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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凰陆明舒小环全文小说

陆明舒 著

武侠仙侠连载

管事的态度倒好,笑着说道:“高公子,上品的药材本没有多少的,恰巧之前玉梨居来领走了一批,新调来的就是这个品次。”“那我这些怎么是好的?”高骧追问。管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安长老之前传过话来,这一包早就备下了,不然,高公子拿到的也是这个品次。”“这……”高骧本能觉得不对,但他年纪还小,想不周全,一时被管事的话堵住了。至于陆明舒,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没有上品,普通正品也行,何至于就拿次品来糊弄她?她就不信,开脉这么大的事,九瑶宫也敢让弟子用次品。先前让她等了那么久,这会儿又给她次品,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为难她。偏对方话说得漂亮,态度也和气,叫人抓不住错处。“不对,让你们堂主出来!”高骧叫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本派还给弟子发次品的?”“...

主角:陆明舒小环   更新:2025-01-20 1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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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明舒小环的武侠仙侠小说《天命为凰陆明舒小环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陆明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管事的态度倒好,笑着说道:“高公子,上品的药材本没有多少的,恰巧之前玉梨居来领走了一批,新调来的就是这个品次。”“那我这些怎么是好的?”高骧追问。管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安长老之前传过话来,这一包早就备下了,不然,高公子拿到的也是这个品次。”“这……”高骧本能觉得不对,但他年纪还小,想不周全,一时被管事的话堵住了。至于陆明舒,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没有上品,普通正品也行,何至于就拿次品来糊弄她?她就不信,开脉这么大的事,九瑶宫也敢让弟子用次品。先前让她等了那么久,这会儿又给她次品,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为难她。偏对方话说得漂亮,态度也和气,叫人抓不住错处。“不对,让你们堂主出来!”高骧叫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本派还给弟子发次品的?”“...

《天命为凰陆明舒小环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管事的态度倒好,笑着说道:“高公子,上品的药材本没有多少的,恰巧之前玉梨居来领走了一批,新调来的就是这个品次。”

“那我这些怎么是好的?”高骧追问。

管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安长老之前传过话来,这一包早就备下了,不然,高公子拿到的也是这个品次。”

“这……”高骧本能觉得不对,但他年纪还小,想不周全,一时被管事的话堵住了。

至于陆明舒,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没有上品,普通正品也行,何至于就拿次品来糊弄她?她就不信,开脉这么大的事,九瑶宫也敢让弟子用次品。先前让她等了那么久,这会儿又给她次品,对方这是打定主意为难她。

偏对方话说得漂亮,态度也和气,叫人抓不住错处。

“不对,让你们堂主出来!”高骧叫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本派还给弟子发次品的?”

“高公子……”

陆明舒本想说话,略一犹豫,顿住了。

付尚清接到消息,赶到外头的时候,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本来这种小事,报不到掌门这里,也是巧了,他正好在知真院里核对药单,外头就闹起来了。

柳林一脉,在目前的九瑶宫极有地位,如今九瑶宫的第一高手,太上长老卓剑归就是柳林一脉的。他们这一脉,一向不参与纷争,保持中立。相对的,谁也不会去得罪他们,把他们逼到另一派。

付尚清这个掌门本就坐得不太稳当,哪会去得罪柳林一脉?别看高骧只是个小孩,柳林一脉向来单传,一代只有一名嫡传,卓剑归只收了安同尘一个正式弟子,安同尘如今又选定了高骧,没意外他就是柳林一脉未来的传承人,闹大了安同尘必定给他脸色看。

闹剧前些天才过去,付尚清这会儿绝对不会干多余的事。

“这是做什么?”付尚清沉着脸色,从里头出来。

那管事本就是自作主张,原想着,陆明舒一个孩子,欺负了又怎样?讨好了二小姐才是真。没想到高骧刚好这个时候来,这愣小子还一心要为陆明舒出头,这事情就难办了。

叫堂主,他是不敢的。分发灵药,这是个要紧活,普通的执役沾不上手,做到管事了才有资格。高骧是什么人,他也是清楚的,万一堂主为了安抚高骧,把他撸了怎么办?他一个小管事,送再多的礼,也不如高骧这个柳林一脉传承人重要。

没想到这一迟疑,付尚清就来了。

管事看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放心,还是该担心。

说放心吧,他平常钻营的就是周茵如那边,当然知道付尚清不喜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儿。说担心吧,怎么说也是他女儿,何况付掌门明面上的行事,向来让人挑不出错处。

没想到付尚清突然出现,陆明舒吃了一惊。她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称呼时,高骧已大大咧咧地一抱拳:“掌门,您来得正好。知真院也太不像话了,开脉何等重要,这小人竟然以次充好,克扣弟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九瑶宫还有脸面吗?”

付尚清一阵无语,这话说得真是漂亮,这小孩才几岁?太难搞了!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很清楚,两包药在付尚清面前一摊开,对比分明。高骧那包,样样上品,饱满有光泽,陆明舒这包,干巴巴的,闻着味道都不对。

付尚清瞪着管事,心中暗恨。周茵如想为难陆明舒,他是知道的,也懒得多管。只是不该闹到明面上,现在正是跟七真观合作的关键时期,谁有空料理这等小事?

在他面前,管事不敢再将之前那番话拿出来了,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完一句话。

付尚清看着一阵心烦,又见高骧睁着大眼看着自己,只得快刀斩乱麻:“本座之前三令五申,知真院职责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开脉事关重大,怎能以次充好?灵药缺了不会往上报吗?既然做不好,那就不用做了!”

管事膝盖一软,“扑通”跪下,苦苦哀求:“掌门,都是我贪一时之便,求掌门开恩啊!”

付尚清还没说话,高骧已经一眼瞪过去:“还没罚你就要开恩了?太早了吧?”说着,又对付尚清道,“掌门,您看怎么罚他?”

付尚清挥挥手:“责打十棍,逐出门去。”一个小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管事大惊:“掌门……”

才说一句,已有人上来叉了他,去精义院执刑了。

处理完了,付尚清皱眉看向陆明舒:“你入门才多久就惹事?以后没事不要出碧溪谷了,需要什么东西,我自会派人送去。”

明明是她被人欺凌,付尚清张口就斥责她。陆明舒早就对这个爹失望了,倒不觉得难过,心念一转,道:“这怕是不容易,碧溪谷缺的东西多了。”

付尚清眉头皱得更紧:“有吃有穿,你能缺什么?”

陆明舒说:“碧溪谷久不涉世,我师父脾气好,那些人早就做惯了以次充好的事,不独这一次。他们送的米面蔬果,无不是次品,仆妇都未必肯吃。”

付尚清按下心中不快:“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说罢,起身带着随从出去了。

高骧摸不着头脑,问:“你跟掌门熟啊?”

陆明舒笑笑:“他是我爹。”

“啊?”高骧大惊。

陆明舒郑重对他道谢:“今天多亏你了,谢谢。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有空来碧溪谷玩啊!”

“哦,没事……”

陆明舒接过新包好的药,也没检查,出了知真院。刚刚才闹过事,料想他们不敢再糊弄。

高骧愣愣看着她走远,心里还在想,掌门的女儿他见过,一个娇惯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女儿?

陆明舒是真的对他很感激。意识到管事刻意欺凌,她已经想好,出了这个门,就到主宫门口一跪。

一边装好人,一边私下为难,没这么便宜的事。

娘的事让她意识到,忍气吞声只会助长气焰,付尚清不要脸,她还替他要脸做什么?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光脚不怕穿鞋。

没想到恰巧遇到高骧,还热心地替她抱不平。

她不怕周家记恨,但高骧这一帮忙,给她省了很多麻烦,还趁机把碧溪谷被克扣的事也解决了。

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陆清仪躺在地上,整个人苍白消瘦得不成样子,额上血迹斑斑,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出来。

陆明舒跪在她身旁发呆。早知道寻亲会是这个结局,她怎么也不会让娘过来。

这半年来的世事变化,她早就把往日团圆的心愿扔到一边去了,对这个爹失望至极。要不是娘坚持,她根本不想认什么爹。

看到宇文师过来,陆明舒被惊醒,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仰头恳求:“这位大叔,求您救救我娘。我们不寻亲了,只要你们救活我娘,我们这就回东越去。”

宇文师蹲下身,微笑着安抚:“你别急,先让我看看。”

他先看了下陆清仪额上的伤,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最后拉起手腕诊脉。

陆明舒看他眉头皱起,紧张地抓住惠娘的手。

只一会儿,宇文师便叹道:“已经油尽灯枯了。”

陆明舒呆了呆,祈求地看向他。

宇文师见她一脸懵懂,即便一开始存了利用的心思,这会儿也被看得心中一软,柔声道:“你别伤心,生死本是人生大道……”忽然觉得,跟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丧亲之痛,才是切身体会。

那边惠娘愣了一下,捂脸大哭。

她哭声凄切,陆明舒哪有不明白的?顿时浑身失去力气,坐到地上,泪珠滚滚。

宇文师瞟了付尚清一眼,抓住机会开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污我掌门清誉?即便有苦衷,这种话也不能乱说。”

知道陆清仪没救,惠娘对付尚清恨意大起,歇了哭声,凄声道:“我们没有乱说!你们掌门,就是我们老爷,他原名付泽,出身东越清风镇。因自小丧亲,家徒四壁,被四邻欺凌,我们老太爷怜惜,时常照应接济。后来我们夫人长成招婿,付泽心慕夫人,自荐入赘。老太爷原先不允,他苦苦恳求,这才招他入门,此后更是视他如己出。付泽好习武,欲去寻找名师,老太爷拿出所有积蓄,还卖了半数田产,予他做路费。没想到,他就此一去不回。半年前,家中忽然来了一个女子,说是奉付泽之命,送来一纸和离书,言语之间百般污辱。我们老太爷一气之下,吐血身亡。夫人受此刺激,一病不起,怕小姐没了依靠,这才带我们来西川寻亲。”

惠娘拭泪,呜呜哭出声来:“我们来此才知道,原来付泽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停妻再娶。大概就是如此,夫人才心存死志。”

这番话,围观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不免议论纷纷。大多数人不肯相信,九瑶宫掌门竟是这样的人,但惠娘字字泣血,又不像是假的。

“竟是如此?”宇文师面露惊讶,看向付尚清。

之前付尚清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知道,有宇文师在,一定会让惠娘说完的,他阻止也没用。惠娘说的时候,他就在思索怎么应对,此时宇文师看过来,付尚清已有腹案,长叹一声,看着陆清仪:“一夜夫妻百日恩,往日种种恩怨,此时都不必再提。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好争的?惠娘,你家夫人有何心愿,只管说来,看在往日情份上,我定会替她完成。”

惠娘听他这话,暗示自己胡说八道,他却大度不计较,不由大恨:“付泽,刚才你怎么不说认识我们?现在倒来装好人!”

付尚清道:“惠娘,当年之事,我不想再计较,故此,见了也只当是陌生人,你又何必逼我?”

“你少在这花言巧语,你走便走了,陆家没有你过得甚好,何故又来送什么和离书?生生气死了老太爷,气病了夫人。可怜小姐才七岁,孤苦伶仃……”

“你才少在这花言巧语。”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女声,众人望去,却是个双十左右的女子,衣着华贵,妆容精致,仙子一般袅袅而来。

她眉目凛凛,走到近前,抖出一张纸:“说我们掌门停妻再娶,也不看看和离书是什么时候签的。早在八年前,你们赶他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恩断义绝,如今竟敢污掌门清誉!”说着,将那张纸递给轮椅上的少年,“廉贞公子,麻烦您看看日期,这和离书是什么时候的?”

和离书都递到面前了,廉贞公子便是再想置身事外,也只能看上一眼:“宣平五年,如今东越是宣平十三年,确实是八年前。”

廉贞公子作证,这和离书上的日期就是真的了。人群“哄”的一声,窃窃私语起来。

女子换上冷笑:“如何,还要再编吗?”

惠娘大吃一惊。和离书确实是今年二月才送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八年前签的?难道他们早有防备,故意把日期写早了?

女子收回和离书,转身面对众人,扬声道:“诸位乡亲,莫要听这妇人胡言。我乃前掌门之女周茵如,此事大有内情。掌门确实出身东越清风镇,但这妇人所言不实。那陆家在清风镇有些家产,家中只有一女,那位陆老太爷看中掌门年轻有为,逼迫入赘。后来又见掌门习武耗费颇多,却无甚收益,渐起嫌弃之心,故而签了和离书,将掌门身无分文逐出家门。之后掌门去了东越国都,遇到我父亲与姐姐,这才入了我们九瑶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知,掌门如今不比当初,起了攀附之心,远寻而来。他们心知当年行事有亏,便行诬蔑之事,逼迫掌门接纳他们,当真岂有此理!”

“你胡说!”惠娘喊了一句,可对方编得很圆,她没有证据,急得直冒汗。

此地是九麓州,民众亲近九瑶宫,自是信周茵如一些。何况,惠娘只有空口白话,周茵如却有和离书为证。

众人望向惠娘的眼神,已经带了谴责。都说东越人狡诈,果不其然,难怪掌门不愿意认他们。

付尚清叹了一声,道:“茵如,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走投无路。”

惠娘没想到付尚清这就装上了好人,直犯恶心,当即啐了他一口:“付泽,你忘恩负义,还要泼恩人脏水,早晚要遭报应的。”

“惠娘……”

付尚清刚想开口,那边陆明舒大叫一声:“娘!”

却是陆清仪得了宇文师输送的内力,回光返照。

“娘,你怎么样?”

付尚清也蹲下身,柔声道:“清仪,你这又是何苦?”

陆清仪不去看他,对陆明舒露出个艰难的笑,将手伸向惠娘。

“夫人!”惠娘目中含泪,握住她的手。

“惠娘,不用再说了。”陆清仪气息微弱,“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夫人,他们……”

陆清仪轻轻摇头:“惠娘,你我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如今我要去了,只求你一件事。”

惠娘悲泣:“夫人……”

“我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舒,她还太小,只求你看顾她长大成人。”又望向陆明舒,“明舒,从现在开始,惠娘就是你亲姨,以后要视她如母,明白吗?”

陆明舒眼中滚落泪珠,转身对惠娘叩头:“惠姨。”

惠娘抱住她,泣声不止。

陆清仪嘴边露出恬静的笑,慢慢转过头,看着付尚清。

这个男人,比他离开时成熟多了,早年郁郁不得志的落魄已经不见,威仪凛凛,极有一派掌门的气势。

“付泽。”

“清仪。”付尚清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生死关头,陆清仪看着这个男人,眼中一片平静:“我知你已不同以往,不管你对我是恨是怨,明舒总是你的孩子。如果你还念着往日的情份,给他们一条活路。”

付尚清道:“这是自然。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陆清仪冷笑一声,转开头,将最后的目光定在女儿脸上。

她徐徐露出笑容,眼中却带着悲意。

意识逐渐模糊……

“夫人——”

“娘——”


出了知真院,陆明舒又去找了惠娘。

九瑶宫的执役,皆从九麓州选来,主要负责派中杂务。这样的执役,是登记在册,可以授予功法的。

还有一些苦活累活,人手不足,需要另聘他人。这些人不在册,只赚工钱,干的活累,地位也低,就是杂役了。

惠娘和阿生不是九麓州居民,想留下来,只能当杂役。

陆明舒找到惠娘的时候,她正在洗衣服。

即将十二月,九瑶宫又地处高寒,溪水冰凉,手泡得又红又肿。

发现陆明舒站在不远处,惠娘连忙站起来,搓了搓手:“小姐……”

陆明舒一看就知道,她给的钱惠娘没用。

她什么也没说,又拿了几张银票出来。

惠娘慌了:“小姐,你这是……”

“惠姨,这些钱拿着,帮我下山买药。”

听她这么说,惠娘心才定了:“小姐需要什么?”

陆明舒递给她一张纸。

惠娘看了看,仔细收好:“明日就叫阿生下山给小姐买。”

“记得买擦手的药。”陆明舒补了一句。

看着惠娘慢慢变红的脸色,她道:“惠姨,你不要想着苦自己就好,你吃苦,我心里也会苦。你们的心我知道,不想让我时时惦记的话,就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一心苦自己了。”

惠娘低下头:“我真是没用,夫人托我照顾小姐,可我……”

陆明舒轻轻一笑:“怎么会?你看我现在不就需要人帮我下山吗?”

惠娘拿着银票没说话。

“听我的话,这些苦活累活少做,别累坏了,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能顾到我。”

惠娘抹了抹眼泪,低应一声:“好,我听小姐的。”

陆明舒松了口气,又跟她商定了一些事,才起程回碧溪谷。

眼下只能这样了,想让惠娘和阿生过上好日子,还要再想想办法。

回到碧溪谷,天色已晚。

刘极真没问她如何,陆明舒也没多话。

师徒俩用完晚饭,该洗的洗,该刷的刷,各自回屋——多了个徒弟,刘极真到底有所改变。比如,洗澡的次数多了,虽然还不修边幅,可至少不会脏兮兮的。总不能让徒弟闻着汗臭,是吧?

陆明舒没有立刻进入天轮,而是铺开纸笔。她先将基础功法里关于开脉的部分摘出来,然后又仔细回忆,把天轮里相关的内容默写下来。

写完后,她开始对照。

开脉所用灵药,基础都是那几种。差别的是另外添加的,用来中和药效的辅药。然而,各门派、世家的秘方,关键也就在辅药。辅药用得好还是不好,关系到经脉开发的潜力,这些都是不外传的。

陆明舒思索再三,没有贸然定下辅药,而是进了天轮。

她找到那个清仓的留言,翻看了一下。

这位清仓的仁兄,大约是个收集狂人,摆出来的家当几乎什么都有,不拘于哪个世界。大多数是功法、书本,且是基础之物,俗称垃圾,要人不多,扔了又可惜。

她留了句话。

[这位大哥,你这里有开脉的秘方吗?]

那人居然就在,很快回了消息过来。

[有,各路基础功法,一应俱全!你需要什么,只管说来,要得多私聊。]

私聊?陆明舒想了想。

[请问怎么私聊?]

刚问完,叶子上忽有一道流光飞出,在她面前化成一个气流圈圈。

气流圈圈里传出一道粗犷的声音:“兄弟,你想要什么?”

陆明舒吓了一跳。竟有如此神奇之术?

她定定神,开口:“这位大哥,我想要武者开脉的秘法。”

那头惊讶:“哟,是个小姑娘啊,年纪不大吧?”没等回答,就接着说了,“看来你是武修一脉的,没问题,我这至少有十几本相关的秘笈,一起打包给你了!”

陆明舒先是喜,接着又忧了:“那个,我需要拿什么来交易呢?银子……嗯,我还有一些,不过要去钱庄先兑了……”

“不用不用!”那头呵呵笑道,“银子这东西,哪里没得赚?通过天轮赚银子,那不是傻吗?”

“可我没什么贵重东西……”从东越到西川这一路,钱财都用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一叠银票。陆明舒算来算去,身上最贵重的,居然是那位廉贞公子当初给她的玉坠子。

说起来,那位廉贞公子也是够奇怪的,给她块玉坠干什么呢?那坠子成色甚好,上面刻了北斗七星,其中一颗星稍大一些,看起来像是个信物。

“你要基础功法,我想也是没什么好东西。我这是清仓,反正要便宜别人的。这样吧,你那有什么书吗?我就爱收集藏书,你拿些有用的书来与我换,也是可以的。”

陆明舒马上想到,通天阁可不就是个藏书阁吗?这里书多得很,而且都是没人要的,她要看书,师父肯定不会反对。

“有的!您要哪一类?”

“功法秘籍,山川地理,经史子集,话本传奇……不拘什么。”

陆明舒想了想,说道:“这位大哥,我这边需要点时间抄书,不知道您能不能等……”

“抄书?不用啊!”谁料那边这么说,“我教你个法子,将内容复制过来就是了。”

陆明舒一愣,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位编号一四三三六,两人略微熟悉后,豪爽地让她叫六哥,因陆明舒编号末尾是七,便称呼她小七妹。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也让他拉近了关系。

六哥挺热心,教了她怎么私聊,又告诉她那个复制的法子,最后约定再会的时间。

陆明舒从天轮里出来,大松了一口气。

开脉秘方的事,这样就算是解决了。

第二天,她去问刘极真,通天阁的书能不能看。

刘极真直接抛了一大串钥匙给她,让她自便。

陆明舒拿着钥匙,穿过宽阔的山腹,进入石道。

九瑶宫开派,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师祖坐化,也将近四百年。然而通天阁的书籍保存得极好。

石道两旁,石室整齐排列,靠墙安置着书架。书架隐带异香,外面有罩板,隔绝了灰尘。

即便如此,里面藏书久未保养,已经纸张泛黄,纸质脆弱。

陆明舒开了锁,小心地拿出来,意念一动,进入天轮。

天轮是现实的投影,书的原本没有进来,投影却进来了,这投影,就是复制品。

六哥告诉她,书在天轮是比较特别的东西。想将别的物品拿出去,需要构建一条特殊的通道,惟独书本不用,因为它重要的是内容。

忙了一通,跟六哥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陆明舒一直记得七岁生辰那天。

她生于二月初二花朝节,百花竞放,姹紫嫣红。

晨起,惠娘给她折了一枝桃花,插在案头,煞是好看。

惠娘还说:“一早起来,喜鹊就在窗外叫,小姐今日生辰,定有好事。”

刚说完,小环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小姐,发生大事了!”没等惠娘呵斥她冒失,就喊道,“你爹、你爹派人来了!”

惠娘吞回斥责的话,怔了怔:“什么?”

“我爹?”陆明舒转回头。

她从小没见过爹。娘告诉她,她还在腹中的时候,爹出去游学拜师了,之后就没回来。娘说,爹可能有事耽搁了。

“对啊,刚才有客人登门,说是你爹派来的……”

小环还没说完,被惠娘打了一下:“什么你爹,一点规矩都没有,叫老爷!”

“哦……”这不是重点,小环拉着陆明舒迫不及待地说,“小姐,你没看到外面停的马车,好看得不得了!连派来的人,都美得跟仙子一样!我偷偷在外面听到了,说老爷是什么掌门,一定是老爷拜到名师,成为高手啦!”

陆家赘婿付泽,在习武上极有天分,奈何清风镇地处偏僻,方圆数百里,连个好武馆都没有。七年前,陆家几乎拿出全部积蓄,助他上京寻找名师,这一去就没了音讯。

陆明舒从小有个愿望,希望爹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就一家团圆了。她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在她生辰这天成真了!

这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生辰礼吗?

“一定是老爷出人头地,来接你们的!小姐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小姐!”

陆明舒站起来,飞快地往外面跑,也不管惠娘在后头喊。

她急步跑到客厅外,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这是给你们的。”

陆明舒喘匀了气,踮起脚尖,好奇地往里看。

阿爷和娘都在厅里,客座上,一个通身绮罗的女子背对着她,看不到面容,只看到那乌溜溜的飞天髻上,蝴蝶簪颤啊颤的,精致得好像随时都会飞走。

她身旁站着个侍女,正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阿爷。

盒子打开,拿出来的是一张纸。

然后,她看到阿爷的脸色迅速变红,颤抖着声音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那侍女轻轻一笑,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与轻视:“都说你们陆家是耕读之家,虽然清贫,却是识文知礼的,陆老太爷不会连字也看不懂吧?”

陆明舒愣了愣,这是在嘲笑阿爷吗?一个侍女?

“瑞香。”客座上的女子出声,声音还是那般悦耳。

侍女侧身,恭敬地低了低头:“是,小姐。”

女子道:“他们出身乡野,见识少也是难免,你与他们好好说,不要无礼。”

“奴婢知道了。”

侍女转回头,下巴微微昂起:“陆老太爷,既然你看不懂,那奴婢解释给你听。这是和离书,令爱签字之后,从此与我家掌门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陆明舒瞪大眼,和离书?爹不是派人来接他们,而是要和娘和离?

娘猛地站起来,抢过那张纸,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内容,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我不相信!”娘突然很生气地撕了那张纸,“阿泽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人呢?让他亲自来!”

“想让掌门亲自来?”侍女轻笑一声,“陆夫人,你知不知道九瑶宫掌门代表着什么?就算是你们东越王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奉为上宾,凭什么来见你一个村妇?”瞥了眼她撕掉的纸,又抖出一张来,“你撕了也没用,这里还有。”

“清仪!”阿爷喝止了娘,看向那始终置身事外的女子,沉声道,“这位姑娘,凡事都要讲个理字。阿泽是我家女婿,拜过天地写了婚书上了户帖的,就算他要和离,也要回来好好说清楚吧?”

“和离书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侍女道,“我们掌门……”

“我没和你说话!”陆老太爷喝道,“你一个奴婢,在这里插什么嘴?难道主人家没教你规矩吗?”

“你——”侍女大怒,随即挺直身躯,“陆老太爷,称呼你一句老太爷,已经是我家小姐礼遇老人了。我一个奴婢?你可知道,我这个奴婢便是宫中也去的?你们东越的高官,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

一直置身事外,任由侍女与陆老太爷口舌交锋的女子扬起头:“瑞香,好好说话,别与下等人一样逞口舌之利。”

“对不起小姐,奴婢马上与他说清楚。”

女子摆手:“不必了,还是我来说吧。”

她对着愤怒不已的阿爷,和哭泣不止的娘亲,淡声道:“陆老太爷,英雄亦有落难时,当年付泽身无长物、有志难伸,你们陆家自称积善之家,不但没有对他伸出援手,还迫他入赘,这趁人之危之事,本就说不过去。这纸婚书……”陆明舒年纪再小,都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我若是你们,可没脸提。”

听她这么说,阿爷瞠大眼,娘连哭都忘了,吃惊地看着她。

陆明舒猛地扣住窗格,又是吃惊又是难受。她说什么?阿爷逼迫爹?要是阿爷对爹不好,当初就不会拿出所有积蓄让爹出去寻找名师了。他们家并不是大财主,只有祖上传下的宅子和百亩田地,她听娘说过,为了凑爹的路费,还卖了一半的田地。

半晌,阿爷颤抖着问:“这些话,都是他说的?”

侍女冷哼一声:“怎么,你们不认?”

女子摆摆手,继续说下去:“他心胸宽广,如今已蛟龙入海,也不与你们为难。只要签了这纸和离书,以后与你们陆家再不相干。听说他还有个孩子?这盒中的银票,就当他给孩子的抚养之资,也还了你们陆家这些年的饭食。”

侍女快声快语接道:“陆老太爷,你们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们掌门现在可不是任你们呼来喝去的赘婿。他天资卓绝,短短七年,从内息境直入出神境,如今在整个西川,都是排得上号的高手,若不是被你们耽搁,便是天榜也上得。这样的人物,岂是你家这位攀得上的?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若是你们,就干脆利落地签了和离书,免得自取其辱!”

“你——”陆明舒看到娘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们胡说什么?当年明明是阿泽……”

“清仪!”阿爷喝止了娘的话,咬着牙道,“别与她们废话,签字!”

娘一呆,喊道:“爹!”

阿爷冷冷道:“她们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留不住的人,你不签,一样留不住。既然他打定主意抹掉往事,那就如他的愿!”

娘沉默了,终于含泪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事情办成了,那侍女道:“好了,陆夫人,签了和离书,从此嫁娶各不相干,你还年轻,好好挑个人,还来得及。只是别再找我家掌门这样的了,你想找个青年才俊,大家都明白,可也要看看自身条件,是不是?不贪心,才能一生一世啊!”

那女子站起身,低身一礼,声音却带着说不出的傲然:“多有打扰,告辞了。”

陆明舒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出厅来,不禁跟到院门。

那女子发现了她,侧过头来,瞥了一眼。

像小环说的,漂亮得像仙女一样。

可为什么,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人,说话却让人这么难受?

马车起步,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瑞香,你方才也太多话了,与他们说那些做什么?”

瑞香的声音,和刚才完全不同,她娇嗔道:“奴婢还不是气不过?掌门何等样人,竟在这样的人家做过赘婿……”

陆明舒万万没想到,她七岁的生辰礼,不是一家团圆,而是爹给娘的一纸和离书。


“醒了?”

从天轮出来,陆明舒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刘极真的声音,懵懵地叫了一声:“师父?”

过一会儿,她的意识才算完全清醒,连忙爬起来:“师父!”

刘极真就坐在床边,本来就已经随便的形象,好像更邋遢了。看到陆明舒活蹦乱跳的,眼神放松了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明舒摇摇头,随即小心地问:“师父,我睡了多久?”

“三天。”刘极真说着,皱起眉头,“你没事去祖师墓室做什么?”

听出他责怪的语气,陆明舒缩了缩脑袋,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好像做梦一样……”

才三天?她以为自己最起码待了十几天呢!难道在天轮里时间会过得比较慢?

“做梦?你不是自己进去的?”

陆明舒摇头:“我不记得……”

刘极真的眉头皱得更深。难道是梦游症?

“师父,”陆明舒小声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看她忐忑的样子,刘极真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应该收徒的,即便打定主意不管她,到底还是没法不管。

“没人知道,倒也无妨。”刘极真起身,“既然你醒了,那就别躺着了。厨房里有粥,自己去吃。”

陆明舒这才发现,肚子空得厉害。

躺了三天,不饿才怪。

厨房里温着粥,她就着咸菜狼吞虎咽,喝了两大碗,才觉得舒服了。

走出洞门,闻到了药味,却发现刘极真在煎药。

陆明舒走过去:“师父,你病了吗?”

刘极真扇着火:“这是给你吃的。”

陆明舒愣了愣:“我?”

“墓室之地极阴,给你去去阴气。”

刘极真说得面无表情,扇火的动作却很小心。

他说完也没觉得怎样,谁料一转头,却看到陆明舒呆呆地站在旁边,泪流满面。

“你……”她若是吵闹便罢了,这么一哭,刘极真顿时手足无措。他一个没成过亲的男人,哪知道怎么哄小女孩?

陆明舒伸手抹掉脸上的泪,心想,她在阿爷和娘面前说过,以后都不哭的,不能食言。

“师父,我不走了。”她红着眼睛,仰头道。

阿爷和娘走后,只有惠娘和阿生对她好,可他们到底不是她的父母。她从来不知道有爹是什么感觉,哪怕见到了那个爹,心里也只有恨,没有孺慕之情。可是,看到师父为她煎药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父亲这个词。如果有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他平时对她再冷淡,可她有事,还是会关心她,照顾她。

刘极真抿着嘴,半天没说话。

他内心当然希望,陆明舒选择去下院。那样的话,她能正常地习武,他也不必背上责任。可这孩子选择留下……

“师父?”

“不走就不走吧。”刘极真继续扇火。他内心叹气,罢了,也许这徒弟就是他的缘分,想走也走不掉。

得到认可,陆明舒破涕为笑,抢过他手里的扇子:“师父,我来吧。”

“你才醒……”

“我好得很,你看!”陆明舒跳了两下。

咦,怎么感觉好像真的变轻盈了?她看看自己的手,冻疮真的没了。所以,在天轮里面被治好的伤,就是真的好了?

树里那位高人说的果然是真的,天轮里的她,是现实中的投射,复位天轮后产生的六色流光洗涤了她的身躯,真实的身体也就好了。

刘极真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又看了看脉相,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那天他请了宇文师过来,结果也是没有异常。宇文师还说,她不但无病,而且身体素质极好,到底为什么会晕倒,他也不知道。

刘极真当然没把陆明舒进入祖师墓室的事说出来。他与宇文师不是同路人,虽然以前有点交情,可谈不到一起。他对陆明舒到底怎么进墓室的事还有疑问,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想起那天走之前宇文师说的话,刘极真心情更沉。

宇文师道:“刘师兄,这孩子的根骨好得出奇,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若是这么放弃了,倒也可惜。”

他听得出来,宇文师是在试探他。自从废了经脉,他就自我放逐,宇文师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斗志。

刘极真自嘲一笑。就算有斗志又怎么样?他一个废人……

这孩子,跟着他一个废人,确实可惜了……

晚上,师徒俩回到石屋,各自安歇。

陆明舒栓上门,坐到床上,静下心神,准备按树里的留言所说,再次进入天轮。

她跟刘极真说不走了,并不只是一时激动。刘极真的关怀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她同时也想到,有了天轮,她去下院就不合适了。

比如,那本《基础剑术》,她很想试一试,如果去了下院,被别人看到怎么办?还是碧溪谷比较好,没有人会来打扰。

闭上双眼,静下心神,意念牵动——

“唰”一下,周身景物变幻,她进了天轮。

还是六色流光飞舞的空间,空荡荡的虚空里,长着一棵茂盛的树。

触摸到大树的叶子,仍旧有无数信息向她涌来。

经过之前的适应,陆明舒已经不会头疼了,从容地接受这些信息,从中分辨自己需要的。

之前那个问这是哪里的新人话题,回答的人更多了,还有好多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新人,你的天轮是几阶的啊?]

[什么叫几阶的?]

[就是每列有多少块。]

[哦,是五块的。]

[五阶?厉害啊!我的只是个三阶呢!]

最后一句,是另外一个人回答的。陆明舒注意到,在里面说话的人,都有一个编号,每段消息的前面,都会注明编号。

[是啊是啊,我的只是个四阶。]

陆明舒想了想,按这个说法,她的天轮应该是九阶的吧?这些回答的人里,多数是三、四阶,很少在五阶以上,最高的一个也只是六阶。

到底高好还是低好呢?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在下面留了一句。

她也有编号,是一五一二七。

[咦,你也是新人吧?编号好靠后。当然是高阶好啦,高阶能交流的世界更多。]

陆明舒不解,大家都在这里交流,怎么叫能交流的世界更多呢?

直到后面有个人的回答,解开了她的疑问。

[这里只是第一层空间,等你实力够强大,就能解开封禁,进入后面几层空间。]

[那才是高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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