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了渐冻症的人配表白么？
我笑了笑，这个被我无数次自问的问题像一个我仅有的口香糖，我以为人生所有的甜味都来自于它，但其实，它早就被我嚼的没有味道了。
我是陈默，我喜欢陈玥。
“你是陈默，对吧？
咱两是本家哦，我叫陈玥。”
开学班会，她主动回头望向我，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女孩“你真好看。”
我下意识出口。
“谢谢，你长得也不错。”
空气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凝结，陈玥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的赞美。
“那个病不该找上你的。”
这句话在我看到如此明媚的她的时候卡在了喉咙里，迟迟说不出口。
“202病房的一个也是姓陈的小姑娘跟你一般大，还跟你考了同一个大学。”
妈妈自从我得病后跟我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嗯，她长得好看么？”
一听我的问题，妈妈眼睛里像是亮了一盏温柔的月“妈跟你说，妈偷偷去看了看，小姑娘长得可秀气了，头发像是一点没受病影响似的，还可喜欢笑，真是可惜了。”
像是又想到我的病，她突然语调降了下去“你俩有缘，开学了别老板着个脸，跟人家亲近亲近。”
“嗯。”
“对了陈默，咱两是一个医院的吧。”
陈玥边走边把一个刚买的蛋挞递给我，我想拒绝，但看到她对喜欢的蛋挞这么上心的样子，还是接了过去。
“我这顶头发是假的，你早就猜到了吧。”
她突然转身侧过来又用笑眼盯着我，“你可要替我保密，我还想在大学里热热烈烈地谈个恋爱再走呢，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是秃头少女。”
“好，我答应你。”
我第一次这么快回应一个女生。
“又在盯着别人打球，你怎么不上，白长这么高个了。”
穿着运动短裤和上衣的陈玥坐在我旁边，身上一股好闻的栀子花味。
她喜欢跑步，而我，在确诊了渐冻症后，就再也没有碰过球了。
“你的病是什么感觉？”
我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晌，“刚确诊没多久，只是有的时候会有肌肉的跳动，听王叔说会越来越严重，慢慢就动不了了。”
“那还不快动一动！”
陈玥听完就拉起我的手往操场上跑，她的手比我的手温度还要高，像一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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