师乐安再度点头:“正是。”说完她还假装惊讶:“父亲怎会知晓?实不相瞒,我也对殿下说,一块饼难以拿出手。可是殿下告诉我,这块饼抵得过金山银山。”

师舒达双手一抚,开怀大笑:“可不是!这块饼就是抵得过金山银山!”

师大人伸出双手,小心翼翼从食盒中捧出了这块残缺的饼,高举过头顶:“你们有所不知,我们的圣上喜欢将自己吃过的食物赏赐给亲近之人。我也曾有幸得到过圣上的赏赐!这是圣上赏赐给殿下的饼,代表着圣上对殿下的关爱。殿下又将饼转给了我们师家,这,这真是无上的荣誉啊!”

前厅众人听师舒达一分析,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

师乐安也一脸惊叹:“原来如此!”

师大人阅读理解满分啊!!

只有一边的小圆板着圆脸,人都麻了。

不是的!昨天这块饼不是这样的!她亲眼看到她姑娘啃了两口,然后嫌弃饼凉了随手丢一边。

她亲眼看到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看着孙总管对师乐安笑脸相迎的模样,师舒达呆愣片刻后恍然大悟。

他终于理解恒帝的意思了,恒帝知道师乐安今天会回来,甚至知道师乐安回来的目的,所以才会借着孙总管的口说出了“给她”二字。

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和师乐安讨价还价了,圣上开了口,并且还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要是再不识趣,师家人就得一起挂法场上面了。

给!嫁妆立刻给!

给!部曲也分一部分出去!

想到这里,师大人心如刀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脸上还要挂着笑脸。

师乐安原本也没想明白圣上口谕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是回头看到师舒达无法遮掩的痛楚之色,她恍然大悟了。

圣上送来的哪里是敲打她的饼啊,分明是让她在师家横扫千军的尚方宝剑。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想明白之后,师乐安收下了饼,笑吟吟道了一声谢:“有劳孙总管。乐安感谢父王赏赐,请向父王转达乐安的谢意。”

孙总管笑得更欢:“皇子妃哪里来的话,这是老奴分内之事,您这气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师乐安这才想起来,这位不就是在诏狱前见过的那位内侍宫人吗?那天多亏了这位公公机灵,省了她好多事啊。

师乐安双眸一亮:“还未感谢孙总管的救命之恩,那一日在诏狱前,若不是您,乐安就危险了。”说罢师乐安将食盒递给了小圆,整了整衣衫准备行礼。

孙德全在御前行走,那叫一个八面玲珑,没等师乐安拜下立刻摆手客套的拒了:“哎哟,皇子妃千万别这么客气,您可折煞老奴了!”

见师乐安和孙德全二人聊得如此热络,张氏两只眼都红了。那可是孙德全啊,圣上面前的红人,多少官员想和他套个近乎都做不到,而他竟然对着师乐安这个贱坯子如此尊敬。

这等殊荣,明明应该属于她的女儿!

感受到张氏满是怨怼的视线,师乐安笑道:“孙总管来得正好,正巧有件事想请总管帮个忙。”

孙德全眉开眼笑:“皇子妃有事只管吩咐。”

师乐安转身看向了师舒达:“爹,方才说的事您觉得意下如何?”

师大人艰难地笑着点点头:“给,你要的,爹都给你。”

师乐安一听,顿时笑出了花:“谢谢爹!”转身后,她不缓不急对孙总管说道:“是这样的,那一日出阁有些慌乱,忘记拿嫁妆了。我娘在世时为我准备了嫁妆,我少时偷懒,大字不识几个,想请孙总管替我看看礼单,免得我丢了皇家颜面。”

师舒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孽子!

在大景,不通文墨的女子多了去了,可是他堂堂太常寺卿,家中嫡女竟然大字不识几个。世家号称簪缨世家,此事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让孙总管看礼单?这是生怕自己在嫁妆上面做文章,不信任她这个父亲啊!

偏偏孙总管还满脸乐意:“蒙皇子妃看重,老奴定为您看得清清楚楚。小德子,去调几个人手来,咱帮皇子妃抬嫁妆。”

师府大门敞开,一座座裹了红绸的抬盒被内侍宫人抬了出来。每抬出一架抬盒,内侍宫人独有的嗓音便会响起。抬盒中摆着的物件会经过内廷宫人逐一检查,确认没问题了,才会在拓写的礼单上打上钩。

绵延的红摆满了师府门前的长街,引得不少百姓伸长了脖子围观。

“这干啥呢?什么情况?师家又嫁女儿了吗?”

每当有人问这话,就会有热情的人回答:“哪里啊,是六皇子妃回来抬她的嫁妆了。”

“哟,这师家吃相难看哪。我可听说当时和六皇子接亲的是他家二女儿,后来六皇子出事,他们急忙把养在庄子上的大女儿接回来。合着人给推出去了,人家生母给女儿留的嫁妆还扣在家里?”

“噫……还太常寺卿呢,一家人没脸没皮。”

师府大门外百姓们的议论声传不进高墙,可是院内 ,师家人都像是被人重重甩了巴掌,头都抬不起来。

师青曼看着逐渐空了的宝库,泪珠顺着脸庞滚滚而下:“娘,没了,都没了。”从小她的娘就告诉她,这些宝贝是为她准备的。等她出阁之日,十里红妆,她会成为整个长安最令人羡慕的新娘。

可是现在,她的嫁妆没了!被师乐安那个凭空出现的所谓的长姐给抢走了!

若是平时,张氏还能安慰女儿几句。此时她的心也在滴血,心中的恨意根本无法隐藏。终究是她太过仁慈,心慈手软放了师乐安一命,早知会有今日,当时就该让她悄无声息死在庄子上。

“娘,娘你说句话啊!”

张氏还能说什么?她心里又恨又慌。她掌家的这些年动过梅氏的东西,虽说后来为了女儿也往里面添置了一些物件,可是内侍宫人这么一查,肯定会有对不上号的。

怎么办?孙德全可是圣上的眼线,她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师乐安,都怪师乐安!她凭什么兴风作浪,乖乖去死不行吗?

另一边,师大人的面色比杯中的茶水还要黑。方才孙德全请宫人时,他又收到了圣上给他传的第二句口谕:“三百二十八人,一个都不能少。”

苍天啊!辛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了三百二十八个部曲,就这么一锅被人端了啊!

饶是师大人定力不错,端着茶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此刻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静静地待一会儿。

但是师大人的“好大儿”显然不想让师大人清净,师乐安在院中溜达了一圈:“爹,这块石头好看。爹,我折一支红梅啊~”

一会儿又溜达入了书房:“爹,阿昭在狱中用的笔不好看,我看您这里的笔不错,送他两支吧?哎?爹,您这砚台不错,我拿了啊。”

师大人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只要听到“爹”这个字,身体就会控制不住的一抖。

此刻他真的很想对师乐安说一句:“别喊了,你是我爹,是我爹了行了吧?!”

都说儿女是债,师大人有生之年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见林初神情没什么变化,师乐安有些没底。她不太清楚药草的价格,不过之前看过影视作品里,一支人参就要上千两银子。自己的一百五十两,是不是有点不够看了?

于是师乐安商量着:“多买些实用性强的草药,像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少一些也没事?”

说完这话后,她又觉得不妥。

万一保命的药里面就需要大量用贵重草药呢?

师乐安尴尬地笑了笑,改口道:“贵有贵的道理,若是超支了也没事,保命用的东西不能吝啬。你先买着,大不了回头我再想办法。”

林初抬眼看了师乐安一眼,温声道:“皇妃放心,您和殿下身体康健,您二位只要准备一些常用药,一百五十两绰绰有余。”

只能说皇妃生在世家,不知民间疾苦。

在大景,普通五口之家,一年全部花销二两白银足矣。一百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从长安到幽州就算放缓行程,三四个月就差不多了。根本不会出现师乐安所说的半路生产的情况。

被蛇虫啃咬或者中途遇到流寇的情况确实有,不过六殿下一行北上,随行之人必定上百,又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流寇要和他们对着干?

一百五十两,只要不去买药铺的镇店之宝,若是只购置治疗跌打损伤蛇啃鼠咬的草药,足以堆满一间屋子。就算师乐安和六殿下从出发开始就嗑药,也能磕好几年。

见林初会错意,师乐安解释道:“林女官有所不知,北上随行之人不少。这些草药并非是为我和殿下单独准备的。事实上,我和殿下半路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小,倒是随行之人遇到危机的可能性大。”

林初眉头一皱,愣愣看了师乐安半晌,不确定的问道:“皇妃的意思是,您是为了随行的仆从和护院提前准备草药?”

师乐安颔首笑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初突然笑了,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柔和:“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妃很好,很好。”

这些年林初在深宫中遇到了不少所谓的贵人。无论是王子皇孙还是士族门阀,是素有贤名的妃嫔,还是被人传颂的大家,他们只会在见到和他们同等身份的人时才会展示出自己的礼数。面对侍奉他们的仆从,他们从不会正眼相待。

在贵人们看来,仆从不是人,是玩物。高兴了,给仆从一个笑脸,仆从就该磕头作揖感恩戴德。不高兴了,拖出去打杀也是常态。

林初见过被妃嫔打死的宫女,见过陪着皇子皇孙长大,任劳任怨却依然被驱逐的无辜仆从。

贵人们高高在上,他们不会体察随行之人的苦难,更不会设身处地为玩物着想。

而师乐安却在不知随行之人是谁的情况下,就提前考虑到了他们的处境和安危。哪怕她只是为了自己和殿下沿路的安全考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这份心意,就让林初动容。

林初展颜,笃定道:“皇妃,草药之事交给属下,属下会办妥。”

说话间,马车在铜驼大街最大的药铺前停了下来。

见客人上门,药铺的小伙计连忙上前。可是当他们看清下车的人中有林初时,一个个变了面色:“林,林女官……”


可是当恒帝将盐铁收为官营后,梅家和扬州府的其他盐铁商户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梅清宴还没接任家主之位,就已经感受到了父亲的压力。他不止一次听父亲对他提起梅氏曾经的辉煌,也不止一次听父亲叹气感叹生意艰难。

梅清宴心中一直有个愿望,他要重振梅氏,让梅氏再度成为金陵城中响当当的商号。

可是想要达成这点何其艰难,如今盐铁来源掌握在官府手里,他们这些商户全部要仰仗官员的鼻息才能生活。

脑子灵活的商户早已想办法和扬州府官员结成姻亲沆瀣一气了,梅清宴原本也有机会这么做,可是他身上有婚约。

当他还年幼时,父亲便做主,为他和小姑姑的女儿定了亲。

在来长安之前,梅清宴一直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姑丈如今是太常寺卿身居高位,他的表妹更是姑丈的嫡女。若是能和表妹师乐安成婚,那是重修两家情谊,再结两姓之好。到时候姑丈提携,何愁梅氏没生意?

为此,梅清宴拒绝了当地巡盐御史的招揽,千里迢迢来到了长安。

可是当他到了长安之后,才知道姑姑家情况复杂。

小姑姑已经去世十几年,与他定亲的表妹从小被师家放逐到庄子上,虽然占了一个嫡女的名分,可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别说让她做当家主母掌管中馈,就连夫妻间吟诗作对的情趣都做不到。

梅清宴曾经去师家的庄子上看过师乐安,那是去年冬月的事了,师乐安同她的婢女在结了冰的河畔浆洗衣物。她灰头土脸,身上衣衫单薄,一双手冻得又红又肿。

梅清宴当时就失望了,脑海中冒出了退婚的念头。

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一姑丈看在自己愿意娶师乐安的份上提携于他呢?于是他带了礼物去了师家登门拜访,重点是想探一探姑丈的态度。

姑丈不愧是九卿之首,和得一手好稀泥。但是梅清宴也看出了他的态度:师乐安这个女儿已经被他放弃了,梅家想娶她?可以啊,师家巴不得甩了这个包袱。

梅氏当年仗着家里有钱逼迫自己娶了梅氏,他没找梅家的麻烦就不错了,还指望自己提携梅清宴?

从师家出来的那天,梅清宴非常后悔。他后悔幼时的自己没有判断力,轻易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定了亲。

后悔为了维持这份婚约,失去了绝好的机会。

一想到要和师乐安这样没有才情的女子成婚,他便觉得人生无望。

于是他修书一封给了师家,亲手斩断了这份亲事。

梅清宴从没想过,他和表妹师乐安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会在天香楼。

当曹定走向师乐安时,他被眼前的美人晃了眼,完全没认出眼前的女人是他见过的师乐安。当“六皇子妃”从曹定口中冒出来时,梅清宴如遭雷击。

亲手写下退婚书的那一天,梅清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被自己厌弃的表妹面前,舔着脸求她的帮助。

小圆气得呜呜直哭:“姑娘那时候多难啊,得知你来了长安,托人给你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你不回就算了,送退婚书的那一日,姑娘就在师家,你连见都不见她一面。你还是人吗?”

师乐安挠了挠脸颊,原主竟然托人给梅清宴写过信?她完全没有这段记忆,看来这是原主不愿意回忆的过往,忘记也是好事。


谢昭老实道:“儿臣今日才从诏狱出来,这些事都是下人操办 ,儿臣还未回府没来得及细问。”

恒帝来回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后沉声道:“朕赐你两千部曲,五年内,他们的俸禄由朝廷发。两千人护送我儿去幽州应当足矣。”

谢昭弯腰:“儿臣……谢陛下。”

恒帝还是憋不住了:“小六啊,从小到大,你只要一生气,就管我叫‘父皇、陛下、圣上’……”从谢昭入宫至今,恒帝没听到他如先前那样唤过一声“爹”。

“还有三日,你就要远行,你,你……”恒帝一手扶额,看着倔强的儿子,最终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高兴就好。”

“说起来,我儿已成婚,却还没有表字。我赐你一表字,你看‘子期’二字,如何?”

不等谢昭回应,恒帝呢喃重复着:“子期,谢子期。阿晖的表字也是我取的,谢子明。子明子期,都是好意思。”

听到兄长的名字,谢昭身体一震,不敢抬头。

他怕一抬头,会让恒帝发现他满眼的泪。

兄长弱冠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圣上赐下“子明”二字做了阿兄的表字,期许他有明亮的前程。可是最后呢,他的兄长带着阿嫂还有几个孩子殉节以证清白。

父亲给他赐字的那一天,有没有想过,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最后死得如此冤枉?

将谢昭留在御书房中小半个时辰后,恒帝挥手放行:“带你媳妇在后宫转转吧,一会儿回来陪朕用个膳。”

眼见谢昭出了门去,孙德全反而着急了:“圣上明明很想见到王爷,为何不多留他说会儿话啊?”

恒帝苦笑一声:“再留他下去,他哭出来你哄啊?别为难他了,眼下这种情况,他没生杀心都算阿柔和阿昭把他保护得太好。”

叹了一声后,恒帝满眼沧桑:“他定是恨极了我,一声爹都不肯叫。也不怪他,你没见到他一身伤的模样。”

“那孩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破一个口子都得对着我和他娘嚎半天。那日在诏狱中见他就那么孤零零躺着,衣衫下伤痕累累,朕想杀光所有人。”

“他要走,朕非但不能留,还得亲手推他一把。你我都知晓,从阿晖出事开始,小六就做不了闲散王爷了。他得练。”

转身之后,恒帝眼眶湿润:“朕,也得练。”

比起恒帝的克制,谢昭境界显然不到位。从御书房出来后,他挥退了跟随的宫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哭完了,情绪恢复了,谢昭才去御花园外找师乐安。

师乐安满载而归,后宫妃嫔们出手大方,第一次见面赏了她不少好东西:“阿昭,咱又创收啦~”

见谢昭有哭过的痕迹,师乐安揶揄着:“哦豁,又哭啦?”她家大布偶啥都好,就是心肠太软,眼窝子浅。

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和这样的人相处心不累。

谢昭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情绪激动,没控制得住。”

师乐安也能理解,她宽慰道:“没事,哭是发泄情绪的很好方式。虽然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不是还有后一句么?那什么……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师乐安说话,谢昭心情总能平静些,他再度对着师乐安伸出手:“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娘亲。”

先皇后居住的地方名为长春宫,从御花园向着东南角走一会儿就到了。长春宫宫门并未落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比起其他院落,长春宫的院落格外大,院子的东南角的玉兰树有些年头了,如今缀着满树的花苞,过一段时日就能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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