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问我怎么旁的人都长得这么的大了,他还是那么小一点。
我端着师父的样子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让他静心练功。
有一说一,我这个师父当的,除了能教他练功,别的什么也不会。
饭是他做,衣服是他洗,睡觉的蚊子也是他打。
我看着他在烛光下眯着眼缝衣服,深感为徒不易,幸好我师父徒弟多。
其他的弟子能出门历练了,云亭终于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短了一截,露出手腕脚腕。
我端详了半天,问他要不要去大师伯那里,看看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一个门派嘛,就是这样,兄友弟恭,兄终弟及的。
云亭叹了口气,当天下午背回来一背篼的旧衣服。
洗洗还能穿。
别的师兄弟历练回来了,云亭苦着脸问他什么时候能去历练。
我本来想告诉他不能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复杂,他一只小鹤飞出去了被人发现,我不一定救得了他。
第19章
可他满脸期待,我只好带着他偷偷出了山门。
流云峰上苦寂百年,我在外面玩的乐不思归,云亭又苦着张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要不然被发现了就完蛋了。
我说没事,待为师吃完这碗饭。
然后回去就被罚面壁思过,我坐在小黑屋里无聊到抠脚。
云亭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能下山,他却不能,下山了还要被罚。
我始终不好意思告诉他因为赤羽鹤一族只剩他这一个崽了。
作为凶兽,千年来伤人不倦,在外面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我忘了云亭已经是个成年的赤羽鹤了。
所以他趁我睡觉偷偷溜走了。
我急得发疯,循着痕迹一路找一路寻。
最后在困兽的阵法里看见了被两个修仙道友打的奄奄一息的云亭,打的背后的赤羽鹤翼都出来了。
果然是兄友弟恭,想不到我流云峰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
下山时我遇见守门的弟子,问我要去哪儿。
我说找徒弟。
弟子说云亭师兄吗,我说废话,你见我哪里还有其他的弟子。
他说昨天云亭还去找他们喝酒聊天,聊的是江湖传闻。
那弟子说了很多,我只听见一句云亭问了当年诛杀赤羽鹤的是哪门哪派。
疯了,都疯了。
我去了青鹿门,满门被屠。
第23章
我去了越桐岭,满门被屠。
我去了风影派,找到了被驱魔钉钉在墙上的云亭,云亭的脚下是被斩断的赤羽鹤翼和断成几节的剑刃。
他还穿着我给他新买的袍子,很是合身,再也不会露出手腕脚腕了,只是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血顺着衣摆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我站在硕大的院子里,被人团团围住,我动一步,围住我的人就动一步。
风影派的掌门拿着一把刀,刀刃染血,我觉得那是云亭的血。
他问我是谁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他问我是不是赤羽鹤余孽。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我运气将周围的人弹飞,和风影派掌门纠缠在一起,他用刀,我用拳,云亭的血多滴一滴,我就多打他一拳,直到把他逼到墙角,一拳打断他的刀,一拳打废他的丹田。
周围的人退的远远的,我颤抖着手把云亭身上的钉子一根根拔出来,他就这么摊在我的身上,血迹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衣服。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里,我听见他说。
「师父,你来了。」
「师父来晚了,师父不该走错那么多地方。」
我想去够地上的鹤翼,可怎么也够不到。
「师父,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居然能打赢他。」
「本来打不过的,突然就打得过了。」
我不敢去碰他背后的伤口,想让云亭趴在我的背上,可他的手骨断了,一直向下滑。
「师父,我疼」