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就看到爹在门前劈柴火,刘氏坐在大太阳底下翘着个二郎腿,悠闲的磕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瓜子。
一旁,刘氏的女儿孙兰花也是一脸得意,“阿渊,我娘怀孕了,刚才还晕倒了呢!以后家里上上下下可就得辛苦你了!”
谢玉渊瞬间明白过来。
刘氏趁着爹在家晕倒,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爹:老娘我怀了身子,金贵的很,以后这家里活,你女儿做。
果不其然。
老实巴交的孙老大朝女儿投去歉意的眼神,“阿渊,一会你生火,爹来做饭。”
谢玉渊笑笑:“爹,我也就只能帮你这一日,明儿个张郎中让我去他家干活呢。”
“放你娘的屁!”
刘氏蹭地一下站起来,精气神哪像是刚刚晕倒的人。
“张郎中怎么可能让你去他家干活,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梦呢?”
谁不知道张郎中就怕别人偷学了他的医术,抢了他的饭碗。
村长家的二小子,送了好几两银子,头皮都磕破了,想拜倒在他门下做个药童,都没成。
她这一嗓子,把孙老娘也引了出来。
“阿渊,你瞎说什么混话?”
“阿婆,她脑子和她娘一样,拎不清。”孙兰花鄙夷的撇撇嘴。
孙老大冷冷地看了侄女一眼,这才冲着谢玉渊问道,“阿渊,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郎中还说了,每月给我五文钱。兰花姐姐,你娘怀了身子,以后家里的活你可得多出把力,我得给家里挣钱呢。”
说着,她便走到孙老娘跟前,递过纸:“阿婆,你看,这是张郎中立的字据。”
孙老娘不识字,家里唯一识字的人就是大孙子。
她一把把人从书房里拽出来,急吼吼地问,“大孙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请谢玉渊做佣人,每月五文钱,怎么了?”孙富贵一脸懵逼。
“哎哟喂,我的个小祖宗哎!”孙老娘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孙家这是要发啊!
“阿婆,谁知道这纸是真是假啊,万一是假的,给街坊邻居知道了,不要给人笑死啊!”孙兰花冷笑。
话刚说完,孙老娘“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
“谢玉渊,你给我说实话,这纸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老娘打断你的腿。”
谢玉渊赶紧躲进爹的身后,装着害怕的样子,扯了扯孙老大的衣角:“爹,阿渊没有说谎,不信,你去问张郎中。”
“大伯,我去问。”
孙富贵丢了这一句,撒了腿就跑。没几分钟,他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
“张……张郎中说,明儿寅时三刻,他要吃到热呼呼的粥和土豆饼,迟半刻钟,扣工钱。”
刘氏母女的脸,顿时比死人还要难看。
孙老娘心里却乐开了花,看谢玉渊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
一个月五文,十个月就是五十文,一年下来,这可就是笔巨款啊!
她甩起手,抽了孙兰花一记巴掌,恶狠狠地骂。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不赶紧滚去喂猪,喂鸡。家里这些活做不完,今天没你吃的份。”
孙兰花捂着半边脸,凶悍地瞪了谢玉渊一眼。
谢玉渊根本没把她的凶悍放在眼里,头一低,可怜兮兮地说:“爹,兰花姐瞪我,她是不是不乐意我赚钱啊!”
孙老娘一听,气得拿起一旁的笤帚。
“你个赔钱货,瞪什么眼睛,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干活去。”
孙兰花既挨了打,又挨了骂,看着阿婆手里的扫帚,只能忍着愤怒,乖乖去干活。
正逢冬至,孙家又双喜临门。
这天晚饭,孙老爹破天荒的杀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鸡汤端上来,谢玉渊分到了一只翅膀。
谢玉渊舍不得吃,把翅膀埋在高氏的碗里,给她端过去。
捧着空碗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孙老二站在屋檐下,手里捧了个饭碗,眼神却不停地往大房这里瞄。
谢玉渊不禁担心起来,明日爹就要回矿山,而她要去张郎中那,家里只剩下娘亲一个,到时候,这孙老二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绝好的机会。
孙家不可能同意爹不去矿山,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把娘亲带在身边了。
谢玉渊双眼微微一眯,想个什么理由能把娘亲带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