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汪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哭不闹,像是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孩。
桑缘几次回头,都发现它依旧站在那看着自己,她心底暖暖的,她握紧拳头放在心口,在心底偷偷和宝宝说,你看,这是我们的新家,黑夜在等我们回来。
等到了医院,桑缘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纪杭在哪间病房,不过好在知道大概纪杭这种病会在几层楼,走到那层楼后,桑缘放慢脚步,望着门上的病人名字。
只是还没找多久,桑缘就看到坐在病房外手肘撑在膝盖上掩面无声痛哭的纪念。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看到病房里顾郁回走出来,他满脸满眼甚至于浑身每一处都写满了心疼,他半蹲在纪念面前,也几度红了眼眶,他不敢出声安慰,怕说错任何一句话都会刺激到纪念。
他轻拍纪念的背,语气温柔又怜惜地说:“会没事的。”
面对纪念的顾郁回无比细心、谨慎,收敛起了所有的不耐与焦躁,语气柔和,和在桑缘面前仿佛是两个人。
身边有两个病人路过,还心疼地说:“欸,做父母的可怜,他们小孩年纪那么小就得了这种病,可惜了,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欸。”
在这的所有人眼里,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刺疼了桑缘的视线,她快步走到顾郁回和纪念身边,她的影子打在两人身上,视线变暗,习惯性地抬头想看清眼前的人。
在纪念看到桑缘的那一刻,她甚至停止了哭泣,下一秒抽出背顾郁回拉住的手。
顾郁回却下意识皱眉,他不知道桑缘来干什么,他起身抓住桑缘,压低声音小声警告,“要闹别在这闹,别影响小杭。”
桑缘现在心底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看到顾郁回和其他人牵在一起,她是生气难过,但她没想过给他们多大的难堪。
而顾郁回却在她出现的这一刻,就急忙将他她控制,并出声告诫,生怕她会闹得纪杭无法安心养病,打心底将她看做是个恶人。
桑缘微张着嘴,舌头顶着牙齿,没忍住嘲讽地笑出声。
“如果我要闹,还会等到现在吗?”
从醒来到现在,顾郁回从未听过桑缘这样平静,死寂,冰冷的语气。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里的果篮交到纪念手中,语气稍微缓和一些说:“祝纪杭早日康复。”
她不仅没有闹,还送上了祝福,而恶意揣测她想法的顾郁回,觉得自己显得格外卑劣。
顾郁回瞥到桑缘发红的眼角,看到她对着纪念浅笑的模样,他心底像被一双利爪抓挠。
纪念踌躇地接过果篮,几番犹豫才整理好情绪开口问道:“你要去进去看看吗?上次你帮忙找到纪杭,我很感谢。”
“上次的事不客气,见面就算了,我现在情绪不佳,不去影响孩子。”桑缘拒绝的话很平和,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顾郁回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桑缘在伤心,非常伤心。
分明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可他就是知道桑缘在难过。
本来有很多话想来和顾郁回说,也有很多事想问纪念,但现在,桑缘没这个心情,只是在走之前,她转头对纪念说:“我前些天在顾家附近看到一个和顾郁回长得很像的人,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