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琛望着她，眸色幽深。
他薄唇启合，声音低哑到了极致：“是。”
只此一字，将林以柠彻底击溃。
她浑身战栗，泪眼朦胧地看向傅明琛：“小叔，你亲手送我坐了五年牢，把我折磨成这副样子……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而傅明琛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你把苏甜害成这样，我凭什么轻易放过你？”
“那我偿还她！”林以柠的眼泪大颗滚落。
她几近哀求：“是我不该逃跑，小叔，我把肾给你，求求你放过傅信然……”
望着林以柠这副模样，傅明琛眸光更冷。
他没有想到，林以柠竟能为傅信然做到这个程度！
傅明琛紧盯着林以柠，胸膛里似有火烧：“自己滚回医院，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话落，傅明琛转身大步离开。
林以柠脚步跌乱地去追傅明琛的背影，崩溃嘶喊：“小叔……小叔！”
而傅明琛干脆地上了车，扬尘而去。
林以柠被门槛绊倒，她望着宾利消失的尾灯，痛哭出声。
直到街边路灯点亮，林以柠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强忍身体疼痛，拦下一辆计程车，朝着司机瓮声说：“去丽湾路看守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浑身是血的林以柠一眼，默默加快了油门。
丽湾路看守所。
林以柠又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下了车，在探监室见到了傅信然。
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耷拉着脑袋，察觉到林以柠目光时，他缓缓抬头，生生冲她挤出张扬的笑。
他指着传话筒，示意林以柠听电话。
林以柠堪堪坐下拿起听筒贴近耳旁，就听见傅信然感慨的声音传来：
“风水轮流转，三年前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而现在……”
林以柠霎时茫然，三年前她没见过傅信然。
傅信然深吸口气，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林以柠，1032号是我的姐姐，你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
1032号！
听到这串数字，林以柠瞳孔骤然一缩。
替她挡下毒打的狱友姐姐，编号就是1032。
傅信然，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林以柠抓紧手中听筒，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原来是你，傅信然，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无期判决已经下来了。”
她的话，被傅信然骤然打断。
林以柠抬眸，少年笑意依旧张扬。
他声音沉沉：“我的姐姐是因偷窃罪入狱，每次我来探望她，她都要跟我说，只有你相信她是无辜的，让我等你出狱保护你……”
话至此，傅信然一顿。
他眸中闪过落寞，笑也变得牵强：“只可惜，我没等到姐姐出来，也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
林以柠的泪，混着血掉落。
痛到极致，她的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