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紫衣女粗鲁地抓住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然后蹲了下来,看这意思,再一言不和,她就要对我大打出手。
“我说小姐,月事不调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死不了人的,你犯不着用这种方法来治疗你对此的恐惧的。”
紫衣女个性厉害,但论战斗力,跟我还是修士时没法比,就算我现在是修为等级最低的养气一级,也不逊于她的武力值,微一挺腰,一个蚯蚓弹,撞向蹲在我边上的紫衣女,借她往后退缩之机,我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冲她笑道:“幸亏我懂医术,不然还真不知道你这般烦燥的原因。”
紫衣女躲开我本就没想伤她的这么一弹,脸上惊愕不己,进而听到我给她强行戴上的“帽子”,一下有如爆竹炸开一般:“你敢污蔑我?”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可没有污蔑你,就事论事罢了,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有办法。”
怒不可遏的紫衣女冲我吼道:“还反了你啦,说,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说不出来,我就拿你当贼寇去见官!”
“喂!男人长的漂亮,买东西也得给钱;女人长的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本来是想说的,现在我不想说了,没事的话,你们请回吧!”
紫衣女既然不把我当成可以平等说话的对象,我就没必要讲究对美女的谦让。况且,她俩还不是那种了不起的美女类型。且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她的张牙舞爪,还有盛气凌人的架子。
黑衣女觉得情况不对头,似乎另有隐情,于是拉住紫衣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好,我们是梨花坞的人,她叫孙丽贞,我叫康欣凤,到这来,是找肖里师傅配药的。不知,肖里师傅在吗?”
“肖里,谁是肖里啊?”
我心道,该不会是抱铜杆的那个死鬼吧?现如今,进入表演时间,怎么着也得演得活灵活现,尽可能逼真些。
“你不认识肖里?那你为何人在这里,还光着个身子翻东西。说,是不是想偷东西?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紫衣女展开合理联想,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陌生人在别人家里东翻西找,不是偷东西,就是来抄家的。
“对我不客气,你唬谁啊?告诉你,老子才进了一趟阴曹地府,算是看透了生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双眼向茅屋屋顶一看,满满地都是漠然,这是再世为人特有的表情,里面有对穿越前的追忆,还有对穿越后前途未明的茫然。
“啥?你去了阴曹地府?你就编吧!再不说实话,我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压根不信,这年头虽然迷信横行,可公然宣称去过阴曹地府的,还是少之又少。
“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饿得慌,必须要吃东西,你们请自便。”
我来个欲擒故纵,相信她们绝不会就此罢休,一旦她们发现尸体,后边才好进行下一轮解释。
“啊!丽贞,快来看!”两个女人不出我所料,使了个眼色,孙丽贞留在原地监视我,康欣凤则去检查院落,果不其然,她发现抱青铜杆而亡的尸体,凡是见过那个惨状还没逃跑,都算心脏够大条的人。
孙丽贞跑了出去,在她看来,就算我借机逃跑,她也能把我抓得回来,还是先看一下让同伴惊讶到大喊的原因所在。
两女草草看了尸体,重新回屋,面色极为不善:“肖里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一醒过来,就发现我赤身裸体,躺在那具尸体旁边,我也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害怕之下,我进屋子里,想找衣服穿上,吃点东西,然后离开这里。哦,案几上放有书信,我不认字,你们看看吧。”
我发现两个死人很穷,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食物,翻遍整间屋子,也就找到三十来斤小米,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升火作饭,吃上一顿填了五脏庙再说。
孙丽贞拾起竹简,内容很简短,内涵却很丰富,看完之后,她再看我的眼光,就不再有强烈的敌视之色,而是满脸的诧异。
“我靠!连个打火石都找不着!”
我想吃热食的计划,看样子得落空,无奈之下,只得抓起小米往嘴里塞,难吃是难吃,可还是得吃啊!
“你是张宁?”
满脸疑惑的孙丽贞,手在颤抖,指着我问道。
“张宁是谁啊?哦,我只知道去过阴曹地府,牛头马面给我灌了顶,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哦,书信上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诧异?”
这就是我要达到的效果,以前种种就当失了忆,以后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莫名其妙,便可以用灌顶来解释。
“这是肖里很早以前留下的遗书,姑且叫遗书吧。他很早以前练制出了飞升丸,今天猛降暴雨,天雷阵阵,他认为这是飞升的最好时机,便抱着升仙柱,静候上天开天门,引他登临仙界。弟子张宁,向仙之心旺盛,虽道行甚浅,亦紧随其师,希图升天得道。你说你是在肖里身边醒来,肖里只剩下残缺的皮囊,而你却没有死,哦,是没有成功飞天,那就肯定是张宁啰。只不过,为何你会到阴曹地府,而不是向天上呢?”
孙丽贞有大堆问题要问我,但首要问题,就是我方向搞反了,升天和到地府,这不顺路啊!
“这个怕是我道行浅,上天不希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把我推到阴曹地府吧?总之,我见着了牛头马面,好不恐怖!”
反正没人去过阴曹地府,还不是我说什么就什么,只要你们肯承认我的新身份,那就一切ok。
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万物死曰折,人死曰鬼。也就是说,亡灵才能变成鬼,其中的厉鬼,阴魂不散,依附于人,就要害人,要想化解厉鬼之害,就得给它们找个安魂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黄泉之下,当然,也有住在幽都的。但无论如何,阳世肯定不是鬼应该正经待的地方。
孙丽贞战战兢兢地伸手来摸我的手腕,另一手来探我的鼻息,这没敌意,就是看我是不是鬼附身。我自顾自地吃着小米,任她来摸。
“是活人,不是鬼!”孙丽贞麻着胆子测了我的脉搏,又探得我有鼻息,这才长舒一口气道。
“你傻呀,我要真是鬼,你还能把我推倒在地吗?还需要吃饭吗?你用脑子想一想啊!哦,还有,拜托你俩给我说说以前的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鬼,但却是比鬼还不讲科学的穿越,趁着两女惊魂初定之时,赶紧了解我新身份的过去,别的不说,这茅屋的使用权,能不能归我,就得看肖里还有没有别的徒弟,如果要是有,我岂不是得与人在这里打挤?
“张宁,你真不知道你的过去了?”孙丽贞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吃不准。
“我记得我喝了孟婆汤,走向奈何桥时,被牛头马面拉住,他哥俩强行给我灌了顶,让我知道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以前的事,我真的一无不知。不怕你们笑话,我连现在是什么时代,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是谁,统统一概不知!把我当成不知世事的婴儿,也无不妥。”
眼下有合适的问询对象,当然要问个大概,连它娘什么朝代,哪一国人都不知道,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这里是大秦国的属国苴国,当今王上是嬴驷,已经执政27个年头了。我们脚下的小院,处在青玉山上,离我们所在的梨花坞,尚有十五里路。你叫张宁,乃是百足门肖里师傅唯一的徒弟,你们平素以卖药材为生,间或也为人看病。这不,我们今天来,就是找肖里师傅讨要预订药丸的。”
康欣凤见我不像戏弄她们,而是真的搞不明白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于是,对我做了个初步说明。
“肖里平素醉心于得道升天,今天天降异象,他认为正是他所期盼的飞升时机,于是怀抱飞升柱,抛弃肉皮囊,至于别的俗事,他通通顾不了啦,只留下一封他早就写好的遗书,供人知晓他为何如此。不过肖里师傅道行高,张宁你道行浅,他升了天,你却入了地。”
孙丽贞见我是真看不懂那封遗书,于是再次简单对我说出其内容。
“师傅得道升天,可喜可贺。升天尚未成功,吾辈还需努力,漫漫得道路,的确大不易!”
我想挤出一滴眼泪,可要让我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家伙哭丧,那是怎么也挤不出来。但转念一想,升天对肖里来说是好事,有何可悲?
娘的,老子是真升天不得,在扭曲时空的情况下得以保命,其实质,相当于穿越。而肖里那不是升天,而是抱起引雷针在引雷,纯属不讲科学,死得愚昧无比。不过他求仁得仁,有何怨怼?
“这么说来,梨花坞讨要的药丸,肖里师傅没有做出来。算了,我们走了。”
孙丽贞对方士醉心于升天的那一档子事,十分不感冒,也不想和误入歧途还不依不饶的我,再多说什么,于是告辞离去。
“两位小姐慢走!哦,还有一事想问一下,苴国的主城池在哪里?我没有升成天,日子还得过,不卖药材,我无所生存。”
当两女走到茅屋门时,我突然想到以后生活来源问题,像我这样的饭量,必须得有大把钱财购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