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沈清欢沈约,由作者“傅司令”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沈清欢是个出了名的病美人。冷不得、热不得,风吹不得、雨淋不得。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娘亲早逝、爹爹不喜,惨遭未婚夫退婚后便无人愿娶。后来——这朵娇花被太子傅云舟养在了东宫。*传闻太子傅云舟性情暴戾,不近女色,独爱杀人。沈清欢嫁他,如娇花遇狂风,京都人人皆道她怕是活不过一个月。谁知,东宫迟迟未曾传出丧讯。世人不知,傅云舟这一生惯对别人用计用谋,唯独对一个叫沈清欢的女子用了心。【女主心机小白莲,男主病娇黑切黑】...
主角:沈清欢沈约 更新:2024-08-23 04: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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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欢沈约的现代都市小说《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由网络作家“傅司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病娇太子的掌中欢》,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沈清欢沈约,由作者“傅司令”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沈清欢是个出了名的病美人。冷不得、热不得,风吹不得、雨淋不得。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娘亲早逝、爹爹不喜,惨遭未婚夫退婚后便无人愿娶。后来——这朵娇花被太子傅云舟养在了东宫。*传闻太子傅云舟性情暴戾,不近女色,独爱杀人。沈清欢嫁他,如娇花遇狂风,京都人人皆道她怕是活不过一个月。谁知,东宫迟迟未曾传出丧讯。世人不知,傅云舟这一生惯对别人用计用谋,唯独对一个叫沈清欢的女子用了心。【女主心机小白莲,男主病娇黑切黑】...
这一晚,沈清欢彻夜未眠。
一袭斗篷、一道圣旨,彻底搅了她的计划,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回想起昨日那圣旨中所言要待钦天监算成亲之日,合她与傅云舟的生辰八字,沈清欢不禁觉得心酸。
她年幼时曾听娘亲说:婚姻一事,关系男女终身,理宜慎重,不可草草。
若品行纯正,年貌相当,门第相对,即属绝好良姻,何必再去推算。
卜以决疑,不疑何卜。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云舟竟然要娶她为妻!
嫁入皇家……
不过是从尚书府这个小牢笼进到皇宫那个大牢笼罢了。
“大小姐!大小姐!”
忽然,屋外传来几声喊叫,很是扰人清梦。
侍书开门走了出去,声音满含怒气,却刻意压低,“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小姐未醒,仔细吵着她!”
“……侍书姐姐莫怪,是夫人命我来的。
府中来了好些别的府上的夫人小姐,都是来探望咱家小姐的,所以夫人让小姐出去见见。”
“你也说了是来探望小姐的,小姐如今正病着,如何见得了客!
你去回夫人,便说小姐身子不适,不见!”
说完,侍书甩手就走,将房门关的严实。
屋外静了下来。
沈清欢在里间听着,眸光淡淡。
侍书的做法很合她的心意,她并不想委屈自己去见那些不想见的人。
有那闲工夫,不如闭闭眼养神。
偏偏——
“大姐姐,大姐姐。”一个身着桃粉斗篷的少女款款走来,正是尚书府的二小姐,沈千娇。
年纪和沈清欢相当,生的清秀乖巧,似她名字那般,娇俏可人。
不过侍书和墨画却欣赏不来她这份“天真烂漫”,相反,她们俩还黑眼白眼瞧不上沈千娇。
原因无他,这位二小姐向来无事不登门。
之前来她们揽月轩,不是与她家小姐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她家小姐能活到哪日、就是说她自从被宁阳侯世子退婚后无人愿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是以这会儿一听到沈千娇的声音,侍书忙在她进门之前开门迎了出去,“二小姐。”
“大姐姐呢?”沈千娇说着就要往里走,却被侍书和墨画并排拦下,面露不悦,“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身子不适,还未起身呢。”
“还未起?!”沈千娇一脸天真的讶然道。
声音未敛,院中之人皆听得分明。
“宫里来人了,太子殿下派了一位嬷嬷来,说是教导大姐姐宫中礼仪,夫人让我来叫大姐姐去见见。”
侍书虽也想让沈清欢多歇息片刻,可宫中来人这事可大可小,因此不敢耽搁,赶紧回了房中。
悄然行至内间,却见沈清欢已经掀开了帐幔。
“小姐,方才……”
“我听到了,更衣吧。”沈清欢从榻上坐起,三千青丝如瀑一般散在身后,娇颜清丽,当真极美。
侍书手脚麻利的为她挽发梳妆。
沈千娇在旁边看着,大姐姐、大姐姐的唤个不停,时不时从妆盒里拿出钗环首饰往沈清欢身上比划,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美好画面。
沈清欢神色淡淡的,并不热络。
因着她自幼身子不好,费了娘亲不少心神,没有精力再去照顾其他孩子,是以沈千娇是在她生母赵姨娘的膝下长大的。
两年多前江婉进府,沈千娇才出了赵姨娘的院子,整日在江婉身边围前围后。
不过如今江婉和赵姨娘双双有孕,她便独自搬去了缀星阁。
沈清欢这样病殃殃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从未见这位庶妹像今日这般表现的如此殷勤,倒是少见的很。
换好衣服,沈清欢方才起身,便闻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江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清欢……”
“夫人莫唤。”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江婉的话,“恐小姐未起,扰她休息,奴婢在此等候便是。
夫人有孕在身不可于风中久立,还是速速回去吧。”
江婉微怔。
出神片刻,她这才意识到,沈清欢如今已是准太子妃了,一只脚迈进了皇家,非是他们可轻易传唤。
徐嬷嬷此言,怕是也意在敲打她,为沈清欢撑腰。
江婉额上落下一滴冷汗,顺势道,“我身子渐重,那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
江婉前脚刚走,后脚房门便开了。
侍书和墨画立于门两侧,见门外站着一位老嬷嬷,约莫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已生了白发,身量微宽。
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善。
沈清欢微移莲步,倩影立于一门之内,视线对上徐嬷嬷的,她浅笑施礼,“嬷嬷有礼。”
“姑娘快休如此,奴婢万不敢当。”徐嬷嬷赶紧回礼。
她挥了挥手,身后婢女鱼贯而入,将手中所捧珍宝器一一奉于沈清欢面前。
“这是……”
“这些均是贵妃娘娘所赐。”
“烦劳嬷嬷暂且代为谢过,他日清欢再亲自拜谢娘娘。”
昭容贵妃是傅云舟的母妃,自己既被赐婚与他,贵妃娘娘赏些钗环首饰也是常理,只是末了,竟有两个丫鬟用竹棍抬着两个箱子进来,看起来沉甸甸的,担子都压弯了,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侍书和墨画也满眼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瞧。
墨画孩子心性,不比侍书沉稳,忍不住跟她咬耳朵,小声嘀咕道,“侍书姐姐,这里面装的什么呀?这么重,不会是金子吧?”
“嘘——
不可胡言乱语,当心人听了笑话!”
徐嬷嬷听到了她们的悄悄话,也未曾不悦,笑眯眯的与沈清欢解释道,“贵妃娘娘听闻姑娘患有咳疾,恐寻常炭火炭气太盛姑娘受不住,所以便命奴婢带了些兽金炭来,这炭烧起来无一丝炭气,可免姑娘因烟气咳嗽不止。”
忽闻徐嬷嬷提到“兽金炭”,沈清欢一愣。
是她想多了吗,昨日方才在园中与墨画提及兽金炭,今日贵妃娘娘便着人送来了,未免太过周到细心。
难道是太子与她说的?
可傅云舟也没必要如此细心周到才是……
“还有这些,是贵妃娘娘让给姑娘送来的白参,不比姑娘平日里用的那些。
这是凉性的,最能养阴清火、生津利肺,大暑天儿吃也是不怕的。”
“……娘娘有心,清欢怎当得起。”
沈清欢的心里,有许多的问号。
总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贵妃娘娘恩情过盛,好到令人不安。
沈千娇如透明人一般站在珠帘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被摞到老高的宝贝,眸光闪烁,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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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娇走后,沈清欢挑了几样昭容贵妃赐下的果品让墨画装进了一个食盒里。
“墨画,把这些给忧儿送去,她向来爱吃这些。”
“是。”
侍书在一旁收拾昭容贵妃赏赐的其他东西,忍不住感叹了句,“小姐对三小姐真好……”
顿了下,她又道,“不过三小姐对小姐也不错。”
可惜也是个可怜人。
这府中共有一位公子,三位小姐。
沈清欢是嫡长女,长子沈长风和沈千娇均为赵姨娘所生。
三小姐沈无忧是由一名侍妾所出,只是她方才出生她生母便难产而亡了。
她虽为庶女,但身子康健,将来长大或许也能作为棋子为沈约所用,所以初时在府里过的还算舒坦。
只是后来她长到两三岁还不会说话,沈约便放弃了她,就连这大名“沈无忧”还是沈清欢帮她起的。
她如今已有九岁,虽然已会开口说话,但一紧张便会结巴,自然更不讨沈约喜欢。
这府里的下人连沈清欢这个嫡长女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沈无忧一个庶女,年纪小不说,身边也没有个忠心的人照顾,因此之前沈清欢便让自己的嬷嬷去了她院中,平日里得了什么东西也会想着她。
沈无忧也是个感恩图报的。
她虽口齿不利,却是个心灵手巧的,经常绣条帕子和披帛之类的送给沈清欢。
若说这尚书府中哪里还有一丝人情味,便在这对姐妹之间了。
回过神来,便见徐嬷嬷走进房中。
沈清欢本以为,徐嬷嬷此来必会每日教导她宫中规矩,其中辛苦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侍书也为此忧心不已,生怕这规矩没学完,她家小姐的身子便先吃不消了。
谁知——
徐嬷嬷自到了尚书府住进揽月轩,每日只与侍书、墨画闲话家常,喝着热茶、嗑着瓜子,与她们讲起宫中闲事,一唠便是一整天。
像是哪位娘娘明明肤黑却偏爱粉色、哪位娘娘偏爱各地小吃,独不喜宫中美味佳肴;皇后娘娘宫中的女官年方几何、淑妃娘娘宫里最得宠的小太监是哪个……
诸如此类的,看似琐碎,可不消几日沈清欢便对宫中情况掌握了个大概。
各宫娘娘喜好、殿宇所在方位,全部了然于心。
倘或哪日忽然被传召入宫,不至于因为不了解而开罪了何人。
沈清欢深解徐嬷嬷的用意,是以每每对方谈起宫中之事,便让侍书和墨画也好生记在心里。
他日她嫁进东宫,她们俩便是陪嫁丫鬟,早识些宫中礼数、懂得人情世故才好。
这日晚间,沈清欢主仆三人又同徐嬷嬷闲唠一番后便准备各自安寝。
墨画用铁钎子拨了拨炭火,以便烧的更旺。
她们如今用的便是贵妃娘娘所赐的兽金炭。
想起自己从前与自家小姐所言,墨画往炭盆前凑了凑,小手轻轻挥动,小狗似的嗅了嗅,喃喃自语道,“果真有松枝香气呢……”
见状,沈清欢和侍书不禁相视一笑。
“这丫头……”
“小姐,这下您夜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否则夜夜因炭气咳嗽,觉都睡不够又如何养得好精神呢。
“嗯。”沈清欢轻笑。
“时候不早了,小姐歇着吧。”侍书扶着她躺下,轻轻放下了帐幔。
不料沈清欢方才躺下,忽闻外面锣声震天,脚步声嘈杂,乱糟糟的吵嚷着“捉贼”,似是有贼人溜进了尚书府行窃。
他们这一嚷嚷不要紧,却惊的沈清欢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直至天明,晨起脸色便不好看,较之往日都要苍白几分,早膳未等用完便晕了过去,昏迷不醒,吓得侍书和墨画丢了三魂七魄,勉强定下心神去找大夫。
最后还是徐嬷嬷稳着她们,让她们好生照看沈清欢,自己进宫去请太医来。
*
沈清欢躺在榻上,纱幔垂下,隔绝了些许光线。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腕间凉凉的,有一道柔软的触感传来。
她微微在枕上侧过头,见榻边端坐着一人。
纱幔之外亮堂堂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影,轮廓清晰,骨相很美。
沈清欢只当是大夫,还在疑惑今次这大夫怎地瞧着如此年轻的样子,身姿挺拔,棱角分明。
对方收回手。
她以为诊脉完毕,便也欲将手收回,不料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
“别动。”那声音低沉清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清欢僵住,眸光闪烁。
这声音……
傅云舟?!
一时间,沈清欢的心中涌现了许多疑问。
如初晴后枝条上堆积的雪,不堪重负,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
不是大夫吗,怎么会是他?
而且他是怎么进的内间,还在为自己诊脉?!
侍书和墨画呢?徐嬷嬷呢?
心下大为惊骇,沈清欢僵在榻上,连呼吸都敛了几分。
大抵是见她很乖顺,傅云舟似是笑了,音色低沉性感,一下下的敲击着人的耳膜,很好听。
沈清欢素闻这位太子殿下不苟言笑,冰雕一般,又冷又美,是以只当自己听错了。
喉间忽然发痒,她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
“水。”傅云舟沉声道。
侍书赶紧将一直温着的水斟了一杯,方才行至榻前,便闻沈清欢轻声道,“我自己来。”
侍书一怔,余光瞥见坐在旁边还在为小姐把脉的太子殿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透过纱幔的缝隙将茶杯递给了沈清欢。
她用另一只手接过,微微抬起头抿了两口水润了润喉咙。
刚想将茶杯随手放到榻边,便见一只白净的手伸到帐幔间,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沈清欢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接过茶盏。
樱唇微抿,她稍有些迟疑,才缓缓将茶盏递到了他的手上,指腹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指尖猛地缩起,手也赶紧撤回。
“……多谢太子殿下。”她启唇,嗓音细腻,轻轻柔柔的。
傅云舟扬眉,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怎知是孤?”
秀眉颦颦,沈清欢垂下眼睫,“此前在园中偶然相逢,臣女记得您的声音。”
话落,傅云舟没再应声。
沈清欢摸不准他的心思,是以便没再多言。
片刻后,傅云舟收回了为她搭脉的手,紧接着将什么东西放到她的掌中,淡声道,“收好。”
他随即起身,颀长身姿,转瞬走出内间。
沈清欢婉拒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喉间。
她收回手,就见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静静躺在手中。
是上好的白玉,被雕琢成了一叶扁舟的形状,温润滋泽,质地细腻,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是傅云舟出生那年,当今陛下着无数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他终年佩戴,从不离身。
如今却不知何故,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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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小姐原本与宁阳侯府的世子萧毓有段姻缘,可夫人去世后那府上的人见小姐并不得老爷爱重,便上门退了婚,不止害小姐大病了一场,还成为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侍书想想就为自家小姐不平。
“侍书姐姐?侍书姐姐!”墨画使劲儿晃了晃她的手臂。
“……啊?”侍书恍然回过神来。
“小姐唤你呢。”
侍书愣愣的转向沈清欢,“小姐您叫奴婢何事?”
“那么出神,想什么呢?”沈清欢目露探究。
“没……没什么……”
恐平白惹自家主子烦忧,侍书并不敢坦言,一边否认一边轻轻摇头。
好在沈清欢也没再追问,“取笔墨来。”
“是。”
侍书取来笔墨纸张,随即便站在矮榻旁研磨。
挪开镇纸,沈清欢却没有立刻落笔,而是看向面前的两个丫头,柔声问,“若让你们选,是愿意生活在尚书府,还是愿意远遁江湖?”
“远遁江湖!”墨画高高举起小手,说完又颇为困惑的问,“小姐,何为‘远遁江湖’啊?”
“噗——”侍书“扑哧”一声笑开。
沈清欢也掩唇轻笑。
墨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颊边微红,嚅嚅道,“反正小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奴婢也是。”侍书不甘落后。
“好。”
沈清欢点头,提笔落字。
可方才写下“楚将军亲启”几个字,便忽然停下,秀眉微微蹙起。
“小姐?怎么了?”
“恐日后被人认出是我的笔迹。”说着,她揉皱了纸张。
“不如……由奴婢代笔?”侍书自小跟着沈清欢读书习字,一封书信自是难不住她,“反正也无人知晓奴婢笔迹如何,便是将来这书信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也无碍。”
“也好。”
沈清欢将笔递给侍书,自己口述。
两个丫头在一旁听着,神色从最初的好奇变为震惊,最后渐渐演变为激动和期待。
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滴蜡封上之前沈清欢忽然说,“墨画,你去将柜子上的小匣子给我拿来。”
“是。”
这匣子墨画常见,却从未见自家小姐开启过,也不知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宝贝,如今方才得见。
破了一半的玉佩、纸张泛黄的书信、磕出裂纹的扳指……
沈清欢在里面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一条血迹斑斑的剑穗出来,和书信一起放进了信封里。
“侍书,待会儿天色暗下来你便扮作小厮打扮出府一趟。
去镇南将军府将此信呈上,只言是大将军楚彧的故友,烦那府上的信使代为送往南境。”
“……奴婢遵命。”
“啪”地一声扣上匣子,沈清欢轻咳,满面病容,眼神却格外坚定。
“小姐,这些都是什么呀?”墨画好奇,小嘴轻轻咬着手指。
“无价之宝。”
千金一诺,不可估量。
忽然想到了什么,沈清欢细密的羽睫“忽地”一闪。
难道——
傅云舟接近她是为了这匣子东西?!
*
晚些时候,天色渐沉。
侍书假借为沈清欢配药之由出了尚书府,房中只她和墨画两人。
沈清欢盯着不远处的柜子里出神,那里面装着太子傅云舟的斗篷,这东西如烫手山芋一般,留是肯定不能留,可送又送不出去,委实令人为难。
正发愁呢,忽然有前院的丫鬟匆忙跑来传信。
“大小姐,宫里来人传旨,老爷让您速速更衣去正厅接旨。”
“圣旨?!”墨画大惊失色,拨弄炭火的钳子都“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沈清欢虽看似稳坐榻上,手中书卷却已被捏皱。
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见她并无反应,那传话的小丫头不觉催促,“大小姐?老爷和传旨的公公还在正厅等着呢!”
“……知道了。”
沈清欢敛眸,心湖被一颗巨石砸下,溅起数道水花,漾起层层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白日方才见了太子殿下,晚间圣旨便到了,怕是旨意中的内容多半与他相关。
难道真似侍书和墨画所言那般,傅云舟要纳她为侧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工部尚书沈约之女沈清欢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
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值尚书府千金待字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沈清欢跪在地上,丝丝寒气顺着双膝蔓延至心底,冻的她整颗心都结了冰。
心下过于惊骇,她竟忘了反应。
直到沈约和传旨的太监纷纷提醒,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怔怔的抬手,“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明黄圣旨落于手中,她只觉得有千斤重。
传旨太监是御前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如今沈清欢从尚书府不受宠的嫡女摇身一变成为了京都人人艳羡的准太子妃,自然少不得巴结奉承一番,“这天寒地冻的,姑娘快快起身吧,仔细冻坏了身子。”
闻言,沈约也附和道,“还不快搀小姐起来!”
墨画赶紧上前,不经意间碰到沈清欢握着圣旨的手,只觉一片冰寒。
“晚来风寒,沈姑娘身子要紧,速回院中歇息吧,养好精神以备不日与太子殿下大婚。
奴才也不打扰了,就此回宫向陛下复命。”
“有劳公公。”沈清欢微微欠身。
“不敢、不敢。”
李公公侧身,未敢承她这个礼。
视线扫过沈清欢略显苍白的脸颊,眸中仍旧难掩惊艳之色。
这般姿容,后宫亦难得见。
更难得的是这一身风华气度,宠辱不惊,纵是听闻要嫁于太子为妻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是她当真不在乎身份高低还是善于伪装。
小小年纪,委实沉得住气。
如此,倒也难怪太子爷急吼吼的要娶。
不过……
这身子也实在是娇弱了些。
仅是几句话的功夫便摇摇欲坠,活像那美人灯,风吹吹就破了,也不知东宫那片水土能否养得住这朵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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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傅云舟怪罪,沈清欢赶紧拨开墨画,就着她的手缓缓俯下身子欲拜倒在地,不料腿才弯下,手臂便被托住。
不过这次,傅云舟很快便收回了手。
一袭墨色斗篷落到了沈清欢的肩上。
冰雪天地之间,添了一抹暖意。
鼻息间除了寒冽的风雪气,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味,是他斗篷上传来的。
沈清欢心下一震,“臣女当不起。
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若不小心染了风寒,皆是臣女的罪过。”
她说着便要将斗篷褪下,傅云舟却沉声道,“披好。”
沈清欢的手顿时僵住。
不顾墨画一脸震惊的表情,傅云舟音色清冽道,“扶你家小姐回去。”
“……是,奴、奴婢遵命。”
墨画搂着沈清欢往院外走去,腿都是抖的。
沈清欢亦如是。
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做梦一般,不切实际。
行至花园入口处,恰好侍书见她们许久不归来寻,便与墨画一左一右搀着沈清欢回了揽月轩。
背后,是傅云舟如渊般的一双墨眸。
白猫立于他脚边,朝着沈清欢离开的方向“喵喵”地叫着,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傅云舟也一直看着,直到视线中再没了那抹烟青色才垂眸收回了视线。
摊掌,掌心带着薄茧。
白猫几下跃了上来,乖乖窝在了他的怀中。
不远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与沈清欢稍有几分相似,“太子殿下,饭菜均已齐备,不知您是想在厅中用餐,还是去东院小楼之上,暖阁饮酒,推窗赏雪?”
“不必。”
“这……”沈约小心觑着他的神色,难辨其喜怒。
最终,只能试探着道,“想是园中景致破败,坏了太子爷的雅兴?”
闻言,傅云舟眸色骤沉。
沈约深知这位主子向来我行我素,行事全凭自己喜好。
便如今日,他突然来了府上,事先也不着人通报,直言听闻尚书府红梅开得甚好有意赏玩便登门了。
是以他也不敢再问,只小心翼翼的陪着。
不想半晌后,傅云舟忽然凉声道,“园中景致,甚好。”
“太子爷喜欢,便可常来。”沈约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傅云舟垂睫,神色晦暗,似是自言自语道,“来往甚为麻烦……还是养在自己宫中较好……”
沈约一惊。
心想怎么着,这是打算把我园中的红梅都刨出来挪到东宫种下啊?
“告辞。”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傅云舟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约恍然回神,赶紧跟上,“……下官恭送太子殿下。”
一直出了府门将人送上马车,沈约才怔怔道,“奇怪,太子殿下的斗篷怎地不见了?”
*
马车缓缓驶离,车盖顶四角坠着流苏璎珞随风飘荡,玉珠脆响。
傅云舟抱着白猫懒懒的倚着车壁,微凉的眸子睨着怀中雪团般的猫,呼吸间,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药香气。
薄唇微启,他幽幽道,“你认出她了,是吗……”
“喵——”
白猫舔了舔爪子,头往他身前蹭了蹭。
傅云舟抬手抚上它的头,漆黑的眸子缓缓敛起。
忽有一阵寒风灌入,马车中凭空多出一个身着黑衣的清秀少年。
面上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殿下。”
“如何?”
“人已平安送回揽月轩,雪中久立一时晕眩,并无大碍。”
“嗯。”傅云舟淡淡应了一声,缓缓抬眸,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柔色,“进宫。”
*
尚书府,揽月轩。
扶着沈清欢走进内间,侍书神色复杂的帮她解下身上的蟒纹斗篷,忍了一肚子的疑惑终是憋不住了,“小姐……这斗篷……”
“是太子殿下的!”不待沈清欢回答,墨画便好生激动的回道。
“太子殿下?!”
“嗯嗯。”墨画眨着星星眼,连连点头。
沈清欢捧着热茶坐在榻上不发一言,樱唇抿的紧紧的,不似墨画那般激动。
傅云舟此举,让她捉摸不透。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蟒纹斗篷上,她想,不止为她披斗篷这一个举动令人费解,他今日为何来尚书府她亦想不通。
“侍书姐姐,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咱们小姐了?”
“死丫头,不可胡说!”
侍书抬手,作势要掐她的脸,吓得墨画捂住自己的肉脸蛋往沈清欢身后躲,“小姐救命,侍书姐姐打人啦。”
沈清欢失笑,“好啦,别吓她了。”
“小姐,您也觉得奴婢是胡说八道的吗?”墨画还是不死心,顶着侍书瞪她的压力追问,“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残忍暴虐,可奴婢瞧他待您很是和善呀,不止将自己的斗篷给了您,还叮嘱奴婢速速送您回来呢。
奴婢觉得,他定是见您貌美,是以心下喜爱。”
闻言,沈清欢微微垂眸,唇瓣微勾,眸中却没有什么真切的笑意,反而透着几分苦涩,“貌美……”
傅云舟自幼长在皇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岂会为美色所动。
侍书不似墨画那般天真,忧心忡忡道,“小姐,太子殿下纵不是因为您样貌如何,此举也定是在示好,难道是为了拉拢老爷?”
侍书是自幼在沈清欢身边服侍的,所识所见自然非墨画可比,只是听闻她这话,沈清欢却还是摇头。
傅云舟此举,绝不在此。
一来,她病体缠绵,活到哪日还是未知;二来,她非是父亲掌上明珠,对他无丝毫影响力。
与她示好,还不如去找养在祖母膝下的沈千娇。
好歹,江婉身后是颍川侯府,不比她,自外祖、娘亲相继去世后,她便无依无靠了。
不过——
她欲走之时傅云舟曾唤住她,不知所为何事。
见沈清欢眸光闪闪烁烁并不言语,侍书恐她忧思过虑伤了身子,是以赶紧宽慰道,“小姐切勿多思,奴婢等也只是顺口胡说的。”
“……无碍。”
沈清欢一只手托着腮,出神的望着摇晃的烛火。
侍书朝墨画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未敢再惊扰她。
看着自家小姐消瘦的身影,侍书心里好生心疼。
若夫人还在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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