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美貌这个金手指,她一无所有。
感觉这话好似凡尔赛,昨晚要是能留下来听那个奇怪的人讲下去,说不定会有收获。这是一个重要NPC吧,他下次一定还能再找到她吧?
尽管两人状态都不太好,但还是在老板娘第一次催退的时候,就收拾了下出了旅店。
听顾嘉树洋洋洒洒吹牛上天,她只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原来还只是个底层打工仔,一样穷得叮当响。居无定所,平常都是哪个兄弟这个兄弟之间囫囵睡一晚就打发了,大部分时间做个称职的街溜子。因此并不太讲究,何况真的固定租了房子,被人斩上门也不是什么出奇事,到时还要赔偿房东或者扯皮不清楚,闹到局子里,平添麻烦。
麦穗冷漠地看着这个身材线条完美的男神,眼神躲躲闪闪,还大言不惭要帮她找个豪华海景房,她轻蔑地笑了下。
好在没被发现,她蹙着眉头,“你入行多少年啦?”
“年份算个屁,我们这行主要就是逞凶斗狠!”他得意的亮亮自己的肌肉,“够打就行了!走,大哥请你吃鱼蛋。”
麦穗虽然饿,但是生病的缘故,没什么胃口,只想吃点清淡的。她现在摸清了一点点的规律,有什么直接提,这憨人不懂潜台词。“我们去喝粥吧,昨晚就看到好多种类的粥,艇仔粥、咸骨粥、皮蛋瘦肉粥都很想试试,你们这里做的好特别啊!”
顾嘉树看她满眼星星,垂涎欲滴的样子很是搞笑。大手一挥,允了。
这边茶餐厅大约就是快餐店一样的存在,满街都是唐楼,脏脏的印花瓷砖,呼呼转的吊顶风扇,陈旧的桌椅摆设,都时刻提醒着麦穗,她来到TVB专场啦。
顾嘉树大概是很难才抓到一个愿意听他吹牛的人,还总是认真附和。大有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的满足感。
顾嘉树说这家是百年老字号了,大概是名声在外,因此狭路相逢仇家,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们正待结账走人,习以为常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今天穿了条灰扑扑的吊带连衣裙,老板娘当睡衣卖的,丢在角落里写着十块钱一件。样式老版就算了,还弄了圈奇怪的紫色蕾丝搭在小方领边上,说不出来的丑。麦穗如获至宝捡了回来,她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便宜,欠了人家钱,还是尽早还清了比较好,她一笔一笔都记着呢。更何况她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段,披麻布都好看。
迎面走来一帮人,上下梭巡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很是让人不舒服。猥亵的注视仿佛要扒了她衣服,她下意识往身后人那里凑了下。
她一动,为首的黑脸刀疤男顺着就看到了顾嘉树,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我说谁啊,让靓女穿这么寒酸!原来是你这个死扑街啊!穷鬼,反正你都快死了,条女我帮你照顾咯!”
顾嘉树付顺势将麦穗推到一边,迎着刀疤脸的手指头走过去,捏着他手指头,瞬间又听到男人惨叫连连。看来他手劲确实很大,他还吹嘘过自己正经学过打泰拳,可能不是假的。
后面还有三四个小喽啰马上围上来,剑拔弩张地对峙。
挺着肥胖肚子的老板在边上急得跳脚。
顾嘉树朝外歪头点了点,扫过一脸担忧的麦穗。安抚地笑了笑“无谓殃及池鱼,要打出去打!走吗?”
刀疤男,缓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率先出门去了。
顾嘉树无所谓,反正他们没带刀,一个打5个是有点悬,反正他跑得快,吹牛吹破皮而已,很闲!晃晃悠悠跟着走了。
麦穗咬了咬唇,好在顾嘉树有给她一点钱傍身,跟老板道了歉结了账。她讲话带口音,老板也是颜狗,很轻易就对她发善心。苦口婆心劝她不要跟那群烂仔混一起,没好下场。
麦穗想,一个多话的NPC应该会提供些什么线索给她?她决定大胆地试试碰运气。
嗫嚅着表明自己初初来港,身无分文,无依无靠,很需要一份工作。现在的生活,担惊受怕,她很不习惯巴拉巴拉。卖惨
老板果然大受震撼,现今的鸿港,竟然还有这么惨。同情地看她这么美好的女孩子,被小混混糟蹋。于心不忍!马上踊跃表示,自己小妹开了家成衣店,她可以去哪里试试。
麦穗忍不住给自己比yeah!一击即中!她以后都要这么勇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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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穗借了纸笔,跟老板确认了姓名地址,再三谢过老板后,高高兴兴地出门找那冤家。
她在这头左右张望,鹤立鸡群的高大身形垂着头,百无聊赖地用脚划着圈。大概也是仗着外形条件优越,随便穿着街边摊打折甩卖的黑色T恤衫,已经穿得起球了,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挂在腰胯上,满是灰尘泥土,随处可见的农民工,却因着刀削斧凿的深邃轮廓,好像T台模特在街拍。
她缓缓地走过去,发现他原本趾高气昂专门用清水弄竖起的头发,全都淹头搭脑的,跟主人一样没了精神。
走近了才看清脸上青紫的伤痕。又挨打了,难怪!
本来就没好全,看她走近,朝她敷衍地挥挥手,大概是牵动了旧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鼻子下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肯定是用手胡乱抹的。
麦穗没说话,垫起脚,拿餐巾纸给他揩拭。已经干涸了,并不好擦。她用了点力。
顾嘉树垂眸看她瓷白的脸,黑压压的眼睫,像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很认真地在跟血迹奋战。他心里一动,攥住她的手,张口欲言,又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往后退了退。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徒留一片滑腻的手感。
两人一时无言,这样漫无目的踟蹰在街头游荡,她受不了。麦穗想了想还是决定分道扬镳,“如你所愿”什么提示都没有,即便真是要攻略这憨货,毕竟来日方长。
她需要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以领着固定的收入,没有家了,她必须要这最基础的安全感。
“我,”她看着他冷峻的眉眼,最初屏幕下的心折依旧澎湃,颜狗的宿命!
“我找到一份工作啦,等我出工资,请你吃大餐!”
眼光下的她笑得很明媚,顾嘉树没说话,他自嘲地笑了笑。拧头反方向走了。
麦穗愣了愣,啥意思,可不能就此断了联系。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鬼人,腿长还撒开了走。喊他还不应。
“喂,顾嘉树!”她扯住他衣服,这人还闷头往前走,“喂!走这么快干嘛!你还没跟我说,去哪里找你啊!”
衣服都快扯变形,她只好去抓他厚实的手。刚攀上,顾嘉树急急停住脚步,甩开她的手,恶声问“干嘛!老子要去拉尿你跟我去啊!”
麦穗有点委屈,有点生气,还是把纸条拿给他看。“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记得这里哈,到时来找我啊。我去哪里找你呢?”
女孩子的脸,逆着光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走得太急,脸还泛着粉,额头美人尖有细密的汗珠。声音里有隐约的嗔怪。顾嘉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街头疾走,也不懂自己想要躲避她的情绪为何这么激烈。
他们本就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可能她姿色太美,听他吹牛也不会露出任何不屑,她身体不舒服却一点不娇气?他干嘛想这些,跟他没关系的事情。
他站定并不看纸条,“玉兰街35号,日日小士多。你可以那里找我。再见!”
麦穗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从头到尾,眼风都不扫过自己,还是不懂他哪来的气!她还没生气呢,无语,有肌肉没脑子的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