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霁禾,是放眼整个南召最最尊贵的郡主。
母亲温柔,父亲慈爱,我还有皇后姑姑跟皇帝舅舅,就连公主表姐看到我都是羡慕的。
但这令我骄傲的一切,仿佛在一夜间幻化泡影。
骁骑将军府·晚枫阁
主位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头戴金珠凤冠,两缕流苏垂到了肩上,华贵的凤帔上绣着金丝凤凰。
她是我的姑姑,也可以称作是我的妗母,是当今皇后。
“兄长,唯有你出使漠北,才能解救南诏于水火!”
她眼圈红红的,在厚重的铅妆下显得更为憔悴。
若是往日姑母跟舅舅闹得不愉快,回家哭诉,爹爹肯定会温柔的拍拍她的肩,娘更是会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但是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大家似乎都很生气。
爹爹坐在姑母旁边一言不发,面色十分凝重。
“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的亲生兄长去送死吗?”
母亲是南召的长公主,向来是温婉端庄的,今天却罕见的动了怒。
姑母闻言,顿时就大哭起来。
“若是有办法,我怎么可能忍心让兄长去送死?可如若死了兄长一个人便能保南召平安,何乐而不为?”
母亲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当了皇后果真是不一般,心都是冷的!”
“嫂嫂以为我愿意当这个皇后吗?当初不是你把我送进皇宫里的吗?”
姑母站了起来,她正在上首,高了我娘一头。
母亲不再说话,坐到爹爹身边默默哭泣。
我瞧这气氛有些不对,就拉了拉长兄的袖子。
“他们这是在干嘛呀?为什么都这么生气?”
没想到长兄居然瞪了我一眼。
“别说话。”
长兄这个人无趣极了!二十三四岁了,还未成家,可能只有公主表姐瞎了眼才会瞧得上他!
长兄自幼随爹爹出征战场,练得一身军人的血气方刚,不似次兄的那般温润如玉,也没有三兄那般风流倜傥。
但是我又没办法反抗他,只能低头玩起了手腕上的盘花扣。
“陛下竟然派了本宫摆驾裴府,必然是已经下了决定的,再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姑母整了整衣冠,扬着脑袋走了出去。
姑母离开了,爹爹便也要走了,却为了这腐朽的帝国送死,去为昏庸无能的统治者卖命。
城门
爹爹带领着3万大军,在城门口喝血酒,砸瓷碗 ,气势震天,但是自打姑母走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笑过了,整天以泪洗面。
哥哥们也不似往日那般活泼。
“夫人,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珊姨是母亲的暗卫,对母亲忠心耿耿。
上京地处南召以北,如今已经过了10月,天气是冷的。
母亲又体弱,一阵风吹来,险些没把她给吹倒。
我跨过兄长们去扶住了母亲。
“母亲别担心了,爹爹百战百胜,定毁得胜归来。”
但是尚且年幼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仅凭爹爹率领的3万大军对抗漠北王亲率的50万大军,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